谭斌的一句“我敢保证”得可谓是掷地有声,不过在他斜对面的总参作训部部长崔明军却扯动嘴角微微笑了笑:
“老谭,你可不要把话得太满,别的不,你手上的那个所谓的运十项目对部队有什么用?完完全全就是个民用项目,却依靠着宝贵的军费作支撑,这不是浪费是什么?还有那个歼击轰炸机,空军的评审报告早就对其作出否定结论,却还在发展,难道不是浪费?
即便是陆军的69式坦克也是一样,只能勉强与苏联的t—6相抗衡,至于与最新式t—7根本比不了,然而就是这款部队不满意的车型却依然在不断改进,难不成这就是老谭你所的部队急需吗?”
崔明军的话越声音越大,一连串的发问更是像机关枪似的一股脑的出来,听得在场的众多高级军官无不面带思虑的微微了头,而崔明军的话却没有就此停下来,只是直了直腰板便继续道:
“正因为如此,我同意老张的意见,压缩一些不必要的军工项目,以便节省宝贵的军费!”
“我反对!”当崔明军话音渐落之际,谭斌便把身子靠到会议桌前,虽然脸色有些阴沉,话音也提高了不少,然而言语之间却极为有条理:
“武器装备的发展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更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无论是运十还是歼击轰炸机亦或是69式坦克,对于这些项目的研制并不单单是为了给部队提供先进的武器装备,更是为了形成一定基础,发展相关配套产业,壮大科研队伍。∑頂點說,..培养熟练技术工人。
将这几个要通过一两个项目保持下来,其价值可不是能用金钱所能衡量的,要知道一旦将来国家经济好转,这些要素便可以迅速转化为强大的生产力,为部队提供更为先进的武器装备,进而从本质上提升我军的装备水平增强战斗力。因此我认为绝不应该削减装备研发项目,反而还应再扩大一些为好!”
崔明军闻听此言,将两支胳膊往会议桌上一撑,双眼直视着对面的谭斌:“老谭得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所有的观都是建立在虚幻的未来,而我们要解决的是现在,是眼前的事情,不管未来多么美好,我们得需要解决当下吃饱饭的问题!”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一谈到节流的问题就要从装备项目上动刀子,难道为了吃饱饭就不发展了吗?”谭斌也是不甘示弱,急急的出来,而崔明军更是如此:
“发展靠什么,靠得是人,人要是饿死了,还谈什么发展.......”
“咚~~咚~~咚~~~”就在崔明军双眼圆睁得起劲儿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沉闷的桌面敲击声,这让还没把话完的崔明军不由得为之一滞。随即循声望去,其实不止是崔明军,坐在他对面的谭斌以及在场所有高级军官,无不把目光聚到会场的正中央,只见此时的老首长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用力的按在桌面上。锐利而又坚定的目光在会场内环视了一圈,严厉而又不容置疑的话语再次在这间不大的会议室内响起:
“大河水丰河才能盈满,现在大河水都不够,试问你们哪家的田能够丰收?”
闻听老首长的这句话,不管是谭斌还是崔明军脸上无不闪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尴尬。然而老首长的话并没有因此而停顿下来,语气也没有丝毫缓和:
“不过谭斌刚才有句话得也有道理,一谈到军费问题就想到节流,一到节流就必然要想着砍些东西,部队上就那么几大块,而国家富强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军费短缺必然要经历一个漫长的时间,如今这次砍了一块,那下次呢?还有下下次呢?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办法好的话,那我就让办公厅出个计划表,每年砍一个,到时候咱们都做光杆司令好了!”
老首长严厉的话语在会场内不断回响着,但场内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认认真真的聆听着,然而正是这番话却把老首长心中的想法用一种独特而又另类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坐在这个会场上的人哪个不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要是体味不出这一的话,那也不配坐到这间会议室开会了,而老首长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在座众人的预测:
“我觉得老生常谈的事情就没必要讲了,要讲就讲一些新的东西,不然的话咱们这帮人坐在这儿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在来玩孩子过家家.......怎么.......有什么事吗?”
老首长讲着讲着,见到自己的通讯参谋焦急的走了进来,于是顺便侧过头问了一下,然后那位通讯参谋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靠在老首长身边耳语了一番,老首长听罢一双虎目即刻睁圆:
“平同志的电话?.......好,我这就过去!”言闭老首长把头转向会场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给我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后要听切实可行的办法!”
完,也不等在场人反应便跟着那位通讯参谋急匆匆的离开了会议室,而当老首长推门离去的那一刻,整个会议室瞬间便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有的两三一组,有的三五成群,无不在讨论着老首长的意图以及所谓的切实可行的办法。
然而就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诉着自己的想法时,却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沉默,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新加坡回国的总参三局局长刘浩田,此时的他面色阴沉,心中更是泛起一阵阵痛楚。
如果几个星期前伊朗主动前来北京时自己果断一些;如果在之后承受压力时不那么瞻前顾后,如果在新加坡时面对西方军火商再坚决一,或许今天就不会再开这样的会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法架设,面对即成的事实更是无法改变,因此,刘浩田的内心除了不甘外,更多的则是深深的自责。
哪怕是此次军售存在众多的客观因素,哪怕是透过情报部门探知西方军火商步步为营的计谋,哪怕是得到老首长以及周围的同事和战友们理解和鼓励,刘浩田却依然无法释怀,因为在他看来,如今的军售就如同当年率领突击攻山头一样,无论有多少理由可讲,没有打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败仗。
正因为如此,从打刘浩田迈进这间会议室的那一刻起便一言不发,保持沉默,即便是此时此刻老首长暂时离开,大家卸下包袱畅所欲言之时他依然如此,然而即便这样,刘浩田还是觉得嘈杂的会议室有些压抑。
于是便起身默默的离开会议室,来到走廊的窗户边,掏出口袋中的香烟,迅速的上,眨眼的功夫一缕缭绕的烟雾从他的嘴边缓缓腾起,而刘浩田烦闷的心情也借着香烟的劲道稍稍舒缓了些:
“老刘,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当刘浩田把烟再次拿到嘴边,还没等抽时,一阵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便幽幽的传到他的耳畔,于是刘浩田微微侧过头去,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一场彻彻底底的败仗,落到你老谭的头上,你能释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浩田的老战友总参装备部部长谭斌,他看到刘浩田闷闷不乐的离开会议室,就和王传琛一起跟了出来,此时听闻刘浩田的这番话,谭斌不由得微微的笑了笑,随即上前拍了拍这位老战友的肩膀:
“败了不可怕,只要总结经验,改进战法还怕没有胜仗打?怕就怕你就此沉沦,那就是想打翻身仗都难!”
“总结经验?”谭斌话音刚落,刘浩田的一双重眉便渐渐皱成一个疙瘩,在眉心处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微黑消瘦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神情:
“要是能总结出来就好啦!虽然我们这次隐约的知道是几个军火巨头在搞鬼,可是他们具体用的什么办法,如何实施的我们根本一无所知,对我们来这些国际军火商的手段既不像当年在战场上真刀真枪,也不同于隐蔽战线当中用的那些对抗方式。
而是一套我们根本不了解的全新的东西,回来的路上我也为此绞尽脑汁想要找出解决的办法,可是.......唉.......当时真应该听老谭你的,再等上一天把卢带上,或许还能周旋周旋,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想什么都晚了!”
“当时咱们都太急于求成,心态也极为不冷静,要不然也不会受到老首长的批评!”刘浩田话音刚落,谭斌便了头,可紧接着还是抬起头笑着劝慰道:
“不过话又回来,这个卢确实鬼子比较多,尤其在军售和武器装备发展方面总有些新奇的想法,只不过有些激进和不成熟,所以老刘你也不要太在意!”
“谭部长得是!”谭斌话音刚落,在一旁的王传琛也随口附和道:“最近卢想了一些关于武器装备发展和销售推广的办法,我看后还批评了他......恩......刘局长......您这是......”
没等王传琛把话完,刘浩田迷茫的双目忽然圆睁,进而大声的追问道:“快.....快,卢是什么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