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完这句话后, 向穆星池微微鞠了一躬，转就直接往前走了。
穆星池原地愣了一下，还是跟了。
他语气依旧很轻松, 像是没有听懂她那句话里的暗示, “不至于吧, 只是请你吃个饭都不行啊？”
“也不是什么情况都不行的。”
江叶平静回答, “比如，是菁菁导师和您一起邀请我的话, 我应该就会的。”
话到这个程度, 该懂的也就都懂了。
穆星池：“……”
江叶的话真是滴水不漏。
无论你打直球还是给暗示她都会给你丢回来, 让你看不到半点可循的机会。
被拒绝成这样, 穆星池也没有什么可的了。
他没再话, 只能默默跟江叶后了场馆。
然而第二天彩排再见的时候, 江叶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穆星池以为她会避着他，但她没有。
该怎么跳她还是怎么跳, 互动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对视的时候她依旧全情投入, 看他的表情都和昨天彩排的时候没有半分区别, 专注而勾人, 似乎半点都没有怕他误会的思。
穆星池：“……”
他之前好几次被她这样盯到乱。
但这一次再被她这么盯着看，穆星池竟然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惭愧感？
有种好像被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练习生给比了下的感觉。
他昨天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今天彩排面对她的时候多少也有点不自。
但江叶却真的能做到不把舞台下的一切私人情绪带到舞台。
她今年才十八岁。
她怎么做到的？
带妆彩排结束后, 整组人再一起坐车回。
穆星池听到前排沈知小声问江叶：“你一会儿还回练习室吗？”
江叶点了下：“回。”
她解释道, “还有几个个人part的地方我感觉不是特别完美, 所以我想再练习室最后想一想，争取明天台之前决定改不改。”
江叶对自己的要求向来非常严格。
就连导师都挑不她问题的时候，她也会给自己复盘查看细节处的问题所。
沈知小声：“那我就不了吧？我太困了，想回休息了。”
江叶点了下, 又笑着捏捏她手：“别担，你刚才表现挺好的，别给自己负担，明天照常发挥就行了。”
“我程度你觉得可以了，然后倒是对自己不满。”
谭梦大概是听到了这句话，小声嘀咕了一句，“江叶，你也太双标了。”
江叶没回答，笑着敲了敲她。
……
巴士把他送回宿舍。
穆星池本来应该回导师宿舍休息了。
但他想了下，面绕了个弯，最后还是了练习室。
江叶然还练习室没走。
她对着镜子，试了几遍不同的动作，思考到时候到底以哪种形式呈现最好，神情格专注。
穆星池练习室看着她。
他原本以为他和江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他也韩国训练过，他当年道的时候也刚刚十八岁，而江叶选座时直接选第一的那份野更是和年轻的他简直一模一样。
他对于舞台也同样热爱，对自己的要求也很严格。
正是因为这种相似性，所以他会很欣赏江叶，也会不自觉被江叶吸引。
但现他才识到，他和江叶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他对其他人要求也同样严苛，而江叶总是对队友抱以宽容和鼓励的态。
又比如他对于爱豆这个职业的不同看法。
实话，他一直以来都没有非常所谓的爱豆守则。
他觉得粉丝喜欢自己，喜欢的是舞台的他，和现实的他无关，现实的他就是普通人，就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江叶好像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她甚至比一般的偶像都更加严格要求自己。
他昨天其实也没什么，但江叶就马警觉地识到了他的思。
他当然知道偶像最好不要谈恋爱，就算谈恋爱也要向公司报备情况。
但现都没走到那一步呢。
江叶竟然连约顿饭的机会都不给他。
为什么啊？
穆星池啧了一声。
不得不，确实有点郁闷。
江叶耳尖，一下子听到了门的动静。
她以为是沈知她回来了，过把练习室的门打开，看到穆星池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但她还是礼貌问道：“穆师，您有事吗？”
穆星池也没料到她会这个时候突然开门。
他慌了一下，几乎下识道，“没什么事，就想来看看你。”
他完这句话就想打自己一个嘴巴。
的什么啊这是。
更显得他居不良了。
然江叶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她像是努忍了一下才没有直接把门给他关，还是让他进来了。
一时间，屋内气氛尴尬得要命。
穆星池把门关，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江叶。”
“我好奇一件事。”
江叶：“您。”
“你昨天当了偶像就不是普通人了。”
“行吧，我想了想，勉强能同你这句话。”
穆星池问，“但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不会吧？”
“这很难吗？”
江叶看他一眼，表情有点疑惑，“偶像期间，不碰禁令，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她顿了顿，很委婉道，“如真的觉得很困难的话，完全可以回归普通人的生活的。”
穆星池：“……”
江叶这话是带了点怨怼之气的。
因为她辈子几乎每年甚至每一个月都能听到哪家爱豆又谈恋爱了、哪家粉丝又惨遭塌房了的消息。
她想不通。
站到台前的机会多难得啊。
每年有成百千的练习生道投入市场，然而大浪淘沙过后，最终能站到大众面前的人寥寥无几。
他既然都有这个机会了，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就算他没有所谓的梦想，但是赚钱难道不香吗？专搞事业难道不香吗？为什么非得谈恋爱呢？
真的爱得至死不渝就回当素人。
哪儿有一边赚粉丝钱一边谈恋爱的缺德道理。
穆星池看她一会儿，忽然道：“那，如做到了呢？”
江叶骤然僵了一下。
下一秒，她换了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他：“您不会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退娱乐圈的人吧？”
不会吧，不至于吧，这也太恋爱脑了吧？
穆星池：“……”
当然不可能。
他还没疯呢。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看看，你对于喜欢你的人，要做到什么地步才可以。”
他问完这句话，其实有点紧张。
如昨天算暗示，今天他这个问题就几乎是挑明了他的态度了。
然而江叶表情没有半点变。
她只是想了一秒，然后摇了下：“那也是没的。”
她认真，“因为就算那个人退娱乐圈，我也是不会退的。”
穆星池：“……”
江叶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对。
只要她一天没退娱乐圈，那么她就得对自己的粉丝负责。
当然了，事业升期阶段她肯定是不会主动退的，为了谁都不可能。
“……好吧。”
穆星池叹了口气，“我懂了。”
他曾经以为他和江叶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看来，确实不是。
穆星池站起来，准备离开之前，回看了她一眼。
“明天舞台，你还是会好好表现的吧？”
江叶看着穆星池的眼睛，知道他已经放下大半了。
而他这个问题比起问她的表现，更像是问他还能恢复以前普通的合作关系吗？
江叶笑了起来，点了点：“当然。”
……
次日，晚六点。
虽然这次导师合作舞台只是一场表演性质的公演。
但场下观众的热情一点都没有减退，喊练习生的声音和喊导师的声音场馆内此起彼伏。
五个导师要表演开始前，台现场抽签决定他的场顺序。
崔奇抽签前先嚷嚷道：“我想要最后。”
杨菁菁最先拿签，笑着：“我倒是希望早点表演完算了。”
她着拿纸条，摊开。
竟然真的抽了个1。
“那我先准备了。”
杨菁菁挥挥手，飞速下台，“你加油。”
穆星池手气中规中矩，抽了个第三的位置。
等到前面杨菁菁和陈一鸣导师的舞台结束，就该轮到他带的组场了。
杨菁菁的合作舞台是《i wantbe free》。
这首歌是穆星池当时选的，风格很燃，不太像一般女团的曲风。
幸而这组练习生的平均实也不差，杨菁菁也是个很会练习生的导师，带着练习生将这首歌演绎了和原曲不同的感觉，让人看到了追梦少女闪闪发光的赤子之。
陈一鸣的合作舞台是《云层》。
这是一首抒情歌。
终于能回唱歌的程真，这组里重新发挥了她大vo的实，最后和导师合唱的高音惊艳了场不少人。
接下来就轮到《crushyou》了。
于导师和练习生的休息间不同。
所以直到走廊通道入口的时候，穆星池才再次见到江叶。
他昨天开了，所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思的。
穆星池站最前面。
半晌，他忽然听到江叶：“别紧张。”
穆星池里一跳。
他带着一点复杂而微妙的情转，却发现她是和卢晓婉话。
穆星池：“……”
好吧。
他想，的确，江叶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属于舞台，而不是被任何私情绊住她前进的脚步。
那他最后能做的，就是和她好好合作这个舞台，给她一个完美的公演场收官。
将来就算他离开这个节目，不再是导师和练习生的份。
至少有这个舞台会填他彼此履历里，替他纪念着，他曾经合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