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姑娘也是那明事的?可是,你们一个个明明知晓原由,却偏偏没有人愿意将之阐明,非要苏某做过这场,也不知是何原因?”
骑着黑驴的男子无奈地说着,终是拱了拱手,请道:“苏乞儿,请赐教!”
说着,一道无形的精气便飞了起来。
“玉如意!”那女子亦还了一礼,道出了姓名,亦有一道灵光飞出天灵。
时空,骤然静止,但连那凌冽撕啸的寒风也静了下来,只有这冰原之上的男女对面而立,不言不语。
但在那未知的精神层面,却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战斗!
唵!
一声闷喝,大佛出世,一掌指天,一掌覆地,其光恢弘,震天动地,但听得梵音滚动,时空蓦然转换,指掌即天地,无垠广袤的天地骤然变作指掌大小,被大佛攥在掌中,两面如苍天大地的手掌蓦然合下。
“原来是那群秃驴的手段!”
天地中央,玉如意小若芥子,抬头看向天空,身形愈显微小,径自冷笑一声,微小的身形蓦然塌缩,化作一点微微的冰晶奇光,剔透雪白,璀璨无双。
叮!
但听得清越轻鸣,大佛连并着祂的手掌,便被凝结在了原地。
“不过尔尔!”
“那可未必!”
奇光之中,传来一声不屑,指掌天地亦传下一声闷隆,天地猝然一震,轰鸣声落,有四象光辉迸发,化作一尊奇伟巨人,自虚空尽头走来,气机伟岸,堪比苍穹,也不答话,猛地厉喝一声,以手做斧,往这方天地劈下。
天地,径在那斧刃之下分做了两段,冰晶奇光也不过稍稍抵抗了一下,即被斩做两份。
“姑娘,你看现在如何?”
巨人哈哈大笑,以手掐腰,甚是得意,两分的奇光微微一颤,却传来了玉如意的娇笑:“小朋友,不过先给你点甜头,看把你能的?”
话音才落,两份冰晶奇光再次颤抖了一下,陡然崩裂开去,化作无数点更细、更微,如同晶屑的存在,咻而一转,如狂风暴雪,席卷而起,只瞬间便将巨人、天地、大佛等等冻做寒冰,片片凋零了去。
但那重新显化出来的玉如意,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三千世界?果然是那些秃驴的手段!小朋友,你是佛家安插在这方世界的人?”
但在她身外,片片凋零的寒冰化作一道又一道时空浮光,如清波荡漾,缠绕了一层又一层,细数之下,正合三千之数!
最终,无数浮光清波反照,折射出无数幻影,幻影流转,亦将这些浮光清波定型为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天地,有那诸佛**,天降佛光,众生普度;有那极乐净土,众生安乐,无忧无愁;亦有那功德彩池,佛兵亿万,金刚怒目,赫赫威风;更有珈蓝拈花,言传意会,高德云集。
一方方,一座座,或是佛门典故,或与佛门有关,难怪玉如意也要嘲笑一声,都是秃驴手段了!
“姑娘,你可说错了,乞儿心中,并无佛道区别!”
浮光轻动,万千佛光穿震,三千世界震动,诸佛圆寂,净土湮灭,彩池干涸,珈蓝腐朽,天地大寂,陷入穷途末路,骤然间三千世界接连轰塌,层层不绝,越往中心去势越急,塌陷崩溃的声势竟带起了席卷诸天、覆灭仙古纪元大势!
大势已成!
玉如意脸色煞白,眼神执着而倔强,不闪不避,任由世界崩塌的余波扫荡已身,将她震做了齑粉!
“哼!”
精神层次之外,玉如意娇躯一震,俏脸煞白,嘴角处,便流下了一缕凄艳的之色,形容愈显楚楚可怜。
“你果然不是佛门的人!”轻易玉如意如是说道,眼神之中依然残留一丝惊骇。
以他们的境界,精气神早已合于一体,无内外之别,亦无有精神与物质之分,虽然只是精神上的交锋,但于两人而言,实不谛真实世界演法,其中凶险,可畏更可怖。
但真正叫她震骇的是,三千世界崩塌时的气机,留给她的莫名恐惧……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奇妙感觉,无法说出,亦无法用文字记录,仿似冥冥之中的大道,既普通,又玄奥,却不能述诸任何文字笔墨。
但她却记住了这种感觉!
“便在姑娘看来,什么是佛?”苏乞儿悠然问着,笑容从容,见这女子受伤却不曾跌落气机,也不失落。
佛门之人,礼佛为先,首要尊佛敬佛,佛门天地更为佛理、佛法的具现,苏乞儿轻易就将佛门崩灭,使诸佛寂灭,因此玉如意才笃定苏乞儿不是佛门中人。
但听苏乞儿的话,好似,他还真与佛门有些关系呢?
玉如意被他问的也有些云山雾里,心头不爽,冷笑道:“本姑娘管你是真佛徒还是假秃驴,今日你入了我手,你是休想逃出去了!”
“原来你也不懂!”
苏乞儿似嘲似讽,又有说不出的失望,仿似伤感世间愚者的智者贤达,只看得这女子眉头挑动,正要发怒,又听他笑道:“这般说来,姑娘是吃定我了?”
“不是吃定你!”
玉如意深深凝望了一下苏乞儿,伸出一只凝脂玉白的手指,摇了一摇,柔弱的神情却突然带上了几分偏偏不显突兀的霸气,道:“是吃定你们了!”
她所指的,不仅仅包括苏乞儿,也包括了场中被冻成四块冰坨的仲少、风云等人。
那厢,苏乞儿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确认玉如意不是开玩笑,不由叹道:“原来姑娘有收藏癖啊,幸亏,乞儿也不笨,早知姑娘善变,提前找了只驴儿来!”
“不好!”
话音未落,便见着苏乞儿突然磕了磕脚,自苏乞儿出现,便摆出一副了无生趣,默默无言的黑驴骤然踏了踏驴蹄,化作疾光,一转一折,便消失在冰原。
连带着,被冻做几块冰坨的仲少等人,也被他带走了!
“吁哦!”
直到这时,冰原尽头,才传来了黑驴高亢长嘶,仿似,因为刚才那番动静,也叫他心情稍好了一些。
“噗嗤!”
冰原之中,陡然传来一声轻笑,又见着虚空微微泛动了一下,走出一个素白霓裳的女子,只看着苏乞儿他们离开的方向,笑道:“没想着,以这方虚幻世界的体量,竟能容得下一只成就地仙的驴精,真是出乎本姑娘的意料呢!”
这一笑,当真是人比花娇,但叫天光动荡,天音动响,优美而恢弘,仿似在传唱这女子的美貌,一朵朵鲜花骤然盛开,开满冰原,美丽而妖娆。
“可是,本姑娘真身都出了,莫说你这驴精才刚刚成就地仙,便说,你就是成了天仙,也不过一介虚妄存在,如何能与本姑娘相比?”
谁知,那女子话锋一转,化作冰冷,但有料峭寒意忽生,冰霜冻结,寒风弄卷,才盛放的鲜花被寒风一拂,当即刮做了冰屑,簌簌飞落。
……
“权衡宗主,小苏前来拜山!”
话说,张小苏自进了败渊谷,飞入那谷底的混沌之后,这才发现武界等三个天地所在。
他也不急着去武界,而是调转了个方向,先去了异界,来到了天罡宗,小小的身子往那山门前一站,开始吆喝起来。
“什么人,敢到天罡宗撒野!”
张小苏声音才传出,权衡是否听到不清楚,但值守山门的几名外门弟子是听得清清楚楚,生怕张小苏惊扰宗内高人,害得他们吃挂落,急吼吼地便飞了出来,各人舞动法器,嗖嗖嗖几下,但将张小苏围了起来。
虽说,张小苏人儿小小的,既看不出多大威胁,更看不出是敌是友,但敢直呼天罡宗宗主权衡之名,总也不是简单角色。
诸弟子还未动手,已算的是头脑清醒,否则,真将法器砸下去,甭管对方是敌是友,他们是否能完好无缺,却是最该考虑的问题了。
“无趣,无趣,怎么让几个小弟子出面,权衡,你面子也忒大了!”
张小苏见着只是几个才会御器的外面弟子出现,顿觉意兴阑珊,可劲地挥着小手,一脸嫌弃的样子,差点没将几个外面弟子气得心肺炸开,好悬才压下怒火,硬邦邦地问道:“不知阁下到我天罡宗何事?”
好歹,他们总算没有指着张小苏的鼻子骂他小豆丁,做出不屑之态,但叫有心挑事的张小苏灰心不已。
但他张小苏是谁啊,那可是自称本座,在元明司戊天上也是独掌过一个“仙门”的掌教。
虽然,他那掌教当得的确有名无实,但宗归算的“上宗”,比这下界之中,一个土疙瘩里的“小宗门”——天罡宗,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倍。
“混账权衡,本座亲自来了,你不出来迎接还罢,却派得这些小喽啰打发本座,是觉得本座好欺辱么?”
“上宗”掌教就要有“上宗”掌教的威势,张小苏眼睛咕噜噜一转,只觉权衡此时此刻还未出现,实在是不给他面子,“怒火”蹭蹭蹭就往上烧了起来,小脚一踏,只跺的天罡宗山门摇晃,地裂山塌,无数阵法符光闪烁,外门弟子惊恐欲绝,便不小心惊呼了出来。
“这小豆丁,果然是个老不死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