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照片拍下来, 姐姐那个16g内存的手机变卡了。
“姐姐恨不现就发出去，你就我今年的大惊喜。”姐姐来回翻着手机上拍下来的那些照片，说, “要不天黑了实拍不了我估计你们狄哥还接着拍，他久没这么拍过谁了。”
副驾上兴奋地说话，后座俩小孩儿各自看着车窗外，沉默着。
苗嘉颜冻了一天, 现把衣服穿上了也还没缓过来，一直有点发抖。车还没开进市区，车窗外黑漆漆的, 偶尔路过一片小村庄, 会有星星点点的灯火。
这样的小村庄让苗嘉颜想起了家, 这个时间爷爷奶奶应该看闻。
“小哥哥你也挺绝的，你上镜。”姐姐放大一张照片, 离远，只能模糊拍到陈潮拉着苗嘉颜的手站起来, 陈潮胳膊抬起的弧度, 膝盖弯曲的弧度, 整个身体伸展健朗帅气。
苗嘉颜想看看照片, 但又不敢。
拍完照片到现他一直慌，心跳快。陈潮一声不吭, 苗嘉颜就也不敢说话。他的勇气像拍照的这一天用光了。
姐姐看照片已看入迷了，也暇顾及他俩说不说话。
今晚的狄哥格外热情，吃饭的时候主动挨着苗嘉颜坐，姐姐笑话他，跟陈潮说：“你看你们狄哥现实。”
狄哥明显对苗嘉颜比前两天亲切，四人座的桌他挨着苗嘉颜, 姐姐挨着陈潮。
点完菜狄哥苗嘉颜：“还想吃什么？”
苗嘉颜心想我不想吃什么了，你坐回去把潮哥换回给我吧。
“你什么时候开学？”狄哥。
苗嘉颜说：“三月一号。”
狄哥默默地算着时间，姐姐：“你还想拍他？”
“可以回去拍一次。”狄哥说。
姐姐损他：“不没灵气吗？回去找个花市儿穿破衣服拍啊？”
狄哥也不理，苗嘉颜：“回去你还有时间吗？”
苗嘉颜刚想说有，开口之前及时收住，看向陈潮。
陈潮：“拍什么？”
狄哥说：“拍雪景。”
“雪景也像今天这么拍？”陈潮想想白天环着他肩膀那只冰凉的胳膊，以及顶着他的颤抖的膝盖，说，“你要回去还让他光脚拍，那就真冻出毛病了。”
姐姐“哈哈”地笑着，说：“小哥哥心疼了。”
苗嘉颜直直地看着，眼神热切，姐姐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以为苗嘉颜不意思。其实苗嘉颜想让别说了。
陈潮没接这个话，狄哥说：“穿雪地靴拍。”
“给钱。”陈潮说。
这次狄哥和姐姐一起笑了，姐姐笑趴桌子上，说：“我真服了你了。”
既然这边能住市区，自然用不着再委屈着住基地了。
姐姐白天自作主张给他俩订了一间房，不知道房间有限还姐姐过于“体贴”，给他们订的还间大床房。
苗嘉颜一推门就蒙了，赶紧回头想叫人，可人各自回房间了。
“没事儿，就这样吧。”陈潮拎着包进去，把背包放椅子上。
“你睡不。”苗嘉颜微蹙眉，陈潮不爱跟人一起睡，苗嘉颜始终记着。
“没那么矫情。”陈潮脱了外套，折腾了一天累了，只想赶紧洗澡睡觉了。
苗嘉颜只能犹犹豫豫地了门。
俩人分别洗了澡，苗嘉颜跟每天一样把衣服洗了，吹干头发出来。
陈潮已睡着了。
苗嘉颜轻手轻脚地挂衣服，了灯，借着安全出口提示灯的光，轻轻地挨上空着的这边床。
陈潮的呼吸平平稳稳，让人觉安心。
苗嘉颜把头发绑头顶，怕睡着了散开扫着陈潮的脸。他躺下后什么没做，本本分分地占着自己这一小块地方，两只手交叠着放自己肚子上。
房间开着空调，吹脸难受。苗嘉颜长时间没能睡着，后只奈地翻身侧躺，把脸埋一半被子。这样他的手就没办法像之前一样交叠着，过了久之后，苗嘉颜一只手把着被子边，另外一只悄悄地往前伸了伸，被子轻轻慢慢地摸索，后碰到了陈潮的指尖。
苗嘉颜连呼吸放轻，像紧张，也像怕自己吵到陈潮。
他的手指往前勾了勾，拇指和食指虚虚地捏住陈潮的小指节，让它搭自己的指腹上。
陈潮的手看，苗嘉颜前就爱看他写字。写字的时候手背上几条筋绷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那时候的苗嘉颜还不明白，那种他形容不出的帅气叫“性感”。
苗嘉颜只这样碰了一会儿指尖就满足了，前后没有一分钟，他就轻地把手抽了回来。
陈潮始至终没醒过，苗嘉颜偷偷地做了一小会儿出格的事，满足地蹭了蹭枕头，闭上眼睛睡了。
苗嘉颜睡觉老实，他这一宿没怎么动过。
陈潮睡实，中间有一次一胳膊砸过来，苗嘉颜被他砸醒了。睁眼反应了两秒，而后托着他胳膊自己胸口上挪了下去，继续睡了。
合同原本签的只有四组照片，可他们实际拍的远比这。苗嘉颜不懂这个，陈潮也没太计较，既然来了，拍几组也没什么，一万块钱不少，苗嘉颜不算吃亏。
苗嘉颜这些天换了几十套衣服，什么样的有。中间有两天甚至不狄哥拍，换了个更年轻的摄影师，也不像狄哥要求那么高，苗嘉颜随便摆摆就。
陈潮看着苗嘉颜一上午工夫换了五套衣服，：“你还卖衣服？”
姐姐知道陈潮应该猜到了，倒也没骗他，诚实说：“我朋友店的。”
“照片给他们用？”陈潮。
“嗯哼，”姐姐笑了，“要加钱吗？但我提醒你，合同这次可没限定网店的哦。”
陈潮皱了下眉，说：“第一天看你那一车衣服就猜到了，你不能直说吗？非拐弯儿糊弄人？”
“姐姐哪有糊弄你们。”不意陈潮语气不，说，“我没压你价格，你要翻倍我直接给你翻倍了。但你也站姐姐角度考虑考虑，两万拍次图对我来说成本太高了，我合不上。出来的钱我一点没扣，全给你们了。”
陈潮看着苗嘉颜那边被机械地拍拍拍，想要过去拉着他走了。
但后还站原地没动，看着那边跟女生说：“你可以开始就直说，他挺相信你的，别坑他了。”
“姐姐真的来没想坑过你们，”女生认真地跟陈潮说，“我干这年了，不靠坑人做起来的。”
“那你不用跟我说。他给你拍一回照片，你别让他今天你这儿卖花，明天你朋友那儿卖衣服，后天又再谁那儿卖项链，大后天卖头绳洗发水就了。”陈潮显然已不高兴了，脸上冷冷淡淡的。
“不会的，颜颜我打算常用的，你让我那么搞我也不会。”姐姐递给他一瓶水，“消消气小哥哥。”
陈潮接过来喝了口，不再说话了。
“你俩真的互补，各方面。”姐姐过会儿说。
陈潮现不想说话，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也不回应。
苗嘉颜拍完了照片过来，姐姐和他说：“你哥哥跟我生气了，快帮姐姐哄哄。”
“嗯？”苗嘉颜连忙低头看陈潮，他，“怎么了潮哥？”
陈潮：“今天拍完了？还有没有？”
“还有几套，拍完咱们就走。”姐姐赶紧说。
“摄影师去洗手间了，歇会儿。”苗嘉颜蹲下去，贴着陈潮的腿，蹲他旁边，说，“我今天有点儿困。”
这俩小孩儿明显陈潮更难对付的那一个，苗嘉颜什么他的。他生气了低气压苗嘉颜就也跟着不说话。
姐姐哭笑不：“真这么生气啊？”
陈潮其实没什么生不生气的，他就不想让这事儿轻飘飘就过了，那就还有下次。
拍花跟拍衣服虽然拍照当模特，但区别还有的，就不一回事儿，这次要默许了估计以后每次拍的照片拿去卖衣服。
苗嘉颜身上像装着感应陈潮的雷达，他感觉到陈潮不太高兴，对于这方面他向来敏感。
他本能地想要哄哄，蹲那儿两只手搭上陈潮的膝盖，下巴支上去，仰着脸跟陈潮说话，像个小朋友，也像只小狗。
陈潮嫌他傻，手往他脸上一扣，按着给推下去。
苗嘉颜就又搭上来，陈潮看着他说：“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