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街道两边的人都自动为陈夭夭他们让开了一条道,甚至跪迎陈夭夭回来。
陈夭夭下了马,牵着旋风继续朝前走着,她笑着和周围的百姓打着招呼。
没有穿着硬邦邦的铠甲,只是穿着棉麻的常服,头发高束着,看起来就和邻家的姐姐一样平易近人好相处。
有那么几个小孩手里拿着花跑到陈夭夭的跟前。
“将军将军,我们把这些好看的花送给你,谢谢陛下和你为我们创了这和平盛世。”
陈夭夭弯腰把花拿在手里,放在鼻间闻了闻。
“好闻啊,不过我有这一朵就可以了,剩下的花你们送给后面的那些拿着刀剑的兵哥哥们吧,他们才是真正守护我们的安全的人。”
然后她抽出了其中一枝花,剩余的又交给了这些孩子。
这些孩子听话地朝后方跑去,陈夭夭看着左凯他们接过话,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淳朴满足的笑容。
对于士兵来说,能得到百姓们的认可和爱戴,比什么奖励都来得荣耀。
陈夭夭让左凯和陆一送总领太监回皇宫,而她则带着自己的人回了她很久都没有回来的亲王府邸。
之前左凯飞鸽传书给了王府里的管家,所以王府里的人早就等着陈夭夭他们回来了。
“王爷舟车劳顿这么长时间肯定累了,小的把您的院落已经收拾整理好了,等下就让下人给您放好热水让您洗个澡。让箬云神医住的院子也打扫了出来,神医提着行李就能住了。”
“嗯,本王知道了。”
陈夭夭把自己的行李扔给管家,“管家,本王历年来的份例攒到现在有多少?”
“不算皇上每年送给王府的各式宝物,单说钱数也有五万三千两黄金了。”
陈夭夭心说这钱还真不少,够自己随便挥霍了。
“支出一部分钱来,给本王的这些亲兵每人一百两银子让他们回家探亲,然后给那些没爹娘只身一人的兄弟寻个大点的别院,让他们住里头去。”
“是。”
等着陈夭夭回了别院,热水已经打好了一个木桶,就等着她沐浴更衣了。
陈夭夭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洗过一次澡,这次终于能好好洗个澡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下。”
“是。”
她脱了衣服,进了木桶里,热水没过了她大半的身子,只露出了个肩头和脑袋。
她把刚刚洗好的头发盘在头顶,靠在桶壁,舒服地叹了口气。
热水澡可真舒服啊!
陈夭夭被水蒸气熏得整个人都飘飘然了起来,她半眯着眼睛,在热水的包裹下,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墨恒的声音却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看起来泡澡很舒服嘛。”
陈夭夭听到声音立刻精神了起来,她扯过搭在桶壁上的白色浴巾,然后遮住了自己的胸口,转到了木桶的另一边,正对着墨恒,用着又羞又恼的眼神瞪着他看。
“你来怎么也没个声音啊!”陈夭夭的脸红彤彤一片,也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因为害羞才会如此的。
“是你太松懈了,娘子。”墨恒看着陈夭夭这幅警惕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炸毛的小猫,灰瞳里满满的都是陈夭夭现在娇羞可人的样子。
“你和我早就成了亲,都成老夫老妻了,怎么对着为夫还这么见外啊?”墨恒眼神深邃,上下打量着陈夭夭,意有所指地说。
“这、这不一样!”陈夭夭说话都磕巴了。
他们俩的确早就成了亲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坦诚相见过,她又不像墨恒一样没皮没脸的,能不害羞吗?
墨恒戏弄够了陈夭夭,然后他把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扫到了陈夭夭的头上,转过了身去。
“你速速洗完,我在外头等你。”
墨恒说完便转头离开了。
陈夭夭把罩在自己头上的衣服扯了下来,看着墨恒不在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陈夭夭怕墨恒又冲进来,所以也不敢多享受了,匆匆拿洗身子用的皂角洗好了身子就换上衣服出来了,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都没有来得及擦。
墨恒一看陈夭夭只穿了白色的亵衣亵裤就出来了,连忙找来长袍披在了陈夭夭的身上。
“你也不怕把自己吹感冒!”墨恒温柔地把陈夭夭藏在衣服里的湿头发扯了出来,然后他让陈夭夭坐在屋子里头的梳妆台前,用梳子给陈夭夭梳着头。
水银镜里清楚地把墨恒给自己梳头发的认真模样展现在了陈夭夭的眼前。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镜子里这个专注着给自己擦头发梳头发的男人,陈夭夭就觉得是天下第一帅。
给陈夭夭梳通顺头发后,墨恒用内力把她的头发烘成半干这才罢休。
“我不会挽头发,便先这样披散着吧。”
墨恒看着镜子里未施粉黛的陈夭夭,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里荡漾着一片湖水,让人沉溺。
“你打算怎么攻略宗政陵越?”墨恒给陈夭夭倒了杯水,然后问。
“暂时还没想好,但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不少东西。”
“什么?”
陈夭夭看着杯子里的波纹,沉吟片刻,说:“原主在民众的口碑很不错,很受人爱戴。”
“那是当然的,陈夭夭保家卫国这么多年,在民间的民望极高,甚至有不少人说你是千周国的女战神呢。”
陈夭夭叹气,面带愁绪:“那宗政陵越对原主的好感度这么低,估计也有不少这方面的原因吧。”
作为臣下,民望和口碑都要比做皇帝的宗政陵越高了,他能高兴才叫奇怪。
“所以你这次回帝都,其实也是想故意示弱?”
“宗政陵越在外人面前对我是一副极尽宠爱的样子,还用了半幅皇帝仪仗,派了他身边的总领太监来迎我回去,实际上却暗地里让身为血滴子的你来监视我,说白了就是不放心我,一直在防着我。”
“这样的重视在外人看来是宠爱,实际上却是一种捧杀。”墨恒蹙着眉,看着陈夭夭,“他这样做,估计也是希望你登高跌重,有一天被他揪了错处,也好彻底对你斩草除根。伴君如伴虎,这个攻略对象,不太好对付。”
“不好对付那也得对付。”陈夭夭叹口气。
这块骨头再硬,她也得硬着头皮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