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投靠本官?”谢宗半眯着眼上下打量站在庭前的欧阳信。
欧阳信倔强的抬起眼睛,双眼像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不甘,狠厉,伤心,悲愤,他全都有了。欧阳信对上谢宗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母亲惨死在敌人手下,我要查明真相,我要知道我母亲到底死在谁的手里,我一定要报仇!”
欧阳信其实心底里并不太相信这件事情是顾婉婉做的,就凭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顾婉婉就不会是那种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滥杀无辜的人。
欧阳信这边为了查明真相投靠了当朝宰相谢宗,顾婉婉为了查明真相去找了东宫太子宁常远。
“太子殿下,能不能帮臣一个忙啊?”顾婉婉拽着宁常远的袖子,挡在宁常远面前不许他走。
宁常远其实早就知道顾婉婉遇到麻烦事情了,但他就是特意不去问,就等着顾婉婉上赶着眼巴巴的来求他,然后他才免为其难的问一句:“出什么事了?”
“欧阳信的母亲被杀了,我想查出来她到底是被谁杀的。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您就帮帮我吧!”
“帮你?好啊。”宁常远笑着用一根指头点了点顾婉婉的额头,答应的倒是很爽快。可是还不等顾婉婉眼中放出精亮的光芒,宁常远就说出来后半句话:“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
顾婉婉毫不犹豫的撇起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宁常远,拽着他的袖子在身前轻轻摇摆:“求你。”
宁常远忍住嘴边的笑意,摆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挑剔的说了声:“求得不够诚恳,这样吧,你撒个娇,撒个娇我就把你。”
对于顾婉婉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顾婉婉眯起一双眼睛,额头蹭到宁常远的袖子上,声音像猫咪一样柔软,她轻声说道:“求求你了嘛,太子殿下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嘤嘤嘤。”
“态度不够诚恳。求我啊。”宁常远板着一张脸辖制住了顾婉婉的脸蛋儿,顾婉婉哼了一声,白眼翻得比天都高。
两人打闹的这一幕被远处隐藏着的安歌仪遥遥的看见了,安歌仪几乎撕碎了手中的一方手帕。
凭什么?凭什么顾婉婉就可以跟宁常远那么亲近?凭什么顾婉婉都女扮男装了还能讨到宁常远的欢心?凭什么顾婉婉可以这么轻松地得到她求也求不来的东西?
凭什么?
那既然她安歌仪得不到,你顾婉婉也别想得到。
这是你先做错的,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应!
安歌仪在暗处狠狠的咒骂着顾婉婉,随后想到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随后转身就走。
后宫之中可还是有一个人紧紧的盯顾婉婉呢,一直想找到顾婉婉身上的把柄,现在她只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安歌仪在心中默念一句,随后睁开双眼神态如常的推开宣纸,泼墨挥毫给谢月柔写了一封信。
安歌仪要告密,她要把顾婉婉的事情全部都告诉安歌仪。顾婉婉女扮男装,顾婉婉肆意接近太子,顾婉婉图谋不轨。
她早就发现谢月柔其实一直在怀疑顾婉婉的身份,尤其是上次听说在皇子的满月宴上,谢月柔还当众要求顾婉婉露出手臂,安歌仪是个聪明人,她一下子就明白谢月柔心里在想什么了。她在怀疑顾婉婉的身份,她觉得顾婉婉是女子。
安歌仪其之前一直没有告发顾婉婉,只是之前因为顾婉婉对她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现在你挡了我的路了。
安歌仪嘴角挂着一抹不可言说的笑,松开了信鸽的翅膀,她看着飞翔的信鸽轻声说道:“飞吧,飞吧,飞到你该去的地方。”
信鸽并没有如安歌仪所愿飞到谢月柔哪里,而是中途被宁常远的暗卫截获了。宫内外所有想跟谢月柔通信的渠道暗中都有宁常远的人,只要发现有人跟谢月柔传统消息,这封信就会先出现在宁常远的书桌上。此时也是一样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月妃娘娘还有交情?”
安歌仪看到信封的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随后立刻又恢复如初,答道:“太子殿下明鉴,这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一封空白的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宁常远闻言用水浸泡火漆之后用线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果然如同安歌仪所说的那样,是一张空白的没有任何东西的信纸。
“你花费大力气送一张白纸给月妃,为的是什么?”
安歌仪闻言不好意思的轻笑一声,解释道:“这其实并不算是我给月妃娘娘的,是我猜测殿下一定会拦截下来,所以特意送给殿下的。”
“送给我?”宁常远闻言眉头一皱,手中的那张空白信纸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宁常远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中的信纸。
安歌仪一开始就知道宫中肯定安插这宁常远的人,她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联络的月妃娘娘,所以一开始她就做了两手准备,那封写满了顾婉婉罪状的信根本就没有寄出去,一开始寄出去的就是这张空白的,她就等着宁常远把这封信拦截下来。
“殿下,小女最近在公务上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听闻殿下才学兼备,心中佩服,所以特意想向殿下求教。但是小女也怕被旁人误会,所以不敢当面来找殿下,这才会想出这样一个招数。过几日就是上元节了,不如殿下同我一起出城游玩顺便替我解答心中疑问?”
安歌仪明眸皓齿,笑颜温婉,半抬眼眸轻轻望向宁常远,一双眸子中全是对宁常远的仰慕与喜爱之情。
若是换了旁的男子,见了这副场景哪里还有不动心的。
可是她碰上的人是不解风情的宁常远,闻言眉头更是紧紧皱起,愣着神情呵斥了一声:“拿宫中暗卫当儿戏吗你竟是?不必多言了,自去领罚。”
安歌仪不可置信的看着神情十分冰冷的宁常远,心中再不甘也只能低头应了,垂头丧气的离开这里,刚好碰到顾婉婉来找宁常远问欧阳信的事情。
她站在门外脚步缓慢,竖起了双耳听着屋中的动静,顾婉婉清脆的声音响起:“宁常远,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我告诉你,我这是瞧得起你的能力,你不要不识抬举!”
“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事情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