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婉站在顾府门口,大手一挥:“走吧,我们去寺庙烧香。”随后就先钻进了马车里。她这个人很怕死,平生最想得到的死法就是被自己懒死。
顾婉婉不是不会骑马。而是她懒得骑马。
一钻进马车,顾婉婉就又恢复了自己北京瘫的姿势,直接瘫软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天知道她今天为了早起都没有睡够八个小时!
困都要困死了!
现在世界上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顾婉婉递给子睿一个眼神,什么也不用说,子睿就明白了她的心思,随后也跟着坐进了马车里。
今天顾府一共准备了两辆马车,顾木上的就是另外一辆,那个马车更大一些,是特意为他跟公主准备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忽然停下,子睿下意识的扶好了顾婉婉的身子,然后挑起窗帘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
在确定是到达了寺庙所在的山下之后才轻轻晃了晃顾婉婉的身子,一边晃还一边轻声呼唤:“大人,醒醒别睡了,我们到了。”
“嗯?”顾婉婉一脸不耐烦的拍掉子睿的手,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顾婉婉贪睡,一般只要是睡着了除非是她自己愿意醒,否则别人很难把她叫醒。
子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轻轻摇了摇顾婉婉的身子:“大人你快醒醒吧,我们到寺庙了,您再不醒就赶不上公主殿下祈福了。”
听到“祈福”两个字,睡得像是一头死猪一样的顾婉婉才有了点反应。
对哦,她今天起个大早费劲巴拉的出来好像就是为了跟来寺庙祈福的宁安安成功偶遇,然后安排顾木英雄救美呢。
“子睿?到了?”顾婉婉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一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的扒拉了一会儿。子睿伸手把她扶起来靠着马车坐好,过了许久之后顾婉婉才真正清醒过来。
顾婉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我们这是到了?”子睿闻言点点头,答道:“大人,这就是寺庙所在的山脚下,我们都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现在上去吗?”
顾婉婉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向建在山顶的那座寺庙,这座山峰看上去直入云霄,高不可攀。
顾婉婉几乎是在看到这座山的那一刻就起了放弃的心思。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现在突然觉得顾木跟宁安安肯定是命里没有缘分,第一次龙舟已经证明了,现在也没有必要再去挣扎强求了。
就算真的挣扎出个结果又有什么用呢?强扭的瓜她不甜啊!
“子睿,我们是要从这里走上去吗?”顾婉婉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一边的子睿,希望他能告诉自己她的猜想是错误的。
子睿对上顾婉婉的目光,笑着说:“大人,不是的。”闻言顾婉婉才松了一口气,刚要爬回马车里在休息一会儿,就听到子睿慢悠悠的补充后面半句:“马车可以开到半山腰,然后上面的山路太陡峭,马车就上不去了,我们要从半山腰走上去。”
请问从半山腰走到山顶,跟从山脚走到山顶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啊!都是她顾婉婉无论如何也完不成的任务。
“顾木,你来。”顾婉婉对着另一座马车上的顾木招了招手,顾木依言走到她身边,问了句:“怎么了?大人。”
顾婉婉勾唇一笑,带着十分坚定的眼神拍了拍顾木的肩膀,随后轻声说道:“顾木,我相信你已经长大了, 已经可以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了对不对。”
“你还年轻,你的身体还好,还康健,你就自己上去吧。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就在半山腰等你,顾木,我会等你凯旋的!”顾婉婉越说越来劲儿,语速快的根本没有给顾木留下任何一点思考的余地,说完之后顾婉婉转身就往马车上跑。
她已经决定了,一会儿谁要是敢把她从马车上拽下来,她就敢跟谁拼命!
马车是我的能量源,我是一个残废,我不可以离开马车的。
顾婉婉在心中这样为自己狡辩。顾婉婉还拍了拍自己的两条腿,看,这两条大长腿都是怕你们看出来嘲笑我,我特意安的假肢。
两辆马车重新启动,在顾婉婉神经病,顾木不知所措中慢慢走向了半山腰。
从山脚驶向半山腰的路程挺短的,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辰就到了,顾婉婉感觉到马车不动了之后,自己也不敢乱动了。顾婉婉轻咳一声,说道:“子睿,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子睿闻言点点头,扒开窗帘查看着外面的情况,随后转身回来说:“大人,我们到半山腰了,该下车了。”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守着马车,不然马车会被人偷走的,虽然顾府家大业大,但是马车也值不少钱,我们不能这么挥霍对不对。”顾婉婉觉得自己张口就来的本事真是练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这一番话下来,别说子睿了,就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此时顾婉婉听到马车外面有人敲了敲窗户,顾婉婉调开窗帘,是顾木,顾婉婉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始重复一边自己刚才的长篇大论,就听到顾木轻声说道:“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淦哦!他怎么来了!
顾婉婉在心里忍不住的叹气,她就知道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不知道为什么总会遇到宁常远!
每次一遇到宁常远呢,就准没有好事!
顾婉婉认命的叹了口气,视死如归的一步步从马车里面爬了出去。一出马车顾婉婉就对上了宁常远复杂的视线。
顾婉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整理了下仪容仪表,对着宁常远深鞠一躬:“微臣顾皖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宁常远闻言点点头,走到顾婉婉身边俯身问道:“怎么刚才不下车?不愿意上山上的寺庙啊?”
“不信佛?”
顾婉婉在心中轻轻一笑,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不仅仅是不信佛,我还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