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出来,皇上到底有多爱馨公主。”茵茵幽幽地说道。
陆夫人和程夫人眼睛一亮,程夫人起身,把账册拿过来给茵茵:“这个月捐赠的人比较多,赵夫人想在旁城建一座孤儿院。”
“好啊!”茵茵不觉得程娇燕能想出这个好主意,肯定是谁给她出谋划策了,但不关注怎样,受惠的都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她还是很欣喜。旁城虽然是个小城,但那里水陆交通发达,经济富庶,要饭的孩子比较多,尤其是在码头上,几岁大的孩子一大群,要饭的,干苦力的,甚至让人要挟了,在码头上偷东西的都有。
“孤儿院也请个先生吧,旁城也有些绅士愿意捐助孤儿,寻找一下,看谁肯教孤儿读书,这些孩子到十二岁,如果有望进学,就引荐到附近的书院,如果没有希望,就让人介绍到商家做学徒,给他们一个出路。二位夫人,你们看这样可好?”
“甚善!”陆夫人先赞成,程夫人也点头。
“我想去三楼,看看你家的桃花庄园。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程夫人,你天天待在这神仙府邸,好不羡煞人也。”茵茵说着,已经走出门去,程、陆二人就听见她清脆的笑声在门外响起。
“陈夫人才是个谪仙人,还说羡慕我,她那好日子,都能让我眼红死。”程夫人小声嘀咕。
“可不是嘛。”陆夫人也感慨,“她常说人生就是一场经历,酸甜苦辣都是滋味,无论谁,都会尝到,就看你喜欢哪个味道了。”
“明天,让老爷送陈大人一个丫头,看她觉得这个味道好不好。”程娇燕刚才让嫂子给支出去了,这时进来,听见了陆夫人的话,忍不住恶声恶气地诅咒道。
“赵夫人,这可不好,你还是千万别那样。”陆夫人抬头,笑着说了一声。
程娇燕咬了咬牙,恨恨地哼了一声,“偏生她好命,陈大人样样都好。”
“赵将军也不是样样都好?”他的妾,是皇上赏的,不能怪他。陆夫人把后面的话隐下没说来,程娇燕没接话。陆大人个子很低,也不知道他的学问都靠什么来容纳,或许还真应了那句话:浓缩就是精华。
几个女人一时都不说话,程夫人一直在思考,怎样让馨公主帮皇后一把,这时有了主意,笑着招手让两位附耳过来。
晚饭过后,皇上一般会在书房外面的回廊上走一走,馨公主这天,抱着个纯白的猫咪,愁眉苦脸地站在那里。
“给馨公主请安!”小太监喜林赶紧半跪着行礼,看馨公主一脸难过,讨好地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我给白咪咪吃糖多了,它牙疼,那个御兽园的黄毛鬼说要把牙拔了才行,我不想让白咪咪没牙,可它又疼得不行,嚎叫了一天,刚给喂了药,让睡着了。喜林,怎么办?真把它的牙拔了吗?”
“那肯定得拔了的,不然,药劲儿过了,它又该嚎叫了。”
“黄毛鬼说它牙里有蛀虫,为啥不把虫子抓出来就行了?”
喜林望着馨公主纯洁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他根本不知道,牙疼是不是因为里面有虫子。
“母后说,大秦国的蛀虫,父皇一定会一个一个捏死它,白咪咪的牙里也有蛀虫,父皇会捏死吗?母后说前两天替父皇捏死了一个蛀虫,可就是不肯帮帮白咪咪。我只好来找父皇了。”
皇上刚开始还一脸兴味地听馨公主说话,这时眉毛就皱起来:“谁教你说这话的?”
“父皇!”馨公主的大眼,立刻溢满泪水,她身子一躬跪下来:“猫咪一天都没吃饭了。母后也一天没吃饭了,我好难过。”
皇上拉起馨公主,喜林赶紧把猫咪接过去。
“把猫咪送到御兽园吧,它的牙,被虫子蛀坏了,必须得拔掉,不然,将来更疼。”皇上一脸慈爱,馨公主信服地点点头,喜林把猫咪交给附近站着的一个小太监,那太监抱着猫走了。皇上略沉思了一下,拉着馨公主一起往皇后住的坤宁宫走去。
转眼,三月就过完了,京城里这个时候最热闹的话题,当然是皇榜上出现的新状元,陈冬生一榜第三,也就是探花郎,据说,皇上在三个人之间难以取舍,最后说冬生的文章锐气不足,这才排成了第三,那天皇上很高兴,同时对一榜的三个门生都进行了封诰。
鲁妈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能穿上七品的诰命服,那天,她和陈长庚父子一起过来拜谢茵茵,拉着茵茵的手,眼泪一串一串的。
紧接着,吏部行文一个个发了下来,大秦国,虽然每天都有官员升迁降黜,这阵子更多一些人们也能想得通,可细心的人,很快就发现,靠着淑贵妃上位的一批官员,很多都降职了,还有几个考评不好的,干脆被罢了官,一时之间,安逸侯府门可罗雀,当官的,恨不得路过都绕着走,唯恐自己沾上了,坏了官运。
淑贵妃的舅舅梁尚志,也被这股风波及,以前,他就是朝中的风向标,好些大臣,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四个内阁大学士,何均霖老了,开始为身后打算,行事明哲保身的意思很明显,他根本不得罪梁尚志,而其他两个,陆良超和廖星海,都是比较清冷的性格,和朝中大臣并不联络,表面上看,四个大学士,皇后的人和贵妃的人,各占一个,可实际上,他梁尚志比陆良超的能量,大的多了去了。
可惜,皇上现在,把当时通过他提拔的官员,一少半儿的官职给降了回去,让他非常恼火却无可奈何。幸好,当时他做事隐秘,走他门子的官员,也是让吏部提出来得到升迁的,他在吏部安插了人,把这些官员的考评,都改成了良好以上,也把下面参这些官员的折子,隐匿了不少,皇上到底怎么绕过吏部和他,得到最确切的消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
皇上的动作,很显然是有精准的事实依据的,有些官员无能,但操守尚好,皇上把他移到一些需要负责任但难度不大的职位上,有些有能力,但品行有瑕疵的,皇上发文申斥,却依然留用,只有真正贪腐的,才罢官黜置甚至抄家流放,
皇上能在这方面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那他做了手脚,皇上是不是会知道呢?梁尚志胆战心惊了好几个月,见皇上并没有责骂过他,心里渐渐淡定下来。
何均霖大概嗅出什么不对劲,他给皇上告了病假,一个月之后,就提出致仕的请求,皇上诚心挽留,无奈老狐狸还是觉得回老家更安全,再次上折子“乞骸骨”,皇上似乎被感动了,准了他的折子:“你不要回家乡了,就在京城居住吧,有事就递牌子进宫来,常走动走动,省得咱们君臣这一别再难见一面。”
听皇上说的伤感,何均霖也唏嘘不已,他当年刚代替程秉禄任丞相,还是全心全意为着大秦国的,那几年,他确实和皇上之间感情亲密无间,想必,皇上也是感念那段时间他的鼎力相助,对他后面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才假装看不见的吧。
京城里的几位一品大员,一见何均霖辞官,心里马上都打起了算盘,虽然官阶不能再升了,可是入住内阁,位极人臣,还是比做一个部里的尚书要体面,实际的权力也大很多。淑贵妃的姨夫杨广嗣,一直觉得自己肯定是下一个进内阁的人,可这段时间皇上对他们这边的人频频打压,才让他心里不确定起来。
杨广嗣的妻子,以前进宫,只需要递牌子就可以了,这次,为了他的官职,这位在丈夫身后异常活跃,为丈夫加官进爵立下汗马功劳的贵妇人,发现自己的牌子不灵验了,被皇宫的守门人当在了外面。
“皇太后懿旨,妃嫔的家人,除非本人身体不适,皇后或太后特别允许可以探视,其他时间不得随意进出宫苑。”守门老太监怪声怪气的声音,让她心里生厌,她还是强打笑脸,不惜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我不知道太后这个懿旨,你看,这次我都来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娘娘吧,以后,我一定谨遵太后的谕旨。”
“不行,杨夫人,不是我不肯通融,这到贵妃娘娘那里,还有七八道的门,我让你进,不见得别人让你进,就算你进去了,万一让皇后娘娘知道,我的小命可就没了。”他还伸手在脖子上比了比,然后躬身弯腰地说道:“肯定是不行的,皇后说了,传话都不行,一旦查出,立刻送到慎刑司,进了那里,没人能好胳膊好腿出来的,活着的都很少。”这老太监很罗嗦,杨夫人不想听下去,甩甩丝帕,坐轿子回去了。
皇上很快就定下了进内阁的人,苏君青,这让朝野上下大为震动,这个看着脾气很好,似乎经常一脸无奈地微笑着的人,却是一个下手非常狠辣的人物,大秦国的贪官污吏,听到他的名字,晚上连做噩梦的机会都没有,根本就无眠,哪里还有梦?
很多官员,都猜测皇上要对官场贪腐下狠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