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卿觉得他跟这位爱喝奶茶的同学有“梗沟”,因为他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梗。
他选择无视掉这个话,问:“你试卷呢?”
“......”好冷酷好无情一女主。
他好喜欢。
谢时予现在对席卿的的滤镜有一米厚,并不因为他的冷淡而气馁,见他不喜欢,也不强求,转而回座位拿了自己的试卷,顺便把那杯奶茶“忘”在了自己座位上。
——实在太齁了,再喝他要吐了。
他在席卿同桌的位置坐了,把试卷摊开给席卿看。
席卿看到上面订正的内容时,沉默了。
谢时予以为他是看自己订正了,觉得他都懂了,赶忙说:“这些答案都是我上课抄的。”
“你家开道观的?”席卿忍了一下,没忍住说。
谢时予:“啊?”
席卿看了眼试卷上的字:“祖传鬼画符。”
谢时予:“...........”
原来席卿还会刻薄人。
咳,谢时予作为学霸,有一个大毛病,就是字丑。
语文那种需要卷面分的,还会认真一点,勉强能能看,这种已经不可能再见天日的试卷,他都是随手写的。
谢时予干笑:“其实我认真写的时候,还是像字的,哈哈。”
像字,这个表达就很生动。
席卿被他的字辣得眼睛疼,干脆把自己试卷抽出来:“你有哪不懂?”
谢时予臭不要脸:“都不懂。”
“......”
“那从第一题开始。”席卿把试卷翻到第一题,开始给他讲题。
谢时予以为就席卿这冷得掉渣的性格,讲题也是给他随手画一下题目的重点,再写个公式,懂就懂,不懂拉倒。
没想到他讲起来还挺有耐心,虽然话不多,但句句都戳在关键上,谢时予觉得自己就算是个真学渣,也应该听懂了。
一中午的时间就在讲题中度过。
下午,席卿的同桌来了后,看到桌子上有一杯奶茶和一块粉粉的蛋糕,一看就是女生送的。
哇,这蛋糕,他认得,是学校甜品屋卖的!
这家蛋糕超好吃,就是有点贵,这么一小块要20块,一周生活费才100块的他根本吃不起。
这下有口福了。
“学神,这个又是哪个女孩子送你的吗?你不吃的话我就不客气啦。”
他说着,伸手要去拿,却被席卿抢了先。
席卿并不爱吃蛋糕,也不爱喝奶茶,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眼也不眨地把它们送给同桌。
在同桌一脸震惊和八卦的眼神中,席卿把它们塞进了桌洞。
***
“操!时予,你个叛徒,你居然让席卿那小白脸给你讲题!”
下午,曲宁泽一进教室就控诉道,他掩面假哭:“说好一起到白头,你却偷偷焗了油。”
谢时予把他从自己手臂上撸下去:“我不仅焗油,还染头。”
曲宁泽收起嬉皮笑脸:“听说你还把姗姗妹妹的微信删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因为我突然悟了。”
曲宁泽:?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不能被沿途的小野花迷了心智。”
曲宁泽:“......”
小野花......曲宁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他妈也是个渣男啊!”
谢时予心说那得看谁,肖姗姗这种把他当成提款机的,要对方换一个性别,他肯定得撸袖子上去揍她。
谢时予看自己手上有水笔的粉,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才上课,起身去洗了个手,等他回来,老师已经来了。
这节是班主任田英的课,她板着脸站在讲台上,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谢时予刚走进教室,就听到田英说:“谢时予,你不用进来了,外面站着去。”
谢时予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是还没打铃吗?”
“你上午迟到,害得我们班拿不到这个月的流动红旗,”田英拔高声音,“出去!”
“......”
众目睽睽下,谢时予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出去。
原主的记忆里,这个班主任对他的成见很深,因为他学习成绩差,又不遵守纪律。
田英是个非常珍惜羽毛的人,她以前在职高任教,是靠着强硬的手段和过人的本事,一步步走到现在。
据说,前两年有个女生生病,休学三个月回来,她怕她拖累班级平均分,半强制半威胁,愣是让女生留了一级。
所以谢时予这个年级倒一,就跟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如何能让她不恨。
一直站到下课,田英也没叫他进去,下课后她还拖堂,隔壁班的人出来,看到谢时予,笑嘻嘻地走到他旁边:“时予,你又罚站啦。”
这个又字就用得很精髓。
谢时予伸脚踢他:“滚。”
男生叫大东,就是曲宁泽中午去他宿舍玩游戏那位,跟他们高一是同学,关系不错。
大东嬉笑着躲开谢时予的脚,又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傍晚下课后去开黑吗?嘿嘿,附近开了家新网咖,机子贼好,那老板是我哥的朋友,咱不用身份证也能进去。”
谢时予懒洋洋地把重心换在另一只脚上:“你们住宿生晚上不是要上晚自习?”
“逃课啊,”大东理所当然地说,“校规是是用来束缚好学生的,对我们是摆设。”
“......”
这时,田英终于讲完了,夹着教案走出教室,蹬着高跟鞋,大步朝他走来。
大东见状,边走开边说:“就这样决定了啊,我让他留位。”
谢时予想说我不去,田英已经走到他跟前。
“谢时予,我让你罚站,你却在这里开座谈会,你看看你,什么态度!”
“......”都下课了还不准他讲话么。
谢时予知道田英就是想找他的茬,他就是安静如鸡地站在这里,她也会觉得他态度不端正,干脆说:“我没走已经态度很端正了。”
“你还敢顶嘴!”田英气得柳眉倒竖。
谢时予很想给她翻个白眼。
这时,他看到前门那边有个别班的同学在教室门口问:“席卿在吗,有人找你。”
找席卿?
谢时予知道不应该做个柠檬精,有人找席卿很正常,可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田英还在叨逼叨什么,谢时予一概没听进去,喊席卿的是个瘦瘦小小的男生,席卿走出来后,那同学畏畏缩缩地指了指最右边那个楼道口,示意找他的在那边。
他们学校教学楼是隔两个教室,就有一个楼梯,他们班在教学楼的顶楼,由于这届学生比较少,顶楼最右边那个教室是空的,所以最边上那个楼道口平时比较少人去。
席卿皱了下眉,不过还是抬脚往那走去。
“谢时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田英叭叭了一堆话后,注意到谢时予眼神飘忽,怒斥。
“老师,我知道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谢时予三连完,问,“可以了吗?”
田英似乎更气了,还要说什么,谢时予一点没演技地捂着肚子:“啊,我肚子好疼,先走了。”
说着,不等她说话,飞快跑了。
田英:“......”
田英快气死了,这什么态度!
席卿还没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烟草的味道,他皱了皱眉,又走两步,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靠在楼梯的扶手上吞云吐雾。
男生叫卢伟强,是校花周亦可出了名的护花使者。
他眯着眼看向席卿,啧啧两声,吊儿郎当地说:“学神,你好啊。”
卢伟强是个体育生,不但块头大,而且很健硕,要是常人,肯定吓得缩脖子了。
席卿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问:“有事么?”
卢伟强把烟蒂扔地上,用脚碾灭了:“听说你拒绝了周亦可,是不是?”
席卿沉默了一下,随即问:“那是谁?”
“你!”卢伟强一噎,咬牙说,“送你巧克力那个。”
席卿想到之前放在他桌上那盒巧克力,好像那张字条上的名字,确实叫周亦可。
“哦,所以?”
卢伟强被他这轻慢的态度气到了:“你现在去,给她道个歉,一切都好说,否则......”
他忽然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说:“否则,我就把你那肮脏的出身广而告之。”
席卿的眼神一戾。
卢家勉强算个豪门,秦家那点子事瞒不住,所以他也是知道席卿身世的。
他看席卿这表情变化,知道他是在乎的,哼笑:“你不想这些把你当成学神敬供的同学,知道你妈是不要脸的小三,勾引人家有妇之夫,而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嗷!”
他的话还没说完,席卿后面忽然冲出来另一个身影,直接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卢伟强被打懵逼了,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又拎住衣服后领子。
一股强大的劲儿带着他,猛地往墙上撞去。
直到头上传来剧痛,卢伟强才后知后觉地想反抗。
然而,他一个170斤的大块头,在人家手中跟个小鸡崽一样,愣是挣脱不得,头上又挨了一下撞。
“操,痛痛痛!”卢伟强疼得直叫唤,“别撞了!”
谢时予刚刚过来,就听到卢伟强在说席妈妈的坏话。
他看过小说,自然知道,席妈妈的事情,一直是席卿内心的一根刺。
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却成了别人眼中的小三,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她是狐狸精,破坏人家庭的婊/子。
席卿的妈妈是因为生他难产而死的,他们那个小城镇那时候的医疗条件不发达,没抢救过来。
所以,席妈妈是他心中,别人碰不得、说不得的逆鳞。
可这些人却要反反复复在他心中扎刀子,这让谢时予十分愤怒,恨不得把他揍成猪头。
“道歉。”谢时予冷冷地说。
卢伟强压根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气道:“你他妈谁啊!”
谢时予想说我是你爸爸,但想想他跟席卿生不出这么丑的儿子来。
于是,他很冷酷地道:“我是你没血缘的爸爸!”
卢伟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