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小妖精磨人至极, 明明人已经确定了关系,明明上一秒在缠绵不休,可总会因为对方一个眼神的躲闪, 一句无心言,想些有的没的,一颗心总也落不到实处。
席卿心思又格外敏些, 在这段情中,他更是把自己放得比谢时予低,所以谢时予只是稍稍表露出一点不自然,都能让他产生不安。
何况谢时予表现出的不是一点点。
谢时予心说不是你不男不女的搞得我心神不宁。
可是性别一事上,他既然决定了尊重席卿,就舍不得再逼迫他, 只能愤愤地又在他脖子上咬一口, 闷声说:“没怎么了。”
席卿:“......”
你分明浑身上下都写着“我有心事”。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席卿问。
谢时予眼珠子转了一下,点头:“是。”
“是么?”
“那个唐岳, 我不喜欢他, 你离他远点,我就高兴了。”
不能解决心头事,解决一个情敌也不错。
席卿怔了一秒,随即失笑,又忍不住在他头上摸了一把,说:“好,听你的,有吗?”
谢时予眨眨眼:“我说么你都答应吗?”
席卿:“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
席卿这句听着就很像渣男逗小情儿开心的,骗小姑娘可以,骗谢时予, 就差点意思了。
可也许是恋爱使人智商下降,席卿这句听在谢时予耳中,比一切情都要动听,谢时予那被席卿的性别扰乱的心绪,一下被抚平了。
既然当下他和席卿在一起是快乐的,甚至他完完全全是男孩子形态,他都能接受跟他产生亲密行为,又何必去杞人忧天考虑那些有的没的。
席卿如果真是女孩子,不可能瞒他一辈子,迟早有一天会跟他说。
或许到时候,爱情在他心中早已超越了性别。
嗯......不就是比他高点,强势点么,自己的老婆,宠着就是了。
这么想着,谢时予原地就和自己和解了。
他也学席卿,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说:“不要多想,我喜欢你,想一辈子跟你好那喜欢。”
席卿身侧的手一紧。
他的目光落在谢时予的身上,眼中满满的都是灼热的占有,甚至是偏执,他伸手拉过谢时予的手,说:“你说的,不许反悔。”
谢时予轻笑,竖起一个小拇指,十分幼稚地说:“来拉钩呀。”
“......”对于这个忽然急剧降智的转变,席卿有点哭笑不得。
他盯着他那根白皙修长的小拇指,半晌,伸出自己的手,跟他的勾上。
——是你招惹我的,你逃不掉了。
***
谢时予这招“自欺欺人”的法子成就把他从焦虑中解救出来,恋爱中的春风得意到了他的身上。
吃完晚饭到室,曲宁泽见他整个人都容光焕,凑上来问:“啧,时予,你这是中了500万吗,嘴角都拉到天上去了。”
谢时予得意地哼哼两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曲宁泽忍不住翻了两个大白眼。
翻完,他现谢时予右边耳朵红了一块,细看,有个红印子,好像被么东西叮咬了,又忍不住关心地问:“你耳垂这边怎么了?”
“......”
谢时予脑海中立刻忆起耳朵被席卿叼住的麻痒,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一下耳垂,干巴巴地说:“可能是被蚊子咬的吧。”
“啊?谁被蚊子咬了,冬天有蚊子吗?”
刚室的简阳没听全头尾,疑惑地问。
曲宁泽为一个混cp贴吧,看同人文的资深腐男,立刻从谢时予不自然的目光中品味到了么。
他意味深长地说:“有,而且是大大大蚊子,是吧,时予?”
说着,他冲谢时予暧昧地眨眨眼。
谢时予:“......滚蛋!”
“真的假的啊,”简憨憨纳闷,“可是生课本上不是说,冬天没蚊子么?是吧,学神。”
简憨憨直接问刚走进门的席卿,却见到学神的喉结出也有个红红的印子。
他睁大眼:“学神,你也被蚊子咬了?你这个蚊子看起来有点大啊。”
席卿的脚步一顿。
“桀桀桀桀。”曲宁泽笑得一脸邪恶。
很好,《冰山校草的甜心男友》又要有新素材了。
谢时予实在听不下去了,尤其见简憨憨纳闷地拿出手机开始百度到底冬天有没有蚊子,嫌弃地踢了踢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曲宁泽。
“你不家在这里干么?”
曲宁泽一听,立刻笑不出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不想去育才国际班么,我把这个想法跟我爸妈说了,险些被我爸削一顿。”
谢时予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爸就说,我要是这次期末考能考进年级300,并且以后都保持这个次,只进不退,他们就不逼迫我去了,离期末考一个月不到,我这不是要好好抱佛脚么。”
谢时予想了想,他们学校不如那些省重点,年级300,是踏进本科比较好学校的分割线,这个要求合理。
他穿越来后,好几次都有劝曲宁泽好好学习,可是曲宁泽这人吧,他父母就是高中都没毕业,就去做生意,照样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给他建立了一读书无用的思想。
这次要不是他爸妈用出国一事威胁,说不定他高中就这么混混着过去了。
现在见他终于被迫学习了,谢时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以的。”
曲宁泽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深情:“爸爸,渡我!”
“......”
谢时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把手抽出来,曲宁泽却握得死紧:“只有你能救我了,爸爸。”
谢时予并不想认这么傻逼的儿子,正要说么,忽然听到席卿淡淡的声音说:“我帮你。”
曲宁泽一怔。
他和席卿的关系并不好,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帮自己,信疑地看着席卿:“真的假的,你是不是有么阴谋?”
谢时予一听,立刻不高兴了,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怎么说呢。”
曲宁泽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叹:“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这一不小心被谢时予听到了,对于自己从爸爸秒变儿子一事,谢时予内心阴测测地冷笑一声。
他说:“我跟学神帮助你,就跟小说中,没灵根的人吃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滋补一样,再废也能雄起,不要算了。”
曲宁泽一听有理,立刻说:“要要要!我要!”
说着,他十分能屈能伸地对席卿说:“学神,我刚刚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帮我吧。”
席卿不轻不淡地点了下头。
曲宁泽大喜,心满意足地走了,完全不知自己接下来,接受这对狗男男的混合双打。
隔,这次月考的成绩就出来了,又是席卿第一,看着席卿比自己高了5分的总成绩,谢时予酸唧唧的同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老婆果然就是个主角,挂逼啊。
大家对于月考成绩多少有点麻木了,比起这个,有一个月不到的期末考,才是重中重,因为这关系到能不能过个好年,大家都收敛心思开始学习了。
谢时予自从把性别一事放下后,子就过得相当舒坦,每天都是吃饭学习和席卿一起欺负曲宁泽,看着他我好难啊但我是要听学习的样子,十分痛快。
从元旦开始,天气温暖了好一阵子,最热的时候甚至穿一件长袖t恤都不嫌冷,以至于一阵寒流猝不及防袭来时,众人被冻了个人仰马翻。
降温下午就有预兆,从傍晚开始寒风肆虐,等到晚上,薄薄的校服外套,已经阻挡不住烈烈寒风了。
离晚自习下课有几分钟,席卿在一套练习册上划了几重点题,让曲宁泽晚上去做完了才能睡觉,在曲宁泽哭哀嚎着接过练习册后,席卿觉自己脚背被人踩了一下。
他转头,对上某人狡黠的目光。
谢时予嘴巴冲他桌洞里的手机看了下,示意他看手机。
席卿拿出手机,打开,看到一分钟,谢时予给他的消息。
男朋友:哥哥,我冷。
其实室里有空调,并不冷,不过外面确实挺冷的。
或许:等下去我寝室拿件外套穿再去。
男朋友:堂而皇邀请我登堂入室,学神,你是不是有么不良企图啊。
学校里到处都是人和摄像头,他俩想找个亲近的地方都很难,又不能有事没事就往小树林钻,自从上次体育课下课在洗手间互相咬了对方一口,后就再也没机会亲近了。
或许:你想我有么不良企图?
男朋友:想要被哥哥摁在宿舍狠狠欺负(媚眼)
席卿的指尖顿了一下。
他知谢时予有时候骚说起来没脸没皮的,但其实是个行动上的矮子,比如上次嘴上说着嘤嘤嘤,真让他嘤,他敢嘤么。
可是这句是......
或许:好,到时候别哭。
男朋友:.................
谢时予完一串省略号,又了一串问号。
哭?
谢时予想到么,嘴角浮现一抹邪恶的笑容,他一个大老爷们必不可能被席卿弄哭,但席美人会不会被他欺负哭,就不好说了嘿嘿嘿。
怀着美好的想法,一下课,谢时予就跟席卿到他们的宿舍。
走到寝室门口,席卿掏出钥匙,打开门,谢时予这占据主动权,准备把席卿摁在门板上,好好地门咚一番,让他知所谓的欺负哭自己这有多荒谬。
结果刚把席卿堵在门板上,外面走廊传来一阵杂乱的跑步声和打闹声。
“靠靠靠,快跑,好冷。”
“这鬼天气,招呼都不打一下就降温,冻死爸爸了。”
“昨天天气预报就说要降温了,你自己不听。”
“少他妈在那马后炮,你不也穿得那么少。”
是简阳胡政和陈一峰三个人的声音,他们每次晚自习下课都要去吃夜宵,今天估计是天气太冷了,没去吃。
席卿“啪”一下打开灯,就见到某人比锅底黑的脸。
简阳几个冲进来,看到他们人,并不意外。
胡政跑进来,问:“谢哥,你来借宿啊。”
谢时予绷着脸:“不是。”
他可能是来杀人的。
胡政搓着手:“我怎么觉宿舍比外面冷,你们觉得呢?”
陈一峰套上一件外套:“好像是有点,谢哥别去了呗,你又不是没和学神睡过。”
谢时予接过席卿从柜子里拿出来的外套,淡淡地说:“不了,去穿衣服,明天更冷。”
“......”陈一峰觉今天的谢时予别冷艳,要把他冻成冰雕一样的冷艳。
谢时予自从和席卿确定关系,就不再留宿他这里了,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血气方刚,跟自己喜欢的人一个被窝,这哪里受得住?
这不是享受,是折磨。
他可不想大冬天洗冷水澡。
就是......被打断很不爽。
不爽又有么用,谢时予穿上外套,拉上拉链,双手插/进兜里,一脸冷酷:“走了。”
席卿也拿了件外套穿上,见自己男朋友一脸“我想吃人”的表情,有点好笑。
他开口:“等等,你领子没弄好。”
谢时予抬起手随意拨弄了两下自己的领子,听到席卿近在耳边的声音:“不是这里。”
才落音,谢时予就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脖子间,帮自己拉领子,他说了句“怎么拉不出来”,就凑上来看。
谢时予身体微微一僵。
因为席卿在凑上来看的时候,在他耳后,亲了一下。
那一下很短暂,几乎像是他的错觉。
身后是几个同班同学,身的门没关,时不时有同学在走廊上经过,就这嘈杂的环境,席卿明目张胆地亲了他一下。
在外人看来,他好像只是凑近看他领子为么拉不出来。
谢时予那点不忿的心一下被抚平了,微微侧头,目光与席卿的对上,席卿帮他把领子整理好,又在他脖子上捏了两下,低声说:“你这领子,真香。”
“......”学神耍起流氓来,没有别人么事了。
继红薯后,领子也倒了。
被占了便宜的谢时予心满意足地离开,校门口,吴叔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谢时予坐上车,吴叔看到他身上的外套,说:“难怪不用我把外套送进来,原来你带了外套啊。”
吴叔本来受了谢妈妈的嘱托,帮他带了外套过来,要帮他送进去,怕他冒,被谢时予拒绝了。
谢时予有点心虚地裹了裹外套,没说是同学的,“嗯”了一声。
好在吴叔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动车子就走了,谢时予悄悄松了口气。
早恋么的,一旦开始,就会草木皆兵起来,像以,别说穿席卿的衣服,他把席卿带家睡觉,也不会觉得心虚。
***
从室到寝室的路并不远,谢时予没挨多少冻,谁知不知是不是突然降温,导致身体不适应,半夜的时候,谢时予起了低烧。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有人骂:“草草草!”
谢时予一惊,这声音......居然是他大学室友李江友的。
他穿来了?
“时予,时予我跟你说,我草了,我真的草了,两天我给你分享那本小黄文,他娘的居然是本耽美改的小说,耽美你知是么吗,同性恋!难怪我看起来总觉像搅基文,草!”
谢时予:......
谢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