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予看被众人摁在地上揍的简阳,解气了。
这种人就是挨的毒打少了,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他转过头,却见坐在他旁边的席卿神色淡淡,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他忍不住问:“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然你以为?”席卿反问。
“......”
他以为他是来找刺激的。
现在两级反转,变成了席卿以为他是来找刺激的了。
就算简阳跟他说的和别人的不一样,席卿这么聪明,肯定能从这么多人的反应和言语中拼凑出一个真相来了。
谢时予的耳根发烫,都怪那不做人的简阳。
偏偏席卿这闷骚玩意还饶有兴致地问:“班长怎么跟你说的?”
“......”谢时予嘴硬说,“他找我不醉不归。”
“是么?”席卿声音淡淡,却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谢时予:“......”
就很草。
席卿看谢时予从耳根蔓延到了脖颈的红晕,闷声笑了下。
要是平时,谢时予见自己能逗笑席卿,绝对要耍个宝让他多笑两下,可现在,他恨不得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这脸他不要了!
“时予,你怎么了?”曲宁泽两手拿了四听啤酒走过来,看到谢时予一脸窘迫,问道。
“找洞。”
“啊?什么洞?”
谢时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不小心,把内心想的说出来了,更加羞愤,瞪曲宁泽。
“吃你的烧烤去!”
“......”还没开始吃啊。
曲宁泽莫名其妙了,见谢时予一脸你再说话我就当场把你生吞的表情,识趣地闭嘴了。
曲曲委屈,但曲曲不能说,会被灭口。
他把四听啤酒往席卿面前一放:“来,这些是敬学神的。”
......谢时予也是服了这位尽职尽责的反派了,没环境也要创造环境给席卿找点麻烦。
曲宁泽接收到谢时予的死亡凝视,脚底抹油溜回自己座位。
谢时予伸手要把席卿面前的酒拿到自己这边来,另一个男生阻止他:“谢哥别抢,你的在这呢。”
说着,他把几听啤酒放在他面前。
“嘿嘿,今天你跟学神都是主角儿,一个都别想跑。”
“就是,快点,打开打开。”
男生殷勤地帮他们拉开易拉罐的环,谢时予自己是无所谓,但担心席卿能不能喝,他看男生把打开的啤酒往席卿面前放,伸手拦住。
“我帮你喝?”谢时予看席卿。
曲宁泽闻言,立刻一脸一言难尽地看向谢时予。
这个三杯倒居然要帮人喝酒,他没听错吧?
不过反正他们喝醉了,也可以直接住这里,省事极了,所以他就静静地看着谢时予装逼。
席卿还没说话,那男生立刻嚷嚷:“那不行,喝多了晚上就跟哥几个挤挤,又不是睡不下,时予你怎么婆婆妈妈的。”
谢时予:“......”
跟你们几个挤才有危险!
他还要说什么,席卿伸手接过酒,看着谢时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说:“没事。”
虽然席卿不懂谢时予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不过他好像并不排斥。
可能是一个人抗多了,有个人护着,这种感觉似乎并不赖......
甚至......有点享受。
“这才对嘛,来来来,时予,这是你的。”男生又把另一罐开好的递到他面前。
谢时予见席卿不在意,应该酒量在线,而且这个是啤酒,度数不高,也就没管了。
虽然这个刺激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可喝酒对于他们这些还没成年的男生来说,亦是一种刺激。
尤其是在宿舍这种地方,刺激感加倍。
众人一边喝酒撸串,一边吹牛聊天,嗨到了宿舍快熄灯了才散。
曲宁泽打算好了不回去,蹭他大一的好哥们大东的床,他午睡经常去他那里,都习惯了。
宿舍的人收拾的帮忙收拾,散的散,胡政殷勤地说:“学神,谢哥,你们晚上就在这里住呗,我跟简阳挤挤,你俩一个床。”
刚才就数这俩喝了最多。
谁知不对劲的谢时予一听这话,“腾”地站起来,红晕从脸蔓延到了脖子。
“不不、不行!”他抓着席卿的胳膊,急到结巴,“不可以住这里!”
胡政纳闷:“不都是男生么,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不......”
谢时予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虚地看了席卿一眼。
胡政挠头:“他不什么?谢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他看谢时予目光清明,也没有像另一个喝醉的哥们一样东倒西歪,以为他没喝多。
但看他这状态,明显不对啊。
谢时予其实是看着正常,脑袋早就迷糊了,不过基本认知还在。
比如,在他现在的逻辑里,承认喝多=要留下来=要跟席卿一起睡男生宿舍。
那怎么可以!
席卿可是妹子。
以后他恢复女儿身,清白都没了。
所以,他不能醉。
谢时予梗着脖子,气呼呼地说:“我才没喝多,不信,不信你考我!”
“......”这人设都崩没了,还叫没喝醉。
席卿本来就没打算留下来,说:“那我们就走吧。”
“等一下!”谢时予抓着身边架子床的柱子,好不被席卿拉走,固执地看着胡政,“我要先证明我没喝醉,你快点考我。”
胡政:“......”
胡政没想到喝醉酒的谢时予是这样的,憋着笑,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你是不是傻!”
谢时予嘲讽道,接着举起自己的手,伸出一根手指,跟说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得意地说:“这是1。”
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这是2。”
他正要伸出第三根手指,席卿从背后拖着他书包,不顾醉鬼的挣扎,无情地把他拉出宿舍。
旁边另一个男生已经笑得掏手机录视频了,再傻下去,明天就是他的社死之日。
席卿不想才换位置就没了同桌。
谢时予被席卿拖着离开了男生寝室,扒着门框问胡政:“你就说,我醉没醉?”
“没醉没醉,”胡政憋笑之余,忙说,“谢哥你清醒着,是我醉了。”
谢时予傲娇地哼了声。
如果他有尾巴,这会儿肯定翘天上去了。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席卿以为他得到肯定就可以走了,谁知他说:“那我来考考你,看你醉没醉。”
席卿:“......”
胡政:“......”
所以您老人家就跟醉杠上了是吧。
席卿面无表情地说:“你再不走,我们就出不去了。”
他们学校宿舍的门禁是十点半。
谢时予一听住这里,立刻松手了。
两个人一起下楼。
谢时予走在席卿的后面,席卿让他走前面还不肯,只能频频回头看他,见他乖乖跟在自己身后,没有任何要摔的意思,放了心。
他以为谢时予那么豪放地要帮他喝,酒量很好。
没想到是个三杯倒。
而且还是啤酒。
走到校门口,席卿问:“你家的车有没有来接?”
他记得谢时予每天都有专门的司机接他上下学。
“唔......我家的车有没有来接?”谢时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接着开始低头认真思考,似乎席卿问的是一道深奥的奥赛题。
席卿见他眉头都要拧成一团了,说:“算了。”
等他思考完,他们恐怕要在这里过个夜了。
他还是直接打辆车送他回去吧。
“什么算了!”某醉鬼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杠精附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喝多了?”
“......”
席卿觉得他这同桌是缺少社死,才敢在酒量这么差酒品这么糟的情况下放纵自己。
未免他又要闹幺蛾子,席卿坚定地说:“没有。”
“你明明满脸都写着他-就-是-个-醉-鬼几个字。”
谢时予说着,瞧了下四周,忽然一把拉住席卿胳膊,指着一个地方,思维清晰逻辑满分地说:“你刚问我车有没有来接我,我现在告诉你:没有,所以,我们骑那个回去吧。”
席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排共享自行车。
席卿:“................”
他不是想社死,他是想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