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决战的最后时刻,在前营被彻底击溃以后,袁绍大营的两翼也终被秦军攻破,而在后营,张颌在击败武安国以后挥军也杀入了大营,可叹袁绍十几万大军不过恶战半日,在将领被斩杀以后就土崩瓦解,甚至根本就没人再想到过要去支援他们的皇帝,当秦军高声呼喝起降者不杀的时候,这些步军开始了成建制的投降,就像曹操所讲的,像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知道是在为谁而战,当节制他们的将领死后,他们就彻底成了一盘散沙,这种军队顶多一时之勇罢了。
现在袁绍和曹操对决的战场上惨烈到了一种都让人无法呼吸的地步,举目所见,只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当曹洪突入袁绍本军以后也不禁为这惨烈而触目惊心,而且他们也遭到了袁绍军的顽强抵抗。当冲击力过后,他们也陷入了和这些两河精锐骑兵的死战中去了,不过在他们和曹操本阵的两面夹击下,袁绍军再不复人数上的优势,现在是曹操身边的两千多秦军和曹洪的三千秦军一起夹攻中间的八千袁绍军,现在他们几乎势均力敌。
死战,绝对的死战,不过当攻袭袁绍大营的两翼秦军在掌控大局以后,曹仁果断地带着身边仅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加入了战斗,他们开始不断压缩着袁绍军,在近乎残忍的白刃战中,大秦军队长久以来磨练出来的韧性开始体现了出来,两河军的战力或许能与他们勉强持平,在战斗意志上也不弱于他们,但是在战场耐力上他们却不是这些秦军老兵的对手。所以当减轻了人数上的压力后,秦军士兵展现出了更加高超的战斗技巧,他们在这种拼死的战斗中利用最小的损伤去取得胜利。
无有间断的战斗中,袁绍身边的人数不断减少着,秦军骑兵终于开始了他们的穿插分割包围,将战场上完全混乱的两河骑兵给分成了一块又一块。终于胜利彻底倒向了曹操,他的神情开始平复了下来,现在的他浑身欲血,虽然有着黑骑营士兵的拼死保护,但是他身上受得伤依然很多,在他身旁典韦和许楮也不断地喘着粗气,这两个绝对的勇将现在也是伤痕累累。
“仲康,恶来,你们恨这些士兵吗?”曹操挥着剑指向了不远处还在拼命战斗着的两河骑兵,正是他们的顽强,让大秦损失惨重,也几乎让他陷入绝境。“陛下,我不知道。”许楮茫然地摇起了头,这个简单的汉子真地不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他看着宛若修罗斗场的大地,喃喃自语道,“一开始的时候,当我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死去,我想的只是杀光他们,但是现在我真地不知道该不该去恨他们。”“他们是值得尊敬的敌人,和仇恨无关。”曹操说话了,语调有点悲伤,不过他又突然笑了,“不管怎么讲,是我们胜利了。”虽然在笑,可是典韦觉得那笑容是多么地勉强,多么的难看。“走吧!”忽然曹操下了马,向着已经被包围了的袁绍走去了,“去看看我们最后的敌人。”
被围困的袁绍形容萎靡,现在还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最后的三百大戟士,他怎么也想不到,到最后,结局竟然会是这样,颜良,文丑死了,但是他也把曹操逼到了绝境,但是他却没想到曹洪竟然从他身后杀了出来,大好形势,一举逆转,落到如此地步,难道老天真地只庇佑秦而不庇佑夏吗!
“本初,你还想打下去吗?”看着犹自在抵抗的袁绍本阵,曹操低语道,然后抬起了头,他走到了己方军阵,曹仁和曹洪都在,“告诉他们降者免死。”曹操对着两人道。很快秦军的呐喊声响了起来,可是回应他们的只是沉默。“放箭。”曹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弩箭如雨,很快那些被围在中央的袁绍亲军都倒了下去,当弩箭射完以后,只剩下了袁绍和身边最后的几个亲兵。
袁绍的人已经麻木,呆呆地站在那里。“陛下,您保重。”那几个亲兵向袁绍行着军礼,然后冲向了周围的大秦士兵,刀锋中,他们倒下去了。现在只剩下了袁绍一人,曹操解下了腰中的倚天剑,沉默地扔到了袁绍跟前,这把剑跟随了他很长时间,但是此次之后他却是再也不能用这把剑了。
看着扔在脚下的倚天剑,这把当初自己送给曹操的名剑,袁绍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几丝神采,他拿起了剑,指向了曹操,“能不能回答一个问题?”“你问吧。”曹操看着这个昔日的好友,答道。“你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袁绍的声音很平静。曹操沉默了,他当初在洛阳和袁绍一起的日子里,有没有真地把他当成自己的朋友呢,那个时候袁绍就从来没有向他隐藏过自己的志向,可他一直都在瞒着他,终于他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地道,“有,你是这世上我惟一的朋友。”“好,好。”袁绍大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横剑自刎了,随着他的身躯轰然倒地,这场战争终于走到了尽头。“厚葬他们。”曹操疲惫地道,转过了身子,袁绍的死意味着一个终结,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也许有点仓促了?”看向中原的方向,曹操自语道。
此战,袁绍连同两万两河骑兵几近全军阵亡,活下来的不过是死人堆里的两千人罢了,至于步军大营,在大秦骑兵连弩和冲击下,步兵也战死了两万多,再加上和张颌军激战时,死了近六千骑兵,光此一战,袁绍军就阵亡了四万多,余者皆降。而秦军则战死了将近一万人,其中尤以曹操本阵的六千铁甲为最,出发时的六千人等到战斗结束后,竟连两千人都不满了,这里面还包括了五百残废了的士兵,而曹纯也战死了在这次战争中。
“陛下,在袁绍军大营里,我们找到了两个被关押的人。”突然,有士兵到了曹操身边,“张颌将军请您务必去见一下。”“走。”曹操点了点头。典韦和许楮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田丰和沮授现在就和张颌在一起,两人怒视着张颌,在他们眼里,张颌不过是个叛徒。“张颌为人,两位先生应该最是相知,当年之事,两位也应该知道非是张颌要叛,而是不得不叛。”看着田丰和沮授,张颌缓缓道,这两个人的才能他很清楚,他希望他们两个能活下去。“我不相信。”田丰叫道。“若不是袁绍主公当年派人要取张颌的性命,张颌又岂会!”张颌摇了摇头,神色疲惫。田丰颓丧了下来,当年张颌叛变的消息传回的时候,他和沮授也曾想到过这一重,只是他们不愿意接受罢了,张颌的为人他们知道,是绝不会也不屑去骗他们的。
这时,营帐的门帘被揭开了,曹操和典韦几人走了进来。那浓重的血腥味道冲得沮授和田丰几欲摔倒。“参见陛下。”张颌向曹操行着军礼道,脸上满是震惊,他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但是曹操他们身上的伤痕却是他的数倍之多,现在他才明白刚才那场战斗有多么凶险。
听着张颌的话,田丰和沮授呆住了,这个人就是大秦的皇帝吗,就是那个曹公吗?田丰和沮授傻傻地站在了那里,他们现在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百姓会将曹操看做军神了,即使身为皇帝,依然冲杀在前,不过这是皇帝吗,这绝不符合儒家的王道,也不符合法家的霸道。
“这两位是?”就在沮授和田丰痴痴地看着曹操时。曹操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了,他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似乎他就是个怪物而已。“陛下,这位是田丰先生和沮授先生。”张颌连忙道。“原来是两位先生,请坐。”曹操忽然道。仿佛不能拒绝曹操邀请似的,两人竟是听话地坐了下来。
未等两人开口,曹操又是先开口了,“本初死了。”听着曹操的话,两人稍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杀了陛下。”沮授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不过瞬间,典韦许楮等人已是兵刃在手,那气势竟是隐隐压得沮授和田丰气息不顺。“把刀收回去,不要吓着两位先生。”曹操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典韦许楮方才收回了兵刃。
“我没有杀本初,他是自刎死的。”曹操又看向了沮授,示意他坐下,尔后又问道,“两位先生现在有什么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惟有一死以报陛下之恩了。”田丰凄凉道,想他投主袁绍,为的就是济世安邦,给百姓一个太平日子,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结局。“沮先生应该也一样吧?”
“朕别的不讲了,朕只是想说,两位究竟当初是为了什么而跟随本初的,如果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名声,那么我不拦二位,大秦的刀愿意成就两位忠臣的美名,如果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定世道,那么朕希望你们能活下来。”曹操说完,看向了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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