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上元节,味道更浓烈了。
“那面具好可爱,是猫咪的,玉郎,我要那个,就要那个!”
走到一处卖面具的小摊前,安婧语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白猫面具,其他的面具都是鬼脸猴脸什么,都太丑了太凶了,她不喜欢。
钟离华森几人停下脚步,随着她的手指看去,的确有一个白猫面具很是可爱。
尉迟澈爽快地掏银子买了那个面具,给她戴上。“嗯,很好看,我家语儿戴面具也很漂亮。”
戴上也好,省得她的美貌被人觊觎。
他早就看路上的一些人不顺眼,还敢当着他们的面搭讪勾.引她,甚至公然挑衅他。
“呵呵呵……好好玩,你们不戴吗?”她戴上面具后感觉有一种不像自己,像变了另一个人,可以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有一种即便做了错事也没人知道自己的感觉,忽然觉得好恐怖,不知道是自己变坏了?还是被面具控制了身心。
唉,错觉吧!
钟离华森和忘无对着她笑而不语,摇摇头,向她表明自己不喜欢戴面具。
“我们都玩过了,也大了,不喜欢这些。”尉迟澈笑了笑,拉着她的手。
安越不满了,他还没长大了,还没玩腻了。“姐,给我买一面,我也要。”
“你要哪一个?”
“那个那个!红脸妖怪的!”安越指着一面红脸妖怪的面具,吓得她打激灵。
“啊?那么丑?要不换一个?”她不喜欢恐怖的。
“不!我就要那个!男子汉怕什么丑!我觉得很帅气!能吓死那些鬼怪。”安越凑到安婧语面前,故意扮了一个鬼脸吓唬她,吓得她躲进忘无的怀里。
“安越!你太坏了!我不理你了!”哪有什么鬼怪!我才不信了。
安婧语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就是一抹魂魄,机缘巧合下来到钟离国,附着在这具刚失去魂魄的肉体上,成为了安婧语,安婧语就是她。
“哈哈哈——胆小鬼!没想到姐姐这么怕!”安越没想起她的往事,他只记得她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姐,是现在有血有肉,聪明睿智的安婧语。
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胆小如鼠,自卑懦弱的安婧语。
尉迟澈掏了银子买下那个红脸妖怪的面具,安越戴上后,笑嘻嘻地在安婧语面前,模仿以前见过的跳大神的舞蹈,学得有模有样,跳得很是搞笑,逗得她笑呵呵。
忽然远处传来喧闹声,密集的人群中发生暴乱,不断有人朝着钟离华森他们这边靠近,立刻感觉到不对劲的他,牵住安婧语的一只手。
“前面有问题,大家警惕一些,快走!”
“钟离,发生什么事了?”她听到前方有人喊救命喊杀人了,只是她还没弄清楚,已被钟离华森拉着往反方向跑了。
尉迟澈拉着安越跑,这小祖宗可不能有事,不然她可不放过他。
木生虽不会内力武功什么,但在寺庙十年做挑水劈柴,也有一身的蛮力和飞毛腿,拉着忘无,跟着钟离华森的方向一眨眼跑远了。
卫铭也早早察觉到不对劲,朝着钟离华森的方向,带着言欢一刹间飞上了屋顶。
“阿铭!阿欢!”同样刚到屋顶的安婧语,屋顶是斜的,她站着不敢动,见到他们两个上来了,她很开心,随后又开始担心忘无和尉迟澈四人。
言欢小心翼翼走过去,几步的路却走得漫长,他还是第一次站到屋顶上,距离地面六七米高,还是挺恐怖的。
钟离华森看向发生暴乱的方向,幸亏是上元节,街道有灯笼的照耀,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处地方有几个人拿着匕首此处乱跑,见人就捅刀子,路边摊货物倒了一地,灯笼掉下来着了火。
现场一片混乱,有些人被了捅刀子倒在地上抽搐痛哭,更多无事的人则在乱跑中被撞倒,又被人踩踏,造成二次伤害。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拔开塞子,信号烟火立刻被发射到空中,浓浓的绿色烟火在空中绽放光芒。
卫铭很快就把尉迟澈四人带到屋顶上,见到他们几人平安无事,安婧语才放心下来。冲卫铭微笑点头,他不是奴仆,他也是她的男人,她也会担心他。
“来了!有官兵来了!”言欢惊呼道,安婧语顺着他的指引,看到了不远处有一群穿官兵服侍的男子跑来,人群迅速让出一条路,团团围住了那三个杀人凶手。
“放下武器!否则就地正法!”
话一落地,那三名凶手仰头大笑,发出诡异恐怖的笑声,立刻用手中的匕首割破喉咙,动作干脆利落,那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到几米远,空气本就弥漫着血腥味,结果更加浓烈了。
安婧语忽然觉得很恶心,肠胃翻腾着很不舒服,捂着嘴,强迫自己忍住。虽隔着距离很远,可一想到那画面就心慌慌,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大事发生。
“是不是很难受?”忘无站在她身旁,见到她难受,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和着急。他伸手揽着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钟离,尽快回去吧!语儿不舒服。”尉迟澈朝站在屋顶一角的钟离华森喊到,刚才幸亏他们反应快,不然那三位杀手就到他们面前行凶了。
钟离华森点点头,终于见到了十名暗卫。
“主子,属下来晚了,请恕罪。”
“可是发现了什么?”他见十名暗卫身上都有几点血花。
“是的!那三名凶手还有一群团伙,本来属下要去拦住那三位杀手行凶的,可后面听到他们的目标是乐安县主,只能等那三名凶手离开后,再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来迟了。”
“辛苦你们了,现在找辆马车送县主回去。”钟离华森一声吩咐,那名暗卫头领领命离开。
街道上已一片空荡荡,只剩下死透了的几具尸体,和一地杂乱的货物。
几名官差把几个被捅伤还有一口气的路人抬走,送去医馆救治,没有声音,像在演一场哑剧。
本热闹的上元节,就变成了一场惨无人道的人间地狱。
“感觉好点了吗?”上到马车后,安婧语在忘无怀里休息,脸色苍白,连嘴唇都青白了。
前几次见到死人,还没那么害怕,毕竟是要杀她的凶手死了,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没那么多的同情心。
可这次死的都是无辜的路人,意义就不相同了。
此时的安婧语还不知道这些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会更加难过痛苦。
“别太担心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她的笑容苍白无力,让他们几人很担心。
“呕呕……”伏在车窗呕吐的安越,脸色更加苍白,像个男鬼。“姐,我难受……怎么会发生那种事?”
今晚他才知道死人是那么的恐怖,尤其是见到那三名凶手割颈自杀,血脉喷张,满地都是红艳艳的鲜血,连空气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道。
呜呜呜……
今晚会不会做噩梦啊?
不要不要啊!
他呕到腹部空空,连酸水都吐出来了,肠胃一阵抽疼,好难受。
“越哥儿,来姐姐这,有姐在,不怕不怕。”她自己都难受害怕,还有空担心安越,照顾安越,气得一旁的尉迟澈要死,还要把位置让出来。
看到安越坐在她身旁,忘无淡笑着不言语,他知道安越对她很重要,算是世上唯一有血缘的亲人了吧。他没尉迟澈那么喜欢吃醋小心眼,她喜欢的人他也会看重在意。
忽然马车发生一阵剧烈的晃动,车内的他们几人东倒西歪,尉迟澈撞到车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安婧语被忘无抱着,但没受什么伤,但东倒西歪,肠胃翻腾涌动,更加难受。
忽然整个车厢更加剧烈震动,随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倒在地上,尉迟澈和安越在最底层,最先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言欢在最上面,倒地的一瞬间抱住安婧语,护住她的头,才没让她撞到门板上。但他的手被砸中,疼得他咬紧牙关。
“阿欢……”处在半昏迷的她看到言欢拼命保护自己,心里难受极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动弹不得,五感慢慢迟钝,听不到,连疼痛都轻了几分。
“小主,我没事,你别怕……”几个字艰难地从牙齿挤出来,言欢垂下头,不让她看到他痛苦而扭曲的脸。他的手还护着她的头,被压在门板中间,感觉皮肤破了,手掌湿漉漉的,带有刺激的疼痛感。
很快马蹄声消失,外面传来马的嘶吼声,还有钟离华森和卫铭的呼喊。
“语儿——语儿——”本骑马在前头带路的钟离华森遭到袭击,跟杀手才过招不过三招,后面的马车就出了问题,不知从哪来的几块石头,让车轮发生打滑侧翻,倒地后车厢又发生严重的变形问题,里面的人没有大声呼喊和大的动静。
这让他很担心,却无法靠近车厢查看情况。他怎么也没想到回去的路上又发生第二起行刺之事。
十名暗卫现身杀敌,暂时压制住那十几名的杀手。
让钟离华森有了空子靠近车厢,
“小主——”卫铭扶起有些擦伤的木生,刚才马车倒地前他只能带着木生逃走,不然他们坐在车厢在驾车,一倒地车厢或者马匹就会压在他们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到现在卫铭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快去救人!”木生使出全力推卫铭一下,他的脚受了一点伤,无法走动。希望大家无事,不然谁都不好受。
求老天爷保佑主子和县主,让我减寿十年也愿意。
“小主——小主——”越靠近变形的车厢,听不到一点声音,卫铭怕得要死,眼眶都红了。
“卫铭你进去看看情况,我来守着。”钟离华森慢慢靠近了车厢,却有不少杀手也靠了过来,他只能在外面解决那几个杀手,心里无比的担心安婧语。
“语儿——语儿——”卫铭扒开车厢坏掉的门,钻了进去,见到混乱不堪的画面,几个人层层叠叠在一起,都失去了意识,只有言欢有点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