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阮渔所言, 山河图到了见天日的时候。
她搞动画配乐的时间,恰好是这三天。罗闵等人也是心有猜想,焦灼地等待着。
玉虚山某处, 身着实验服的人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标识点的土壤挖开。
在这里,一米深的地方,埋着一个薄片。
没有任何包裹, 山河图薄片就那样赤·裸地孤单躺在土壤之。
越临近一米深度,他们越小心。
终, 在这茂密的山林间,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 落在了深坑的山河图上。
一双手将其拾起,动作轻微地擦拭掉上湿润的泥土。
浅蓝色透明薄片泛着幽幽的光芒, 原本空无一物的主上,多了丝丝缕缕的细线。
细细看去, 那是山河的纹样。
罗闵他们在基地里等着。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说, 也没有人吸烟。
就连喝水的动作都极其微小,怕出一丝声音来。
但这里的气氛很紧张。
每个人都时不时地望向门口,再焦急地看着墙壁上的钟表, 嘴角嗫喏着, 想说些什么。
山河图使用起来是怎么样的?
会是家猜想的那般吗?
地理信息?遗址探寻?
就在这样的静寂,强行按捺住的焦躁逐渐升温。
有人坐不住了, 站起来在墙壁边的空地上来回, 释放自那无处消磨的精。
到了某个时间点,终,山河图抵达了基地。
“来了来了!”有人接了电后, 声地向他们宣告。
从飞机场到这里,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所有人激动起来。
不多时,有人郑重将之送到了这里。
罗闵快速接过。
“怎么样?有变化吗?”
“是不是要用这个立投影?”
“已经准备好了,罗总。”
立投影设备是一件一分为五的分离式投影,从箱子里拿出来以后,他们研究了很久说明书,终搞清楚了用。
这概是能将图片展示成三维投影的设备。
惜,目无使用。
——他们没有能够放进读取器里的“盘”。
五件分离式设备,四个是偏细长些的三棱柱,一件是端正的正方。
后者顶端有浅浅的凹槽,底四角也有着不一样的金属片。
另外的四件倒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差异。
罗闵:“嗯。”
按照说明书给出的方,棱柱间距五米以上,平坦无杂物,底干净。
细长三棱柱绕着正方,后者居正心的位置。
顶着四周热切目光,他到了布置好的场地,然后将山河图轻轻放在了间那个设备顶端。
罗闵后退几步离开。
山河图在三秒后被读取,薄片开始慢慢泛出蓝光,光亮度逐渐加深、悠远。
蓦地,正方腾空而起,飞至空三米的高度。
底四角有了银白色的射线,分别与地上的四件设备相连接,引导了它们的正式启动。
像是一个被射线组成的三棱锥。
研究人员原以为这东西是没有缝隙的,此时方才知晓,是有的。
程序启动,三棱柱的边线变作了银白色,外壳向外舒展,传来了机械动作的声音。
一分钟后,变形完成。
不等众人惊诧,下一刻,地状况陡变——有三维投影出现了。
从四角的棱柱侧出了光,随着光线一点点进,成型的山脉慢慢出现,直到四个棱柱连成了矩形,地上的图便绘制完成。
飘浮在半空的那个正方自上而下,连着棱柱的四条线内绘出等高线。
一阵白光闪过,这个被光线所笼罩的空地,有了最后的模样。
——是有着明显投影感的地图,山势连绵陡峭,河流湍急,甚至连水花都看得到!
这是,电子版本的沧兰洲。
之,罗闵还没确认要用山河图的时候,阮渔好奇地问卓颜山河图有使用吗,基地那边是什么态度。
卓颜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个东西瞧着有点诡异,就算系统表现得亲昵,在使用这类物品方,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阮渔遗憾。
她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说不定跟地图有关,再加上系统给出的立投影,能是将平图变成立三维形式的地图呢?
那多有趣啊,跟戴上vr眼镜似的。
阮渔:“果能用手随便点开放缩小就好了。”
系统变成球滚了过来,阮渔随手拦住,将其拉长又揉扁。
“啊对,就是这样子。”
卓颜虽然看不到系统怎么样了,但根据阮渔的动作,也能猜到八成。
卓颜:“你又欺负它呀?”
系统:【你看!卓颜都说你欺负我!】
阮渔:“是呀。”
系统:【……】
太理直气壮,甚至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卓颜在一旁笑。
罗闵入了山河图。
蓝光识别了他的存在,但并不影响整个地图的完整性。
他低头,看到自的脚踩在了那条贯穿沧兰洲的长河。
河水是流动的,尽管因为比例问题,无完全显现水波荡漾,但依然能观察到,这里的水在动。
只不过没有触感,只是能“看见”而已。
罗闵伸出双手,试探着选定了一处山,双手向旁边推开。
是此地被放、放、放,到能看清楚上的树木花草。
因他选定了这个地方,整个山河图便倏忽不见,只余了这一座山。
旁边的人激动出声。
“有鸟!”
“旁边有溪流!”
“那里还有瀑布!”
室内空间不足,顶端的设备只有三米高,无让这座山变得更高,是在被继续放了以后,这座山的很多分也消失了。
罗闵又将其缩小。
整个山河图便回了来。
他打量着:“这是……一个三维操控的地图?”
守在周围的研究者们议论纷纷,互相交谈。
室内嘈杂一片。
一个地图而已,不过是新奇方便些,有什么用呢?
他们的卫星不比这个强?
“罗总!这边有新况!”一人举手,示意西南角的棱柱有东西。
罗闵抬头:“什么?”
一群人涌了过去。
“这里这里!”第一个现的人急切地道,“侧有了选项和虚拟按键。”
他这么一讲,有人朝着别的棱柱看去,顿时也现了别的。
“这儿也有!”
“这里也是!”
每一个棱柱上,都多了东西。
罗闵快步到了第一个人那里,半蹲下看去。
三棱柱并不,五十厘米高,十厘米的边,仅有的三都是黑色的,因为向外推出了不少,内构造也依稀能从缝隙瞧见。
三个侧上都多了几个触摸键,内容简单,没多少字。
罗闵看着其一的第一行,他念了出来:“地理信息。”
他点了一下,以这个侧为准,向旁边展开了一道光屏,上有着简单的字。
【地理信息——沧兰洲,银尾星
河流,山脉,道路,植物,矿藏……】
众人一愣。
这是,分类?
有人点了另外的棱柱,现那边的内容是新的。
【分类之三——瞬时地图,沧兰洲
静态地图,动态地图】
所有人:“???”
等等,这是说,地图还会动?
或者,它能够实时更新?
罗闵在这边,试探着选了矿藏。
下一刻,场地央的地图被突然收回,一分钟后,新的地图出现。
这一次比之那个要高上许多,且飘浮在空,有了地表以下的内容。
不同的符号和颜色,繁杂地标识在这偌的视化三维地图上,粗粗看去,竟有成百上千种之多。
罗闵伸手朝着地图划开,却无任何动静。
“诶?”他下意识看向自的手。
有人在旁边道:“是不是因为没站进去?它要识别对象?”
“对对对,有道理。”一群人附和着。
罗闵了进去,这一次再扩比例就很顺利。
他随便选了一处,想看清楚这里都有什么。
不同的颜色、有差异的积、地下深度各异……红色是铁矿,深棕色是铜矿,银色偏黑是镍,花白是石棉……
罗闵找了个量比较的色块,点了一下。
果然,随后单独出了一个光屏,显示了这个色块的相关信息。
【氟碳铈矿(稀土矿),地处沧兰洲纪c区兰青山脉,稀土品位5~10%,储量达400万吨。】
后还有很多其他的内容,字很小,记录了这个矿源的位置、深度、分布等等,连开采建议都了。
贴心到就差端着碗请人去吃饭了。
所有人:“!!!”
这原来,是一份标注了详细矿物资源信息的沧兰洲地图吗?
等等,我记得还有其他的显示选项?
罗闵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片刻后,他将这个页关闭。
对着整个地图,他扬声喊了一句:“氟碳铈矿。”
正是刚才的那个稀土矿名字。
下一刻,顶端设备有了反应,信号反馈给地的四个棱柱,罗闵身处的地图倏忽间换了模样。
除了这个稀土资源,其他的再无显示。
整个沧兰洲的氟碳铈矿分布,被全标识了出来,静静地飘浮在空,围绕着罗闵。
“以声控!”
“直接搜索!”
其他人瞪了眼睛。
玩具立投影设备、残片山河图,此时一跃成为了研究重点,甚至远胜神经系统修复液。
自然资源的况,矿藏的储存量,这些都与沧兰洲民息息相关。
各项资源的储量,在探明后不一定要去开采,只要知道就好,这以让他们心里有底。
他们一直在探索这个世界,从以到现在,未曾停止。
我们有着什么,银尾星上有着什么,勘探的难度那么高,科技再达,也无探明他们想知道的一切。
罗闵长叹一声:“哎——”
这仅仅是,玩具吗?
他想起来三日与国防的人那一次的交谈。
其实一开始,抗拒使用山河图的人很多。
家吵得很厉害。
最后促使赞成票多过反对票的,是新传来的消息——临涅洲、鹰隼洲的联合舰队开向了蒙德围洲的麦纳岛。
银尾星的能源心脏,动乱的地方。
沧兰洲正要与蒙德围洲签订能源方的战略合作协议。
对山河图的想,罗闵他们这群人,不比阮渔想得少。
他们假设了千万条,然后在此时,看着这些想一一被实现。
阮渔知道了山河图的概况。
“咦,的是啊?”她给自猜测的正确性鼓掌。
卓颜:“你知道?”
阮渔:“我猜的,名字不就是山河图嘛,山啊河流啊的地图。”
卓颜:“……”
阮渔摊手:“再加上立投影,还刚好是配合山河图的,不就等是一个播放器?现在有电子屏幕以展现三维视化地图,那系统送来一个高科技,不就是能摸到的三维地图?”
要是比这个设定还低的,那来跟她表白的星河,也太垃圾了吧?
会被我嫌弃的。
卓颜挠了挠耳朵,觉得阮渔这简单的想,意外得靠近了相。
阮渔思忖:“但应该还有别的用处吧?果只是展现一下沧兰洲美好河山,也用不到巴巴地给我塞彩蛋里送来啊?”
她已经默认星河是她另一个亲妈了。
方缈:我打你哦!
卓颜点头:“嗯有,里有细节,以展示山脉况,也能看到作物。似乎跟山河土地有关的,都被包括进去了。”
她说:“还有矿物资源,也原原本本地被显示了出来。这一点倒是挺不错,本身勘探地下的技术就有限制,这下子帮了忙,还以找找末日时被埋在下的东西。”
一些实验室、地下避难所等等。
阮渔:“建筑物不能显示吗?人呢?”
卓颜遗憾:“这些不行。”
不过,地下被挖空了、山脉地势有了突兀的改变,是以被观察和推算出来的。
从而帮助他们寻找想要的东西。
阮渔“哦”了一声;“那还是有点废。”
卓颜:“但没有海洋的,海底资源那么丰富,我们的洲境海岸线那么长,要是以探明有什么的就好了。”
阮渔随口道:“海洋那边受到污染变异的鱼类不是很多吗?就算有什么能源,也没办开采吧?”
卓颜:“也是。”
阮渔又想起来了种子:“竹子要种吗?这东西以实时更新,那找片污染区用机器人洒了种子,用山河图监测?”
种到地上的,不就归山河图范围了嘛。
还不用安排人进去种,做些机器人就算报废了也没有关系。
卓颜纠正:“那种子叫做竹楹。还在讨论,主要是不太信任,危险性过。以后长成的竹楹要怎么处理也是麻烦。”
阮渔:“当木材用?”
卓颜:“充满了放射性物质的木材?”
阮渔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打了个哆嗦:“算了,我不想变成三头六臂。”
以放射性物质为食的竹楹,长成后岂不是个充满了毒物的容器?
卓颜宽慰:“放心,我们的研究学者很厉害,专业人干专业,他们肯定行。”
山河图带来的连锁反应很,新的小组成立,涉及十多个领域的数百名专家教授从沧兰洲各地被调遣。
阮渔深以为然:“感谢他们。”
就是不好意思,累到了一群人。
怕是最近一段时间,家都要忙得马不停蹄了。
若阮白知道了她的想,概会替同们说一句,他们喜欢这种劳累。
知识与现永无止境,对着未知,他们总是愿意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地冲在方。
无怨无悔。
阮渔晃晃脑袋,透过玻璃看向远方。
“有时候觉得,”她说,“人类好渺小啊。”
我也好渺小。
我能做的,的好少。
阮渔有点惜,她要是也跟阮白一样聪明就好了。
就能也上科研的路。
卓颜到她身边,摸了摸阮渔的脑袋。
两人静静地站着,夕阳西下,彩霞漫天,绚烂得像是打翻了颜料盘。
“你做得很好,”卓颜轻声道,“我们都要继续加油。”
阮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