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父王应该会在御书房,还未到御书房,安公公就向我迎了过来,安公公向来守在父王身侧,负责茶水的,现在他出现在这,就足已证明,父王在御书房,我疾步走上去,“安公公,父王呢。”
安公公不紧不慢的给我躬身行礼,“王妃,皇上说了,安太傅的事,一天未了,就不让王爷和王妃见驾,尤其是王妃。”
“为什么。”我明知顾问,父王不想让我们求情,不见,就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可是我不服气,如果父王怕我们求情,就是怕他会放了安太傅,这么说来,安太傅根本就没有非杀不可的理由,他怎么可以这样,拿一条人命来开玩笑,杀一儆百?
“王妃,皇上说了,只要见了王妃,王妃能说会道,皇上对王妃总是没辙的,所以特别吩咐,定不见王妃。”安公公温色一一道来。
“安公公,就帮我一次,就一次。”我软声求助。
安公公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用的,王妃,皇上这次是铁了心不见你的,就算奴才让你进去了,在御书房门口,还有叶公公和齐公公,他们两个你也知道的,没皇上命令,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说不动他们的,王妃,请回吧。”
我像泄了气的气球,满怀信心的来,却铩羽而归。
赛琴挤挤我的衣袖,“王妃,回去吧,出来太久,王爷会知道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御书房,没其他办法,我只能折回王府,如果,明天父王再不肯见我,我想,我得再冒一次险,借太后见父王了,那也许也是太后给我的最后一个恩赐了。
好像,在这里,在这个王府,我把自己弄丢了,不知丢在了哪个角落,完全没了自己,做什么事,都不是为了自己,这,就是我日夜思盼离开凤仪阁后的生活吗?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我感觉,这一夜,睡了很久很久,仿佛,睡了一辈子那么长,明明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却是记忆斑驳了,只零零碎碎的记得,某些人,某些话,却连不起一件事来,虽然很久没梦见娘了,可是梦见她,也不算奇怪,可,我怎么梦见她了,和她我素未某面,只是一副画,一支钗,一个慈目,黎妃,我梦里的那个真的是你吗?还有,那个又真是我外公,黎天雨吗?这究竟是怎么了,梦到的,都是一些故人。
依稀记得,梦里,娘说了句话:这孩子,只记得悯天下,惜苍生,怜旁人,却忘了世事薄凉。
黎妃应了句:苦天下,悲苍生,疼旁人,老天爷是不是也要眷顾一下她呢。
就这些,然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忘了些很重要的话语,比如,外公说了什么呢?
我白痴的一笑,原来人到了走头无路时,也都会信鬼神之说的,这不个是个普通的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我竟傻呼呼的去相信它,难道,我也开始渴望得到上天的眷顾了吗?他能眷顾我什么,是太后和我前嫌不计,是我不曾知道黎家前前后后的事,还是安太傅的事,从未发生?怎么可能,我怎么傻得像赛琴一样,相信老天爷了。
我吐口气,心里有点忽悠的痛,轻微,细小颤动,这种痛,是打从心底某个角落泛起,无从捕捉,我咧嘴,不管了,今天是我十九岁生辰,娘会眷顾我的。
赛琴撩起床帘,“王妃,大清早的,在笑什么?”
“没有,做了个奇怪的梦。”我冲赛琴傻傻地笑,眼里的影子却渐变模糊,是假却真,娘,还有黎妃,她们的脸,带着那种哀痛悲绝的表情,看着我,好像就在眼前似的,“不,不,不是梦,不是梦。”我喃喃自语。
赛琴凑近我,眉心紧锁,“王妃,什么不是梦啊?”
“哦,没有。”我拽住床褥,咬着嘴唇,心跳,前所未有的紊乱,前所未有的恐慌侵蚀,没有一点预兆,我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会让我如此害怕,记得娘亲辞世时,走得太慌忙,我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只有无穷无尽的悲痛与绝望,然后是在得了雪盲那一次,黑暗让我产生了惶恐,慌乱,那么今天呢,安太傅明天处刑,我在怕什么?
好像,有些东西,就要来了,就快压得我喘不过气,却又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对那种不可知的神秘,我充满了恐惧感,一定要发生什么事了,一定是的,我掠了一下发鬓,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心跳却更是乱七八糟。
赛琴抚摸我的额头,“王妃,你哪里不舒服吗,脸都白了,还有,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摇摇头,有点恍惚,“没事呢,应该没事吧,对了,王爷呢。”
“好像在书房,刚才奴婢过来的时候,王爷刚从宫里回来。”
“那,没事了。”虽然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可我直觉与玄墨无关。
管家在外面,有条不紊地敲门,“王妃,安公公来了,皇上口谕,传你进宫面圣。”
砰,我手上的梳从手上滑落,赛琴和我都惊住了,我在怕什么?
赛琴看出我的恐慌,蹲下捡起梳子,对外面喊了一声,“知道了,叶叔,等王妃梳洗过就出去。”?而我,却忘了要说什么。
赛琴握住我双手,感觉到我的手在抖,她惊讶多于好奇,“王妃,怎么了,昨天,你不是千方百计都想面圣吗,今天皇上特召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可是,你,在怕?”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我没有说下去,这根本就是说不清的,况且说了赛琴也不会懂,我的直觉一直都很准的,听到管家说父王召见的那一刻,我胸口沉闷,就像窒息似的,所以,我真的怕了,没有缘由的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