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活不长了。”
“……”林染眼神波动了一瞬, 微微抬头,“么?”
确实如他们推测的那样,林染怕是都没和杜秋钏正面接触过, 就诱导了这一系列案件的发生。
“他患了癌症晚期。”
“……幸好。”林染反而笑了,“幸好没那么便宜他,癌症死比这轻松多了。”
傅生蹙了眉头, 林染的心理状态确实不太好。
“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林染轻松坐上栏杆, 一条修长的腿栏杆旁轻轻晃悠着。
“不。”傅生淡否认,他不觉得林染疯了或是怎样,遭遇那事, 无论林染处于么样的状态, 都该是正常的, 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只是裁决的权利不该落入个人手中,如今是法制社会, 有罪的人自有法律会定义。
“从那里出来的人,要么变成了一个任人摆弄的玩偶,要么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
“要么和我一样, 和须瓷一样, 疯了。”
傅生蹙眉:“……他很好。”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觉得。”林染也不反驳, 轻轻一跃落上, 她朝傅生走来,“带你参观参观。”
参观一这栋、葬送了无数年轻灵魂的房子。
傅生看了眼间, 还是跟了林染身。
“这是普通禁闭室。”
林染轻轻将门打开,门是铁制的,很厚重,整个屋子里没有窗户,没有透光处, 空荡荡的,么家具都没有。
只要把这个门一关,里面就么都看不见了,只剩一团漆黑。
“我数过,我进来过四十七次。”林染安静注视着墙上的抓痕,“其中里面过夜十五次。”
傅生的心狠狠疼了一瞬,既是怜惜林染的遭遇,也是代入须瓷对他的心疼。
“须瓷这待的天数少,但进来的次数不少。”
林染拂了一把门把手上的灰尘,转身往一间禁闭室:“他是我见过最倔强的‘病人’,哪怕连续三天被关这里,饿了也有一块饼干和一小杯水,他依旧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
明明只要说一句同性恋恶心,我很恶心,他就离开这逼仄的阴暗中,他从不曾妥协。
于须瓷而言,傅生就是那天上的皎月,和他一起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恶心这个词太侮辱他们一起的那三年了。
“这是升级的禁闭室。”
这个房间相对普通禁闭室而言,多了一张床,床上有枷锁。
“不听话的候,就要被绑这里,有要一边承受着电击,一边还要忍耐着那双油腻的手身上滑动。”
林染围绕着床慢腾腾走了一圈,眼神没有聚焦,像是回忆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
床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被褥不止浸透了多少汗液,原本坐落一旁的电击仪器已经消失,而床对面墙上的位置,是一个投影银幕。
“他们会一边放着片子一边摸你,问你有感觉吗?还喜欢女人吗?”
他们会说恶心的话——你喜欢女人只是为还没被男人碰过,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治疗让你感受男人的好。
“……”傅生不自觉握紧拳头,一到须瓷也曾躺这张床上,被迫遭受着电击的绝望,他就恨不能给自己一耳光。
“不过男病人和女病人待遇不一样,这里的医生都很讨厌同性恋,所对男患者多是打骂羞辱。”
“……”
“这是男性的二级禁闭室。”
“我没进来过这里,但听别的患者描述过。”
这里和之女生使用的那间禁闭室布局一样,都是一张床,一个投影银幕,一台已经被搬运走的仪器。
林染蹲身,捡起上的皮鞭:“他们会被逼着看投影中那恶心的交缠画面,不闭眼,为闭眼会遭受到抽打,同还要承受着电击……”
这样间久了,就会让‘患者’潜移默化认为电击的痛苦是为自己看到视频里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产生的。
从这出,再看到类似的情形,或是再被同性接触,就会不由自主排斥,甚至恐惧。
这就是所谓的治疗。
“畜生。”傅生深吸一口气,仿佛看到了过那个绝望的、缩角落里的须瓷。
傅生头一回真切感受到自己对姜衫的恨意,有任何事都冲他来,这么对待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青年,于心何忍?
“电击这常人看来或许离谱,但送我们来的父母未必不知道这。”
林染领着傅生朝室走:“再带你看看外人不知道的方。”
这里已经断电了,室很黑,傅生打开手机手电筒才勉强看清。
“这里是贵宾区——是杜秋钏为那人提供服务的方,而我们就是服务的筹码。”
傅生看着一间间打开的房门,手电筒灯光照过,看见一个个暴露恶俗的q/q用具,每个房间里都有床,设施齐全,甚至还有双人房。
“我们生活的区域都有监控,贵宾们除了单次受用外,还花钱认领,只要一直续费,我们就一直独属于个人,他们同能得到监控授权,随随观察我们的动态。”
就好像是养宠一样,只是宠是人而已。
傅生低喃道:“疯了……”
“抱有这样肮脏变态心思的人不少数,只是多数人没有能力也没有财富能满足自己变态的猎奇欲/望而已。”
或者说,有人能控制得住自己,而那控制不住自己有金钱财富能满足自己的人,才最为恐怖。
而须瓷也曾险落入这贵宾手中,如果不是周伯……
“是我害了他。”傅生露出了许疲色,如果不是他,须瓷何至于被姜衫逼到这场。
“别这么说。”林染歪歪脑袋,“他曾亲口说,和你一起是最幸运的事。”
那的须瓷手腕上的伤口还没痊愈,眼神空洞麻木,说这话的候虽面无表情,但却一字一顿,很认真。
大概是为上天亏欠他,把他父母家庭没给他的温暖都用傅生弥补了回来,为了得到傅生的爱,那受点苦难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
“好了,参观就到这里。”林染朝傅生笑了笑,“你该走了。”
目的没有达到,傅生自不会轻易离开:“你呢?”
“我?”林染转身看向这里环绕的灰色高墙,“两年的某一天,林染就已经死了这里。”
她出不了。
“孩子呢?”
“杀了。”
见傅生蹙起眉头,林染才道:“开玩笑,我厌恶他,自没法好好抚养他长大,送人了。”
傅生没再多问,知道的越多,心里就会越压抑。
“如果林染已经死了,那就换个名字,换个环境,重新生活。”
那里会有阳光,有星辰大海,会有更好的人爱你。
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不会有人掀开你沉痛的伤疤,而出现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成为治愈伤口的良药。
“如果你需要,我帮你。”
“为么?”
见傅生默,林染了:“你怕他知道我的结局,会受到影响?”
“是。”
“……”
傅生耐心等待林染的回答,一阵长久的沉默,林染突兀说了一句:“别怪他,他只是太害怕你会离开他。”
——
今天大概是须瓷ng次数最多的一次。
“你平表现都很好,怎么一离开傅生就不行了呢?”江辉苦口婆心道,“你不能把全部注意力都给傅生,也要其它方用点心思……”
“我只有他。”须瓷直接打断了他,周身气压已经很低了。
月色空,今晚的星星很多,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须瓷怔怔望着天边的皎月,连江辉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听见。
江辉头疼揉了揉太阳穴,也不好对须瓷说重话,毕竟须瓷平有傅生的候,表现都很省心,谁还没个状态不好的候。
陪着一次次ng的人是白棠生,他好说话,知道须瓷的情况也没说么,一旁跟江辉说:“让他休息一吧,连续ng六次了。”
“行。”江辉看了眼间,已经十点了,傅生还不见踪影。
乌柏舟不知道么候来了片场,白棠生见状立刻迎了上:“你怎么来了?”
乌柏舟跟白棠生说话的语气和平有着显而易见的差异:“酒店待不住,来接你。”
“最一场了,你再等我一会儿。”
“好。”
“八十一场一镜一次!”
……
最一场戏堪堪赶十一点之结束,须瓷慢腾腾脱着衣服,繁琐系绳不知道怎么得打了个死结,怎么都解不开。
越是心躁越是乱成一团,么都做不好。
好不容易等他整理好自己,外面的人都快走完了,白棠生和乌柏舟手牵着手,自得像一对老夫老妻,没有避讳任何人的视线,慢悠悠散着步往酒店方向走。
为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呢?
为么只要一离开傅生,就么都不会了……么都做不好,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废。
江辉见须瓷从更衣室出来,刚准备迎上来送他回,就见须瓷直愣愣望着方。
他了回头,果是傅生风尘仆仆回来了。
傅生走得很快,朝着须瓷的方向张开手臂,须瓷迟疑站原,眼眶泛起了红。
傅生见状没有停留,直接了来到须瓷面,把人拥入怀中。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须瓷好半天才抬起手,攥着傅生的衣服:“你怎么才来?”
傅生低头吻了一须瓷的额头:“抱歉,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