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浓, 窗帘被晚风吹得呼呼作响,带着声声蝉鸣传入耳帘。
房里没有明显的人声,洗手间传来一阵嘀嗒、嘀嗒的水声……
借着月光可见床上正熟睡着一个男人, 令人惊悚的是他的腰间还有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
月色直接撒在对方光洁的皮肤上,没有丝毫衣物的遮拦。
单薄身影有苦恼地拿着一个带有铃铛的绳子往脚踝上系,可是却因为手上湿滑许久没扣进去。
好不容易给脚踝系好, 还敢乱动, 怕铃铛声响起吵醒熟睡的人。
脖子上最麻烦,因为铃铛很大,所以声音也偏大一, 系的过程中不小心动了一下, 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
他吓得呼吸一窒, 悄悄瞟了眼还闭着眼睛的男人。
月光下,男人右手腕上的金属泛着亮眼的光。
还好, 没醒……
终于把脖子上的铃铛也系好了,还调整好了位置,他朝后退了几步, 然后亲吻下去, 像是过去做过的很多次那样。
身后两团还有麻痛, 借着月色可见并不清爽, 像是提前处理过了。
深入吃吐的他并没有多加思考,为什么都这么动作了对方还是没醒。
到冰淇淋能胀满纸袋的地步, 纸袋自觉慢慢裹住冰淇淋,防止它太早软化。
可尺寸似乎有合,纸袋快要被撑破了,但依然兢兢业业地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努力向下包拢。
忽然间, 一声惊呼响起,原来男人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用还自由的左手一把拉住身上人的手臂,后者毫无疑问地倒下来,趴在了他身上急促地呼吸着,伴随他倒下的还有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臀/部一下坐实了,特别疼,逼得身上那位眼泪都冒了出来。
须瓷抹了把眼角:“你怎么醒了……”
傅生单手摩挲着他的腰:“醒怎么知道你玩得这么花呢?”
须瓷有委屈:“……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傅生握紧了他的腰线:“你这么大动静我能不醒?”
须瓷嘟了下嘴,早知道就把两只手都铐起来了。
但因为怕把傅生吵醒,就只绑了他的两只脚踝和一只左手腕。
傅生试图支起膝盖,但没拉动。
绑得还挺紧……
他平静问:“想做什么?”
须瓷抿了下唇,自己撑着傅生胸口努力爬了起来,把滑出去的雪糕重新扶进纸袋里。
铃铛随着主人的动作和风声的共鸣响个不停,现是初秋,夜色微凉,但晚风丝毫没能驱走两人身上的汗液,月光为汗水铺上了一层亮晶晶的光晕。
地上的影子时浮动着,有时累了会停下来歇歇,歇好再继续。
可无论坐着的影子多么努力,另外一位都始终保持着平稳冷静,若不是额角的细汗以及越来越幽深的眸色,都看出来他正在承受什么。
须瓷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就委屈地哭了,哭就算了,还知轻重的一pi股坐了下来,让傅生倒抽一口凉水。
傅生无奈道:“要这么玩的是你,现在哭得也是你,你说说,你到底要干嘛?”
须瓷委屈巴巴:“屁股疼……”
如果是傅生之前用戒尺打他,这两天哪里用这么受罪,椅子坐得,睡着能平躺,连幸福生活都不能有。
傅生好笑:“知道疼你还这么来?”
须瓷就很高兴。
他都两天没和傅生亲密了,可傅生好像一点都想要他。
网上说,十岁的男人依然如老虎一样精力充沛……何况傅生还没三十岁呢。
“你亲亲我……”
“小混蛋。”傅生仰视着他,“这样我怎么亲你?或者你解开我,我们换个姿势。”
须瓷拒绝得非常果断:“要!放开你就要跑了。”
傅生诡异地顿了一秒:“行,那你继续。”
须瓷:“……”
继续就继续。
结果就是一边哭一边继续,断断续续的,他难受傅生也难受,最后还是傅生忍无可忍地握住他的腰把人拉下来,用左手挟制住他的下巴强行吻了上去。
傅生:“往上来点。”
须瓷比傅生矮,因此这个姿势接吻就有点累,须瓷得抬着头,傅生得低着头。
“行……”须瓷眯着眼睛含糊道,“往上就掉出去了。”
“……”傅生眯了下眼睛,哄道,“给我解开,这样你也舒服是不是?”
须瓷脸上是生理性的薄红,还有一道道泪痕,他用自己累极的大脑想了想:“好吧……”
一分钟后,钥匙和地板传出了啪嗒一声。
傅生:“……”
须瓷愧疚道:“对不起哥,它从床缝掉下去了……”
床肚下面较窄,人没法爬进去,偏偏原房东又放了纸箱在里面,这一下还知道掉进了哪里。
须瓷好声好气地跟傅生商量:“明天早上我再找可以吗……”
傅生静默地看着他。
须瓷讨好地在他脖颈处蹭着:“明天一起来我就去找。”
“行。”傅生用左手揽住须瓷的腰直接把人翻上了床,“来——现在你把刚刚没做完的解决一下。”
须瓷:“……”
着实想继续了,pi股好痛。
可是冰淇淋放太久会变质的,须瓷只能可怜兮兮地尽可能吃完它,让它只残留一根棍子。
偏偏冰淇淋还满意他的温吞,用力地往纸袋里窜,丝毫不留情面。
这一夜带着秋夜特有的甘,绵久悠长。
第二日早上六点傅生就悠悠转醒,发现他家小混蛋已经见了。
他微妙地顿了发现,发现自己还是原来的姿势,既没有被松绑,左手也依然自由。
主要是右手上铐得是手铐,然他就能直接将其解开了。
此刻起身也方便,两条脚踝根本够到一起去。
绑他的绳子也略显粗糙,估计都磨红了。
傅生有无奈,他自己纵容的结果……怎么办,受着呗。
须瓷是去楼下做早餐了,这里的房子是煤气灶,是天然气的使用方法一样,须瓷折腾了好久才坐出了两份早餐来。
傅生望着碗里的爱心鸡蛋,默然道:“废了几个?”
须瓷心虚地说:“七个……”
傅生丝毫不意外:“什么时候买的模具?”
爱心鸡蛋最近在网上很火,但是需要特定的模具才能做出这个形状。
除了这个模具,还有绑着他脚踝的绳子看起来也很新,应该也是买的。
“房子过户后买的……”须瓷悄悄看了眼傅生的神色,发现他没生气才继续说,“直接寄到这边。”
傅生:“……”
须瓷准备给傅生喂早餐,除了鸡蛋还有炒饭,虽然有股焦味,但傅生还是很给面子的吃掉了。
“钥匙找到了吗?”
“没有……”须瓷小声道,“得去跟邻居借根竹竿。”
这一顿饭吃得磨磨蹭蹭,主要表现于须瓷喂得磨磨蹭蹭。
去借竹竿也借了快半小时,好不容易从床底下掏出了钥匙,开锁时也一副依依舍的样子。
傅生好气又好笑。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直接把人抱进自己怀里,使劲拍了下屁股:“高兴了?”
须瓷疼得哼了声,但还是乖乖趴在傅生脖颈处:“我们走吧。”
傅生:“走去哪?”
须瓷小声嘟囔:“想待在这里。”
傅生捏着他后颈:“是你买的房子?住一晚就走?”
须瓷十分任性鼓了下嘴:“要了。”
“……”傅生揶揄道,“崽儿现在是财大气粗啊?”
“没有……”须瓷揪着手指说话。
这栋房子本就是为了留住傅生而存在,但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开,那它自然没了存在下去的必要性。
“那明天再走。”
傅生快速地订了明天去海边的机票,他在那边订的民宿刚好也没退,就是浪费了两晚。
他松开须瓷就下床去解决了下生理需求,回来时须瓷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
昨晚须瓷单方面闹腾了很久,到了很晚才睡着,早上又起这么早,困才奇怪。
傅生坦着上身在房子里逛了逛,总共两层加一个阁楼,和须瓷送他的那个手工雕刻小木屋还挺像。
房子外观算新,但里面似乎都没房东重新刷了一遍,墙壁很白,很多家具也没待走,看着还很舒心。
转悠到楼下时,门口刚好走来一个人,敲了敲半敞开的门。
“你好……”来人看见傅生愣了一下:“你是?”
傅生略一思索便知道他是谁了:“原房主?”
对方啊了一声:“……是我。”
傅生知道他的名字,蒋濡,当时问须瓷的时候须瓷压根不记得对方名字了,只知道姓蒋,还是傅生看了合同才知道。
他说了声抱歉,上楼披了件外套,顺带着亲了一下睡熟的须瓷再下来。
“你好,蒋生。”傅生伸出手,跟蒋濡握了握,“是有什么吗?他还在睡觉。”
“也没什么……”蒋濡有沉默,他艰难地印证自己的直觉,“冒昧一问,你和须瓷是?”
“恋人。”
“……”蒋濡重重地呼了口气,抱歉一笑,“邻居跟我说新房主搬进来了,所以我来看看,既然没我就不打扰了。”
“好,麻烦了。”
傅生目送着对方离开,眸色微深,他记得没错的,须瓷说过对方是因为在市里买了房子才打算卖掉这套,所以何至于听说新房主入住急忙赶了回来?
他们昨天傍晚才到,蒋濡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可谓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须瓷醒来时就觉得对劲,阳光映射在他黑长的睫毛上,金闪闪的。
可当他准备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手脚都是,整个人面朝下的趴在床上。
他有慌:“哥……”
傅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醒了?”
须瓷松了口气,小声道:“你要干嘛呀……”
傅生言简意赅:“干/你。”
须瓷像是被震慑住了,好半晌无言。
傅生鲜少在口头上这么直白粗暴,床上也会说什么荤话,突然这样倒是让人有适应。
傅生缓缓推入:“你可以啊,买个房子还能给我找个情敌?”
须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讨厌他。”
“……为什么?”傅生蹙了下眉头,“他出言冒犯了?”
“没有……”须瓷扭着身体,“就是不喜欢他看着我。”
须瓷不喜欢任何一个有可能导致他和傅生情变质的因素,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要杜绝。
“……”傅生有想笑。
过确实符合须瓷的性格,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状态,对傅生以外的也漠关心。
大中午的,窗户还敞开着,楼下还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街边时不时会传来老人的唠嗑声……
偶尔还会有收破烂的喇叭声:“回收旧手机、旧电视机、旧冰箱、长头发,换剪子、换菜刀、换不锈钢……”
于是房里所有压抑的喘息,都被融入进了这充满烟火味儿的人声中。
……
第二日一早,傅生就把困得行的须瓷抱上了车,以杜绝自家小混蛋所有可能和情敌碰面的机会。
傅生突然道:“这里以后不来了,房子卖了吧。”
须瓷抱着他脖子迷迷糊糊地说:“是要养老吗?”
傅生面不改色道:“这房子风水好。”
须瓷跨坐在傅生腿上继续睡:“哦……”
他并不在意,下一站正等着他们。
虽然药物还没成功停掉,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傅生会陪着他,而他也愿意为傅生努力地去走到阳关下。
昨天夜里偷偷绑住傅生脚踝时,难道真的没想过换成更牢固的铁链吗?
钥匙掉落也过是想让傅生被自己牢牢握在心里的觉停留得更久一点。
可是他可以。
他能为了一己私欲让傅生变得和他一样,能把傅生也拖进见天日的阴影中。
所以那本日记才会出现,刚好在傅生能看到的视野里。
他赌赢了,傅生没有推开他。
须瓷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车后玻璃快速驶离的房屋和风景。
再见了。
“哥,我好爱你啊。”
“我也爱你。”
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