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绮玉慌了。
她看着严景川下车, 看着司机开车离开……
眼前有的画面都不足以抚平她底的惊慌。
严总竟然是陈述的“女朋友”!
而她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等同于在说严总。
何绮玉一阵阵的晕。
绝对完蛋了!
她说严总对陈述占有欲强、爱吃醋,还劝陈述不要惯着严总, 当着严总的面建议陈述跟进营销,还试图要到严总的联系方式,去说服他……
何绮玉往身边摸了摸。
她快站不住了。
周围只有空气。
怎么办?
她明天会为一条腿迈错被圈内封杀吗?
“何经纪?”
听到张时的声音, 何绮玉踉跄一步。
不会吧?今晚处理?是不是太快了?
何绮玉失魂落魄地看向张时:“张特助……”
张时说:“走吧。”
他看向身前,严总和陈述正并肩走向门口,对身后的他们根本没有在意,他也只能找何绮玉作伴了。
何绮玉欲哭无泪。
这是要把她压过去由严总亲自处理吗?
张时往前走了两步,在灯光下看她一眼:“何经纪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何绮玉勉强一, 比哭还难看:“张特助不要明知故问了……”
张时又看向她。
从她和来时剧变的态度来看,他不难猜出对方已经看出什么。
其实不奇怪。
那两位行事作风都我行我素,从到尾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况且家里都走了明路了, 想必根本不在乎旁怎么想,何绮玉是陈述的经纪, 已经见过几面, 被她猜到也在情理当中。
不过被猜到是一回事,是否公之于众又是另一回事。
张时说:“我知道何经纪不是喜欢多嘴的,还是想请何经纪理解,这件事严总没有交代, 任何都不允许透露任何口风。”
何绮玉还想垂死挣扎:“您说的这件事,是指严总和陈述?”
张时只不语。
他的默认是在确认事实,何绮玉表情更加绝望。
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张时油然生出同病怜的同情:“不用多想, 你大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何绮玉不需要每天跟在严总身边,知道这件事对她没有太大影响。
“可是……”何绮玉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我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
张时呛咳一声。
确实,何绮玉发现这件事的时机稍微晚了那么一些。
严总日理万机,应该不会太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以他说:“忘了吧。”
何绮玉见他的态度不像是兴师问罪,高高吊起的终于落下一半。
她吐出一口气:“多谢张特助。”
张时说:“谢陈先生吧。”
有陈述在,严总一向好说话。
何绮玉不明以。
已经走到电梯前,张时没解释。
等电梯的时间,何绮玉绞尽脑汁,想要为自己争取一分缓刑的机会。
“叮——”
电梯门开,她也灵机一动。
进门后,她缩在角落,尽管气氛令窒息的凝滞,她还是坚强地挑起话题。
“哦对……”察觉到声音在颤抖,何绮玉掐了自己一把,继续说,“陈述,我想来想去,你和牧晴雪的绯闻确实没有必要,我今晚联系公关撤掉。”
营销绯闻,是为了更多的曝光和更好的资源。
现在陈述有严景川。
这是最好的曝光,和最好的资源。
者,她还没嫌日子过得太好。
严总是严总。
严总也是黏精。
普通黏精只让她不爽。
严总黏精能让她下岗。
还是算了,陈述的事业有严总兜底,哪有她插手的资格。
陈述说:“嗯。”
何绮玉不敢抬,深怕对上严总的眼神,刻意解释一句:“毕竟你们的吻戏都是借位的,网友说不也很快会发现的。”
“借位?”张时等了一个晚上,终于等到正确答案,赶紧提取关键词,着重强调,“你说陈先生和牧晴雪的吻戏是借位?”
何绮玉连连:“对对对,是借位!而且陈述全剧只有这一场吻戏,其他感情戏都是靠氛围。”
张时极其配合:“原来是这样。”
他偷眼去瞄电梯内的整装镜,关注着严总听到这段话的反应。
严景川正看手里的报表,仿佛无动于衷。
何绮玉没等到气氛缓和,她的楼层到了,只好怀揣着万分忐忑离开。
之后电梯继续上行。
回到房间,见严景川文件不离手,陈述带着旺财回了房间,方便他继续办公。
张时急得抓耳挠腮,有请他留下,又唯恐惹到严总。
“咔哒”一声,卧室的房门关上。
严景川合起文件,走到沙发前坐下。
张时跟在他身后,干着说:“严总,原来都是误会,那张照片是借位拍的。”
严景川抬眸看他一眼。
张时当即闭嘴。
他里的冤屈无处诉说。
他怎么会知道陈述今天会拍吻戏,又怎么知道这场吻戏正巧被偷拍,又会在晚上出现在热搜排行榜。
是为之前陈述和段旭上热搜的事,他下载了这个软件,一直忘了卸载。
谁也想不到,会在他把邮件拿给严总看的时候,这个软件会自动推送一条消息。
“陈述”、“拥吻”。
这四个字一出,他脑子里是一片黑光。
可这也怪不到他身上啊!
照片又不是他去偷拍发到网上的!
只是当着严总的面,他实在无从申辩。
幸好,误会解除。
陈述没有拥吻,严总应该也不会生气了。
是不知道,既然事情都澄清了,严总为什么好像还是不太满意。
“张时。”
听到严景川的声音,张时回过神,挺直腰杆:“严总?”
严景川曲肘搭在扶手,拇指摩挲着掌的手杖,语气似乎平淡:“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您问!”张时不明以。平常严总要问话,都是开门见山,哪里会提前通知他。
他抬,顺严景川看着的方向望过去,一眼看到卧室紧闭的房门。
不会又是和陈述有关的事吧?
张时还在想,听到严景川的下一句话传来。
“你也认为,我对陈述——”说到这,严景川顿了顿,“我和陈述之间的关系不正常?”
张时:“……”
难道从车上到车下、从楼下到楼上,严总一直在想的是这个问题?
何绮玉害他不浅!
“正常!”看到严景川收回视线,看向他,张时忙说,“您和陈先生之间的关系非常正常!”
他还能说什么?
您都追着陈述过了好几个月了,每天都待在一起。
好不容易分开一次,还第二天把召唤回来,简直无法分离。
要他说何绮玉说得没错,您占有欲确实太强,确实太喜欢吃醋,最好改改这种脾气吗?
那他不如直接开窗跳楼来得更快一些。
严景川眉微动。
张时说:“严总,您不用把何绮玉的话放在上,她都是在瞎猜,才会胡言乱语,您和陈先生的事,她怎么可能会了解呢?”
反正是两口子谈恋爱。
你情我愿的事,陈述不觉得有问题没问题。
严景川拇指的动作倏然停住。
张时的话不无道理。
陈述的经纪不了解实情,她的话只是猜测。
前有段旭,后来是她,都对陈述有“女朋友”的事深信不疑。
究竟是什么地方让他们这样误解。
严景川转眼看回卧室的房门。
“是我和陈述走得太近?”
张时:“……”
您都恨不得在陈述身上了,还能不近吗?
可为了生命和幸福生活着想,他赌咒发誓。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
闻言,严景川眉间痕迹渐渐抚平。
他起身,抬指微摆:“去休息吧。”
对老板这种用过扔的态度,张时内表示强烈愤慨,然后恭敬回道:“好的。”
严景川已经走向卧室。
推门进去后,他看到坐在桌边的陈述。
听到动静,陈述转过脸:“忙完了?”
严景川说:“嗯。”
陈述才放下手里的笔:“你今天去片场接我,是为那条绯闻?”
严景川移开视线:“不是。”
“好。”陈述看着他的侧脸,告诉他,“不论是或不是,我可以给你我的承诺。”
严景川五指微紧:“承诺?”
陈述说:“以后,我不会拍吻戏。”
严景川回眸看他。
陈述和他对视,唇边含:“放了吗?”
严景川握住手杖,直直看着他。
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觉掺进跳,在血管里鼓噪,稍纵即逝的异样也像错觉。
“严总?”
严景川回神,转脚走向卫生间:“那是你的事。”
至于身后的轻声,他一如既往,只当没有听见。
直走到镜子前,看到镜面映现出同样的隐约弧度,他抿直唇角,转身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