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礼物, 陈述没再打扰严景川。
得知明可以离开,他先给剧组打了一通电话销假,浴室洗漱。
严景川久久没有从房回来。
陈述倚坐在床边, 在剧本上做过一一标注,直接躺睡了。
严景川不想让他提及早晨生的事,想必也不太喜欢和他同床共枕, 今是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睡前不再有交流,或许可以让严景川自在一些。
一觉睡醒。
陈述再睁眼,侧仍然是空的。
他正要起,肩臂立刻传来麻胀。
这,严景川穿戴整齐的影从床边走过, 见他经醒了,神色如常:“早。”
陈述活动一手臂,看到他, 不由记起昨早醒来近看到的脸。
大概是习惯了旺财在边, 和严景川一起睡的几,他对严景川夜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察觉。
不过, 和严景川相处越久, 越能看出对方表面和内在的不同。
原文在严景川上用的有形容,都远不如眼前真人鲜活。
“你笑什么?”
陈述正色:“我笑了吗?”
严景川看向他,沉着脸把手里的衣服扔在他上:“你该起床了。”
陈述摘脸上的衬衫,接受他的意见:“好的, 严总。”
“你——”刚说一个字,见他直接换睡衣,严景川抿唇转过,继续说, “你打算什么候出?”
陈述说:“越早越好。”
算上今的路程,他离开剧组三,需要尽快赶回补进度。
严景川说:“好。早餐后,我会让司机备车。”
陈述说:“谢谢。”
确过间,他从床边起,卫生间洗漱后,和严景川一起楼。
严立和温椒经在餐桌前,等两人也落座后,平常早早起床的严津清姗姗来迟。
他拄着一根拐杖,三步一停,唉声叹气。
严立吓得上前扶:“爸,你这是怎么了?”
严津清瞥着严景川的背影:“我昨晚一夜没睡。”
“……”看到他的眼神,严立无奈,“爸,你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你懂个屁!”严津清怒声骂了一句,顿了顿,低咳一声,继续走到主位坐,“我想了一夜,要是景川和陈述在一起,你们没有孩子,以后严氏该怎么办?”
严立听得哈哈大笑:“爸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严津清转眼看他。
严立的笑声噎在嗓子里,坐给温椒夹菜:“咱吃饭。”
严津清再转向严景川:“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严景川只道:“祖父随可以收回严氏,我没有意见。”
严津清气得拿拐杖捣地:“你别总是拿这句话搪塞我,你看准了你爸整不务正业,以为我对你没辙是吗!”
严立:“……”
算了。
谁都惹不起。
他只当没有听见。
温椒又来打圆场:“哎?景川你今戴了袖扣吗?”
严津清意识瞄过一眼,立刻被转移注意:“你平不是不喜欢戴这些首饰吗?”
严立也问:“家里的?怎么没见过。”
严景川抬手拿起水杯。
蓝色的细芒在灯光水泽显得异常明亮。
三人看着他微抿一口温水,再放水杯,淡声道:“陈述送的生日礼物。”
严立:“……”
有什么可炫耀的!
不是一对袖扣吗!
温椒笑说:“挺好看的,陈述眼光真好。”
严津清最见不得两人恩爱,听到严景川的话嘴角拉,只说:“有心了。”
陈述说:“应该的。”
饭后,五人一起来到客厅。
严景川原本要直接离开,但中途接了一通电话,走到一旁。
目送他的背影走出视线,严津清见缝插针,对陈述说:“我想跟陈先生聊一聊,不知道陈先生是否赏脸?”
陈述说:“请讲。”
没有严景川在旁,严津清面色冷淡,早爬上皱纹的脸带着光沉淀的威严。
他注视着陈述的眼睛,先问:“我想知道,陈先生和景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严立从桌上拿起一份果盘,准备听讲。
陈述说:“一见钟情。”
以严家的能力,查清他的资料易如反掌,他说的话越少越好。
严津清皱眉:“一见钟情?那你是因为什么对景川一见钟情?”
严立摆了摆手:“爸,一见钟情哪儿还有原因,而且景川生得好看,被人喜欢上不是太正常了。”
“长相?”严津清看向陈述,“既然只是这么简单,你们在一起又只有几个月间,感情应该没有那么深厚吧。”
这一次,他没等陈述开口,开门见山,“我相信你们现在相爱,也相信你对景川的喜欢是自真心,但陈先生,你应该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靠一的感情。你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你能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对景川变心吗?”
严立暗叹:“爸……”
严津清抬手打断他,对陈述说:“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只想给你一个合理的建议。”
陈述没有直接拒绝:“洗耳恭听。”
“一年间。”他的态度让严津清眉头稍松,“专一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我希望你们可以分开一年间,当对彼此的一次考验。如果一年后你们的决心还是不变,那么我绝不会再阻拦。”
陈述正要开口。
“先别急着给我答案。”严津清说,“我还没说完,我建议你们分开一年,给你的条件是,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帮你偿还家里的债务,此外,严氏旗的华元传媒,你也会得到百分之三的股份。”
闻言,陈述挑眉。
不得不说,严津清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
债务倒在其次。
持有华元传媒的股份,无疑是一只会金蛋的鸡。
“你觉得怎么样?只是一年不再见面,你现在答应,我立刻准备合同。”
听到这句话,走到隔断屏风后的人影停脚步。
但一秒。
熟悉的、不作犹豫的回答传到耳边。
“抱歉,我不会答应。”
严津清有些惊讶:“为什么?”
严立也忍不住问:“陈述,你不考虑一?”
老爷子给出的条件,对一个负重债的人来说应该是大的诱惑,更何况还有股份,难道陈述不懂股份能为他带来什么吗?
陈述说:“因为我爱景川。”
严津清眉头又皱起:“你想清楚,只是分开一年,我说的一切都是你的,并且一年之后,我不会再干涉。”
陈述说:“谢您的美意,但我爱景川,我做不到和他分开一分一秒,更别提一年间。”
严立直觉后槽牙又泛酸。
严津清看着陈述,心往沉:“你确?”
陈述说:“我确。”
他对严津清的条件很感兴趣。
可惜,他和严景川有约在先。
严景川提出这个包养协议,或许是为了今。
拿他当成不想应酬的幌子。
再者,没有这场“包养”,他也不会得到严津清的条件。
不过考虑到意外生的概率,他补充一句:“除非景川同意,那我尊重他的想法。”
严津清还想说什么。
严景川从隔断后出来:“我不同意。”
严立吃水果的动作急停,看向他:“你回来久了?”
严景川说:“够久了。”
严立:“……”
他刚只说了一句,应该没被听见吧?
严津清说:“景川,我的建议你可以认真考虑一,用一年间,换我永远不干预,难道不划算吗?”
严景川说:“这件事不需要考虑。”
严津清想了想:“十个月?”
见严景川走近神色不变,他又自降底价,“半年?”
严景川说:“一都不行。”
他抬手伸向陈述,“我们该走了。”
陈述握住他的手,从沙上起。
严津清抓起拐杖,拉回两人交握的手:“景川,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你要怎么向股东交代 ,怎么向员工交代?”
严立说:“爸,还没到那个地步。”
听到他的声音,严景川转眼看过。
“你说是吧——”对上严景川的视线,严立心里一突,“——景川?”
严景川经转回严津清:“祖父想要继承人?”
“我当然要!”严津清说,“你和陈述不能生孩子,难道让严氏后继无人吗?”
严景川说:“严氏不会后继无人。”
严津清眼神一亮:“哦?”
严立听着心里不妙,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紧接着听到严景川说:“我和陈述不能生,有人可以。”
严津清先是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目光也落在了严立上。
严立僵住了。
他看向严景川。
他敢笃这是严景川的打击报复,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他只不过跟着老爷子附和了一句,劝陈述考虑一,被严景川无情推进了火坑。
严景川对三人微一颔首:“没有别的事,我和陈述先走了。”
话落,他握着陈述的手,并肩走向门外。
“等等!”
严立忙抬手,“景川你给我回来!”
严津清的拐杖经从严景川和陈述手上松开收回,这又落在严立肩上。
“立,我们谈谈。”
后传来的这句话像魔音灌耳。
严立看着前越走越远的两道背影,悔不当初,语带悲愤:“严景川,你老子待你不薄啊!!”
严景川没有回头。
陈述和他一起出门上车,司机再接了张后,直奔机场。
路上,陈述看向严景川:“不留休息一段间?”
严景川之前的种种举动,可能正是想制造同居的假象,避免被严津清查出端倪。
现在既然目的经达到,严景川应该不需要再刻和他在一起。
严景川说:“不用。”
他也看向陈述。
但和昨晚一样的迟疑挡回了他的话。
他想问,为什么没有答应刚的条件?
陈述接受这场包养,是为了还清债务,刚分明有更简单快捷的方法,为什么要拒绝?
对上他的视线,陈述问:“有事?”
严景川抬手拂过袖间的袖扣,翻开膝上的文件:“没有。”
张照例坐在前座,意识看向后视镜,被镜子里一闪而过的蓝光晃了眼,仔细看,惊讶地现是从严景川袖口反射出来的。
良久目光上移,直直撞进严景川漆黑的眼里,他眼皮猛一跳:“严总……”
严景川说:“你在看什么?”
“袖扣。”张忙说,“严总今戴了袖扣,太好看了!”
听他提起袖扣,陈述想到早餐严津清说的话,对严景川说:“原来你不喜欢首饰,早知道送你别的。”
“不。”严景川说,“这一对我很喜欢。”
只是这份喜欢来得没有缘由。
悄然中,有更浓更深的缠乱丝线在心间游走,他也无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