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这扇徐徐而开的青铜门,我们所有人都忌惮的退后了一段距离,随着青铜门传出的巨响,我与姜亜瞬间护在了陈教授等人的身前。
我们两人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的盯向了那扇青铜门,可门开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发生,随之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门后两盏青铜质地的灯台,这灯台被制成了“灯奴”的人形,那两个“灯奴”此刻双膝跪地手托宝盏,低着头,弓着身,表情恭敬至极,就像是在迎接它们的帝王一样。它们的眉目被雕刻的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像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要不是它们的身体是由青铜铸成,我还真的以为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跪在了那里。
陈教授与孙教授对视了一眼,随即招呼着身后的仇家姐妹:“若云若雨,快,拿好工具,见证历史奇迹的一刻终于来临了。”
仇若雨闻言,显得异常兴奋,随后她放下背包,在背包中拿出了一些考古器材。 橡胶手套,各式型号的毛刷,放大镜,还有一些我不认识更没有见过的东西。
反观仇若云亦是如此。
他们四人此刻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之情,随后陈教授便迫不及待的走进了青铜门内。
我刚想阻拦,却被姜亜拦了下来:“没用的,我们也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只好带着叶子跟在了人群的最后,进入青铜门后,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排排的铜人车马,它们排列的井然有序,被均分在了中间过道的两侧,放眼望去,足有数万之多,如此恢宏庞大的格局,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位于西安的秦始皇陵。
可我知道,这并不是秦始皇陵,而是一代女帝陈硕真的墓。
陈教授不禁摸向了身旁摆放着的一些冷兵器,那些空曹钺、凸刃斧的尖端无不闪烁着森冷的寒光。真没想到历经了上千年,这些兵器还是如此的锋利。真不知道古人究竟是如何冶炼出这些兵器的。
这间主墓室很大,大的难以形容,如果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我们村子的后山,还有那地下恐怕都已经被挖空了,如今只剩下了一副“皮囊”。
我不禁打量向了墓室两侧的尽头,却发现,在左右铜人车马尽头处的顶端,依旧燃着数百盏长明灯,而这些长明灯上的“鲛人魂”却与主墓室外面的那些略有不同。它们身上所散发出的蓝色火焰异常的浓烈,而且这些“鲛人魂”我竟然看到它们的眼睛一直都在紧紧的注视着我们。
原本我以为这只是我的错觉,可是当我一一接触到它们的眼神时,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浓烈的杀气弥漫在我的身旁,此刻,我脑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那就是,这些“鲛人魂”——是活的。
“长生,你注意到了吗?”姜亜手持鱼肠剑打量向了四周。
我点了点头,看来姜亜也注意到了。
“恐怕这里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我们决不能放松警惕。”
“嗯,你去保护那两个老家伙,至于仇家那两姐妹就交给我吧。”
“好,”我转身来到了仇若雨的身旁,却见她此时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那架势别提多新奇了。就像个孩子似的,手拿放大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看得我是一阵头疼。
可当我看向仇若云的时候,却见她没比仇若雨好到哪里去,真不知道这些破铜烂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时,孙教授顺着过道走向了前方的一座石桥,那座石桥的两侧摆放着两尊石像,而这石像雕刻着的是两男个人,他们身穿战甲,一幅睥睨天下的傲然风姿,其二人眉宇间依稀透露出了一幅不怒自威的面容。
至于石桥的下方是一口深坑,坑中杂乱的摆放着各种人体的骨骼,有整副的同样也有残缺的,甚至还有一些幼.童的尸骸,这些尸骸都已变得泛黄发黑,甚至一些都已经被岁月腐蚀的几乎不成样子。
“老陈,快过来,是万葬坑!”
听到孙教授这一嗓子,陈教授立马放下了手中一把长刀跑了过去,来到石桥边他望向了桥下的深坑,不禁有些惊为天人:“我的天啊,真是的万葬坑,这么多的枯骨,恐怕不止万人啊。”
“是啊,老陈,都是人殉啊,这里面没有一具动物的骨骸啊。都是人命啊。”
听到孙教授的感叹,仇若云与仇若雨立刻迎了上去,当她们两人看到那坑中的堆堆枯骨之时,不禁双双掩住了娇唇,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走吧。”姜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上了石桥,陈教授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背着背包紧紧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若云若雨,我们也走吧,”说完孙教授瞟了一眼人群后的我,便跟了上去。仇若雨把住了我的手臂:“长生,你说,每一个帝王的成功,都是需要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我闻言感叹道:“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一代帝王呢。”
仇若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没有在说什么,随后我护在了她们两姐妹的身边跟了上去。
这座石桥不是很长仅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可就是这十米的距离,我们脚下却埋葬着数以万计的生命。这陈硕真也真是够狠的。既然来到了这主墓室,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一代女帝究竟长什么样子,会不会也如这些人一样沦为了一具枯骨。
我们走下了石桥,下了石桥之后,却见脚下全部都是由黄金铺成的地板,这每一块地板大约都是一尺见方,金灿灿的,熠熠生光。
“天呐,这得需要多少的黄金啊。”仇若雨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真是‘步步生金’啊。”仇若云也是感叹着。
而姜亜与陈教授等人却没有被这些黄金所吸引,而是看向了前方不远处一朵绽放开来的巨大花苞,这花苞很像是一朵莲花的花苞,淡粉色的,尤为的引人注目。
而
在这朵花苞的中心处却放有一口通体都是由黄金打造的棺椁,这副棺椁很大,很宽,呈诡异的八角形。棺椁的周身刻满了图案,由于距离太远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引起我注意的还是这副八角金棺下的九根囚龙柱,这九根囚龙柱,位于八角棺的八个对角,余下一根则是被固定在了棺椁的正中间。
这九根囚龙柱上每一根都刻有一条金色的五爪金龙,而且这九根囚龙柱的低端还连接着九条金色的锁链,这九条金色的锁链参差不齐的交叠在一起,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而在这口八角金棺的南北两面,伫立着两尊石人俑,诡异的是这两尊石人俑居然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就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而且这两尊石人俑雕刻的并非人类,乃是一雌一雄两只手持钢叉的鲛人。
在这两尊鲛人像还有八角金棺的后方是一面石壁,这石壁上刻有一幅壁画,壁画上画的是一个女人身穿锦绣龙袍,头戴冕旒的威仪模样。她高高在上,俯瞰着下方的一众群臣百姓,而那些群臣百姓,面貌不一,形色各异,举止都没有一个是重复的,不过表情都十分的一样,均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这简直就像张择端的那副《清明上河图》一样,不,或许比那副《清明上河图》的格局还要大,还要恢弘。
而在他们的头顶上方,盘旋着数以万计的飞鸟,其中一只翎羽火红色的凤凰,异常的夺人眼球,那只凤凰遨游于九天之上,就在那个帝王的头顶上方。
“凤舞九天。”陈教授不禁啧啧称奇:“这幅壁画,就是传闻中,百鸟朝凤,万人朝拜的格局啊。”
“没错,其气势恢宏,磅礴之气一览无余,简直就是无上的瑰宝。”孙教授痴痴的回应着。
就在陈教授等人震慑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姜亜冷冰冰的说道:“开棺吗?”
这一句话把众人拉回了现实,陈教授与孙教授对视了一眼,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开!”
话音落下,姜亜放下背包拿出了一个酒囊,他摘下盖子毅然踏了上去。仇若雨此时紧紧的把住我的手臂:“长生,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感,你别离开我。”
“嗯,别怕,没事的。”我安慰着仇若雨。下意识间看向了姜亜刚刚丢弃的那个盖子,却见那个盖子的顶端居然是血红色。
原来那不是用来装酒的,而是装血的!
我记得爷爷的那本“盗墓手记”中记载,发丘门人开棺有一种特殊的手法;以牛血淋之,然后观察其变,如若牛血流淌入棺,便可断定棺中不是人尸。
如果棺中不是人尸,那是什么东西?答案是,无法言明的尸体,在行界,这种东西,被统称为——妖。
此后发丘门人便会就地掘坑,将妖棺沉于坑中,涂上泥浆后烧融兵器,以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等铁水凝结,发丘门人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
相传这就是他们祖传的发丘中郎将双指探洞的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