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多年朋友了,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陶婉芯对着众人说道。
陆敏看了其他人一眼,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
这些人找到了他,不就是为了让他开口说话的这个目的吗?
陶婉芯却是朝他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我来猜一猜吧!”
陶婉芯环视了其他人一眼,笑道:“是见陆伯禽在新区买了房子,还一买就是两套,着急了吧?”
听了陶婉芯的话,其余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真是,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心思,还真是让人尴尬呢!
他们真是有些无颜来找陶婉芯。毕竟他们在造纸厂已经有股份了。纸很便宜,又是生活必需品,所以销售量是非常大的,他们当初只投入那么一点钱,真的是陶婉芯在白给他们分钱!
只是,他们跟陆敏不一样。陆敏当初是最早去找陶婉芯的,不过那时候陶婉芯给他分的是水泥的股份,之后才分了他造纸的分红。
只是造纸厂虽然收入可观,可毕竟是这么多人一起分,到手自然就不算太多了。
再加上他们可不像陆敏那般早早醒悟,有了钱当然要寻欢作乐,所以自然剩下的也不多。
可如今见陆敏在新区买了两套宅子,而那宅子又是如此天价,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差的太多了。
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多赚点钱才对。
“想要赚钱,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有一颗上进的心,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陶婉芯招呼着众人,“来来来,边吃边说!”
听到陶婉芯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众人心中顿时觉得一松。
从前大家都是纨绔的时候,一起吃吃喝喝甚至互怼互骂,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是她制出了细盐,还是跟陆伯禽比试养猪赢的之后?
众人对陶婉芯的心态就稍微发生一些变化了。
果然不论是什么时候,有本事的人都是令人尊敬的。他们这时就察觉到陶婉芯跟他们的不一样了,只不过从前的感情仍在,他们心中的敬畏就没有那么明显。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变明显的?
是他们得到了造纸厂的股份之后吧!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太子妃。
所以在她面前,总是感觉会矮一头,甚至感觉还有一点不自在。
直到陶婉芯说完刚才的那句话,他们才感觉好一些。
一边吃着,陶婉芯又一边说了起来,“你们跟伯禽在造纸厂的分红其实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也该知道,伯禽多赚的钱,的确是来自水泥厂。
“但是你们知不知道,如果陆伯禽他只等着水泥厂的分红的话,他也是赚不下这两套宅子的。”
众人似乎意识到了陶婉芯要说什么了。
陶婉芯吃了口菜,又继续说道:“我太忙了,好久没跟你们聚了,不过伯禽跟你们聚的次数应当还多一些吧?他有没有在酒席上跟你们吹牛?”
陶婉芯笑看了陆敏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
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回忆的神色。
陆敏的确是跟他们说过一些事情,吹嘘自己多牛多牛,将水泥卖到了多远的地方;又嘲笑那路上遇到的山匪是多么的蠢笨,见他运送的是水泥,便只叹自己倒霉,放过了他,却不知道他车上的是多么重要的材料。
还吹嘘过自己现在的交际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又拿下了多少多少的订单。
当时不过是酒席上的话,有几个人听进去了呢?可如今陶婉芯重新提了起来,他们这一回味,顿时感觉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伯禽或许说的轻巧,可你们知道这其中的艰辛吗?”陶婉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可是这话落到其余人耳中,却是那么沉重。
就连陆敏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说道:“哎呀,没什么,都没什么。”
陶婉芯没接他的茬,继续说道:“付出了多少,就有多少回报。伯禽带回来的订单都有提成,那是他付出的努力应该得到的回报。其实,他所赚的大部分钱,并不是股份的分红,而是那些提成。”
陆敏有些诧异地看了陶婉芯一眼,似乎不明白陶婉芯为什么要这么说。虽然说他提成很多,可是分红也不少啊!而且他能买下那两栋宅子,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赚的钱多,这不是因为她给开了后门么!
可是陶婉芯却朝他隐秘地摇摇头。
陆敏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其余人的面上都多了些羞愧神色。其实他们这次托陆敏带他们来找陶婉芯,想的也依旧是能不能再入股点什么,坐着就能等分红。
可是刚才陶婉芯的那番话他们也听明白了。
赚钱,那是要付出自己的努力的。看在昔日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上,陶婉芯已经给了他们造纸厂的分红了,他们如果还妄图更多的话,那就是在透支这份情谊了。
也怪他们自己,当初没把陆敏的话太当真。即便是听陆敏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心中也只有一个感觉——
水泥厂有他的股份嘛,他当然应该为自己的厂子好好努力啊!
可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陆敏那看似吹牛的背后,隐藏的是那么多的付出。
众人沉默了起来,这酒桌上的气氛就没有那么欢快。
“呃……这……我们……”
陆敏想说点什么,却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求助般地看向了陶婉芯,却见陶婉芯依然神色自在,自顾自地吃着菜。他顿时就知道,陶婉芯是不会管的。
陶婉芯的确是不打算说点什么来缓解现在的场面。
话都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若是这些人还想不明白的话,她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以后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是可以的,甚至每次都是她请客也都无所谓。毕竟……跟纨绔在一起,还能显得她也是个纨绔。
但是更多的,她就不能做了。
突然,华思远开口问道:“我明白了。的确,继续这么坐享其成,我也很难心安理得了。所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