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亦冷和白少风看来，快刀斩乱麻地杀掉那些被感染的药人，虽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减缓药人蔓延的速度。

这很可能是一场波及整个天下的打乱，牺牲少数人保全大部分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理智上，凌素玥知道君亦冷和白少风是对的，可情感上，她却怎么都无法忍下心。

那些药人之前都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可以说他们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却要因此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这很不公平。”君亦冷摸了摸她的头，叹息道：“但是你要知道，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们要对药人公平，那就是对未感染的普通百姓的不负责任。两全其美之事少有，很多时候，我们都需要衡量取舍。”

凌素玥低下头，表情很是沮丧。忽然，她眼睛一亮，道：“可是，我们已经有了一个被药人咬过却没有感染的人，说不定我们可以很快地研制出解药来呢。”

君亦冷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情况吧，古离和辽辰两边都已经派了军队赶往边境，不知道能不能暂时控制住场面。我们也需要尽快赶过去，来回传递消息总是需要时间，实际情况如何还是需要现场看一下才行。”

正说着，他突然感应到自己的通信符有讯息发来，拿出来一看，却是带着凌宝宝和猫猫前去冷域训练的羽。

“宝宝他们也要回来了，药人泛滥的地方正是他们必经之地。”君亦冷面色凝重地道，一边将药人消息传给了羽。

凌素玥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宝宝不可以做飞行兽回来吗？”

“他需要历练。”君亦冷安慰地拍了拍她，道：“放心，羽身上带着保命的东西，不会让宝宝真的有危险的。”

凌素玥还是无法放心，催促着君亦冷赶紧启程。就算不能立刻赶到宝宝身边保护他，至少在宝宝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可以赶过去接应。

然而，还没等他们出行，苏白羽就过来了。

他依旧一身白衣，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脸上却再也没有了温文尔雅的笑容，而是一脸凝重。

“我们最先带回来的药人大部分都死了。”他一坐下，便立刻开门见山地道。

三人中白少风的表情最为惊愕，“怎么会这样？我刚才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

苏白羽摇了摇头道：“原因不明，你刚离开不久，那些药人就突然变得十分狂躁，随之便是生命力急剧流失，不到半个时辰便死了。我们也试过用补充生命力的药物给他们续命，可是用处不大。他们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破了口子的布袋一般，根本存不住生命力。”

当然，如果有大量的补充生命力的药物给他们服用他们也能继续活着。可补充生命力的药物向来是十分珍贵的，而越珍贵的东西就代表着越稀少，他们手里的药物根本连一个人都供应不起。

凌素玥道：“从药人发狂到现在，一共过了七天的时间，难道说被制成药人的人都活不过七天吗？”

“并不是。”苏白羽摇头道：“我刚才说了，是大部分都死了，但还有活着的。那个咬伤士兵的药人，还有被他咬伤传染的士兵都活着。”

这样一来，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别的药人都死了他们却还活着，他们有什么共同点？

“来人。”君亦冷喊来一个下人道：“你去请凌嫣然小姐过来一趟。”

凌素玥一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凌嫣然带着一个被感染的翠儿赶路肯定快不了，从边境赶到京城，时间绝对要超过七天，可是翠儿仍然活得好好的，凌嫣然肯定会知道原因。”

很快，凌嫣然就到了。

凌素玥也没有绕弯子，立刻直接将问题提了出来。

“翠儿确实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虚弱一次。”凌嫣然抿了抿唇道：“后来，她每次虚弱的时候，我让她咬我一口，她就会恢复了。”

凌素玥等人听了这个回答，纷纷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咬一口就行了？可是仔细想想，这事儿其实挺困难。

因为，目前被咬了，还能不被感染的就只有凌嫣然一人。总不能让所有快死的人都来咬她吧，那她不得被活生生咬死啊。

“其实，翠儿第一次开始虚弱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当时我们还没有走出药人泛滥的区域，那里很多药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对比了他们和翠儿的不同，发现他们在外面活动，肯定会咬人，但翠儿一直被我控制着，并没有机会伤人，我就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让翠儿咬了我一口，没想到真的有用。”凌嫣然细细讲了自己发现这一办法的经过。

凌素玥等人却是更加为难。

现在知道，不仅咬凌嫣然有用，咬别人也有用。要让药人活下去，就要让他们咬人。可一旦被药人咬了，就会感染，药人的数量又会增多一倍。

不让药人咬人的话，他们就会死。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让人左右为难。

凌素玥禁不住苦笑，之前他们就在考虑牺牲被感染的药人，保存大部分人。现在似乎是不需要考虑了，因为不用他们动手，只要将药人控制起来，等七天一过，他们自然就会死。

也许，他们可以想，这些人不是他们亲手将人杀死的，心里能好受一些？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问题转来转去，又回到了研制解药上来。

白少风和苏白羽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凌嫣然身上，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身上可是带着什么灵符法器？”

凌嫣然被他们两人眼中炽热的光芒吓了一跳，好在她的胆子一向比别的女人大得多，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将身上早就准备好的纸张拿了出来。

“这些就是我从小到大吃的比较稀少的东西了，前面点了黑点的，我在路上已经试着给翠儿服用过，完全没有用。剩下的那些，我银子用光了，买不起，就没办法试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冒险来找凌素玥求助。

她又掏出一个储物袋道：“这就是我身上所有的东西了，不过，基本可以肯定这些东西没用，我都戴在翠儿身上试过了。”

白少风和苏白羽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挺有研究精神的。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让他们省些功夫。这纸上的东西虽然也算稀奇，但对他们来说要找齐并不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