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风朝着凌素玥微微一笑,又偷吃了一块八宝鸭,才一拍手道:“哎呀,差点忘了,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们,皇上派人来宣旨,叫你们母子俩去前面接旨呢。”
凌素玥简直无语了,这种事情也能忘?古代人不是都很畏惧皇权吗,怎么她在白大哥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仔细想想,比起君亦冷和白少风,好像一直是她对皇帝更加畏惧啊,这两人平常看起来根本没把皇帝当回事。她一个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里生活了二十年的现代人,居然还比不上两个土生土长的古人,简直心塞。
虽然很想霸气地甩一句没空,让他先等着吧。但她到底还是没那个胆子,或许是现代的小说电视剧看多了,里面的皇帝总是动不动把人拖出去砍了,或者诛九族什么的,让她不自觉地就把皇帝妖魔化了。
但她就是这么没有骨气,况且皇帝还即将成为自己的公公。对长辈总该尊敬些的,凌素玥在心里安慰自己。
“白大哥你不许再偷吃了,坏了我的摆盘,以后好吃的都没你的份。”凌素玥愤愤地朝白少风挥了挥拳头,看着白少风可怜兮兮的表情,总算感觉找回了一点场子。
她却没有看到,当她转身的那一瞬,白少风眼中的玩世不恭已经全部褪去,剩下的只有浓浓的悲伤。
白少风紧紧凝视着凌素玥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转身从厨房的角落里翻出一坛酒,拍开封泥便大口喝了起来。
王府里的好酒都封藏在酒窖里,放在厨房里的不过是厨子平日里用来做菜调味的,味道自然要差上很多,又呛又辣口感还很涩,简直难以下咽,平日里白少风看都不会看一眼,这个时候却毫不介意地大口大口地灌着。
从第一眼见到凌素玥,他就不知不觉地被吸引住了。可是那份喜欢还没来得及加深成为“爱”,现实就让他不得不选择了放手。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可直到现在,知道皇帝下了赐婚的旨意,他才发现,原来放下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所以为的喜欢,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酵成了刻骨铭心的爱。
劣质的酒液顺着食道流入胃里,带起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四肢百骸都跟着涌起一股子热气,唯独那一颗本该火热的心脏一片冰凉。
一坛酒很快喝空,白少风却没有感觉到丝毫醉意。以前他一直以自己千杯不醉而骄傲自豪,现在却痛恨自己这样的体质,竟连举杯消愁都做不到。
可,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什么呢?
凌素玥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意,也根本就不爱他,而且凌素玥的爱人还是自己最好朋友,比亲兄弟还亲的人。
白少风起身又拎起一坛酒走出厨房,身形一晃就跃上了屋顶,寻了个僻静处,继续喝了起来。
凌素玥急匆匆地赶到前院,来传旨的人并不是韩得喜,而是一个陌生的太监。那圣旨上文绉绉的话,凌素玥也是雨里雾里完全有听没有懂。
心里急得抓肝挠肺,但是在外人面前她是绝对不会露怯的,只能拼命把好奇心压下去。
等君亦冷打发走了那传旨的太监,她立刻就憋不住问了出来,“这圣旨到底讲的什么啊?”
君亦冷沉默地看着她,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连圣旨讲的什么都没听明白就敢接旨?”
傻到这份儿上也是难得,这女人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个奇迹。
凌素玥撇了撇嘴,斜睨了君亦冷一眼,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心里腹诽我傻呢。我虽然听不懂那些深奥的文言文,但是你听得懂啊,既然你没有反对,那这圣旨肯定就没有问题嘛。难道,你会害我吗?”
君亦冷第二次被她噎住,此时心里却忍不住涌出一股暖流,原来凌素玥这么毫不犹豫,竟然是因为信任他吗?相信到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里?
“是,我永远都不会害你。”君亦冷听到自己这么说,又在心里强调了一遍,永远。
凌素玥却从来缺乏那根感性的神经,完全没有感觉到君亦冷的感动,十分破坏气氛地问道:“所以呢,这圣旨到底说的是什么啊?”
刚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君亦冷一把将圣旨丢进凌素玥的怀里,咬牙切齿地道:“给我们赐婚的。”
“哎呀,皇上的效率好高啊,咱们才刚回来这么一会儿圣旨就到了呢。”凌素玥捧着圣旨笑得一脸傻乎乎的。
凌宝宝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收敛一点,别搞得像是恨不得立刻倒贴上去一样。
“娘亲,你是女人,要矜持,矜持!”他小小声地道:“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你不能让君亦冷觉得得到你很容易,这样他以后肯定不会好好珍惜你的。”
凌素玥表情一滞,低下头呆呆地看着凌宝宝道:“凌宝宝,刚才那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凌宝宝才六岁,是谁教坏了她的宝贝儿子。
君亦冷周身的温度也下降了两分,心里的小人摩拳擦掌,准备着狠狠教训那个在背后给他拆台的家伙。
凌宝宝却完全不知道两个家长心里的想法,毫无戒心地出卖了自己的队友,“没有人教我啦,是我从羽给我买的话本里看到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凌素玥炸毛,羽都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给凌宝宝看啊,傻子都知道会有这种语句的书根本就不可能是给六岁的小孩子看的。
君亦冷眼中冷光闪烁,心想着,看来冷域一个月的加训根本不够,应该让羽再回去好好练练才是,一年应该差不多够了。
趴在房间的桌子上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等开放的羽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爬起身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对身边的烨道:“我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
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心说你哪天没有不妙的预感?嘴巴贱,做事又从来不过脑子,一天不闯祸都要感谢老天爷了。
“这次不一样,真的,我觉得我或许该出去躲一晚上。”羽巴着烨的胳膊,期期艾艾地道。
烨挑眉道:“你舍得凌姑娘做的美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