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王爷没有说话，眼看着顾言的眼神渐渐变得失落了起来。
顾王爷开口了。
“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宠信她那么多年？”
“因为我爱你娘。”
“狗屁！你若是爱我娘的话，又怎么会将害死她的人放在自己的枕边？”
相对于顾言的愤怒，沈九月却是有些明白了，她拉住顾言说道：“顾言，别激动。王爷确实是为了你好。”
“九月，连你也这么说？”顾言似乎有些失望。
沈九月直接将沈未希塞进他的怀里，吓得顾言不敢乱动了，这才开口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张姨娘的来历应该不简单。”
“不错。”顾王爷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张姨娘是京城中耕读世家已经传了五代的张家人，他们一家子一向是乐善好施，在盛京有着难得的好名声。”
沈九月敏锐的觉察到了“乐善好施”四个字被沈嬷嬷给加重了。
“乐善好施恐怕只是表面的吧。”
“世子妃聪慧，张家人明面上乐善好施，实际上却将自己家中的女子纷纷嫁入官家，借着那些人的势力私底下开赌坊，发份子钱，办青楼无一不做。”
沈九月有些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在搜刮，别的不敢说她还是知道份子钱的事情的，想到红楼中那个偌大的贾府，沈九月不禁闪过一丝恶寒。
“难道，都没有人能够制止他们吗？”
“现今并无。”
“这样说来，他们若是下手动顾言的话，轻而易举。”
顾言也明白了，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先前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这会儿知道了真想，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沈九月推了推顾言，顾言木呆呆的看着顾王爷没有说话，反而是顾王爷的夏一句话让顾言这么一个硬汉差一点儿哭了。
“在你娘死的时候，我找神医喝了一种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对我而言，你比所有的人都重要。”
顾言愣了，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叫了一声：“爹。”
他扑进顾王爷的怀里，一如幼年的时候一样。
然而还没等到父子俩个人叙旧，外面就有声音传来。
“王爷，外面张家带人来了。”
“来的好。”顾王爷站了起来说道，“早就想找他们算账了。”
“爹，我也去。”顾言站在顾王爷的身边说。
“好，咱们上阵父子兵，一块来会会这个张家人。”
沈九月远远的看着父子两个人走远，沈嬷嬷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没有动作，沈九月皱紧眉头。
不对劲儿，这边才刚刚的发落了张姨娘，怎么张家的人就上门来了。
沈九月直觉得有些地方实在是太巧合了。下意识问道：“沈嬷嬷，您跟张嬷嬷的关系如何？”
“我跟她是一共进宫的。”沈嬷嬷恭敬的说道，“后来顾王爷向皇上要了几个人，其中就有我们俩个。随着事情的发生，最后就只剩下我们俩个人了。”
“那张嬷嬷入宫之前的事情，您知道吗？”沈九月倒不是真的怀疑张嬷嬷，只是觉得时间上有些太巧合了。
“这个奴就不知道了。世子妃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这倒没有，只是。”沈九月想了想说道，“劳烦沈嬷嬷走一趟，看看张嬷嬷在做些什么。我去前厅看看王爷跟世子。”
“是。”
沈嬷嬷恭敬的离开了。
沈九月知道自己这无缘无故的怀疑人是不对的，可是扛不住太过于巧妙了了，沈九月不得不怀疑。
沈九月到的时候，前厅那边已经吵起来了。
“顾王爷，你们别欺人太甚，我们张家好歹是名门之后，张家的女儿不是你能够这般折磨的。”
话音才刚刚落下，就听到了顾言的冷哼声。
“张家莫要欺人太甚，我母亲是如何死的，你们张家人真的一点数儿都没有吗？”
沈九月听到这个声音，不仅加快了脚步。
“顾王妃是难产而死，谁不知道？”也有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莫非世子是想要将顾王妃的死推到我们张家的身上，这可真是笑话。”
随后传来张家人嘲笑的声音。
“你们张氏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记着的。”顾言说道，虽说是记着的，但是却没有人证人，顾言的说法有几分的心虚。
“这就是你们顾家的待客之道？”有一个年长的声音传来，沈九月稍稍探出头去，就见到一个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正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问道。
身边还坐着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人，看上去有几分的桀骜。
这会儿顾言俩个父子竟然落入到了下风，沈九月见状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这上门当客人的都比主人更像主人，这样看来，倒不是府上的待客之道有问题，而是来做客的客人有问题。”
沈九月这么一说，顾言父子俩个人才发现他们是站着的，而张家的俩个父子却是坐在椅子上了。光是这一套喧宾夺主的做法，就足够让人恶心的了。
更为过分的是那个青年明明只是小辈，竟然还在椅子上，分明就是挑衅。
“张家当年真是好家教。”顾王爷笑道，“我原先只是想着张家是太过于傲气了，这般看来，竟然是家教的问题，也怪不得张氏能够做出偷汉子的事情来了。”
这话一出，张家人的脸色变了变。
富态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一旁的年轻人，年轻人有些不甘不愿的站了起来，随后将矛头对向沈九月。
“男人说话的地方你一个女人插什么嘴。”
“那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个女人是我的世子妃，无论是地位还是权势逗比你们张家要高出好几倍来。”顾言笑道，“你能听到她说话，这可是我们顾家人给你们面子。”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说道：“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小女子不才，虽加入王府，但先前也曾参加过科考，更是考中了举人，按律法身份与一般女子不同。而今又入了王府，身份更是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