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熏得是柑橘调果香, 微酸清爽味道混和玉桃身上桃味,让人在清醒和软甜中拉扯,仿佛身处下过雨丛林, 踩上湿漉漉土地, 腿抬得越高越想抽离泥泞, 反而让脚陷得越深。
玉桃辨别不出来韩重淮目光是什么意思, 只能感觉他目光跟以往不同。
但这不同有什么含义, 她茫然很。
压在她身上重量不重,韩重淮应该是手撑在了一旁,没有彻底压在她身上, 只是她动了动身子, 又觉得韩重淮贴得极紧, 没给她拉开距离缝隙。
背着光, 韩重淮起伏鼻梁像是孤峭高山, 她读不出韩重淮眼里不同情绪,只是一男一女那么近距离目光胶着, 什么情绪都无所谓了,最后结果只会被晦暗光线里氤氲出暧昧气息所淹没。
玉桃倒是想意思意思先把衣裳扒了, 但是韩重淮贴得太紧, 没给她手活动缝隙。
“大人就打算这样看一晚上?”
玉桃微微歪了歪头,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天天鲍参翅肚,从韩重淮角度看她双下巴明不明显。
韩重淮依然没有回话, 但是微微侧头玉桃有个惊奇发现。
他耳朵红了。
玉桃:“???”
看着白皙耳朵尖染上了赤红,疑问冲击着她脑海, 韩重淮这是害羞了?
不对!
不可能!
上次荒郊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都没见他害羞,只见他兴奋。
一个近乎没有羞耻底线人,怎么可能光是靠着她就害羞了。
铁定是他最近坏事做得太多,外头人都念他骂他,所以他才红了耳朵。
玉桃说服了自己,但下一刻韩重淮又产生了一个让她误会举动。
他察觉到了她对他耳朵注视,眼睛微微侧向一旁,似乎是觉得不自在。
这怎么可能,韩重淮是被什么纯真小处男魂穿了吧!
在她满脑子想着怎么试探时候,下一刻韩重淮终于做了像是他会做得事。
他头压下吻住了她唇,这个吻感觉彻彻底底就是韩重淮。
说起来她也没跟别人接过吻,但不知道怎么就确定每个人吻是不一样。或许很多男人都喜欢急切占有女人,但舌尖碰触,涌入鼻腔味道,不会相同。
韩重淮唇舌游移在她脖间,她忍不住想她以后有没有比较机会。
气味不同,但是吻落在身上应该都差不多吧。
“哎……”
玉桃吃疼地轻唤了声,瞧向刚刚咬了她一口韩重淮,他状态明显比她投入多,烛光下他那双眼发着淡淡光。
“这府邸底下有一个密室……”有了上次教训,他不会为了让玉桃专注,在把她放在雨里,但还可以用其他手段,“那密室做审讯用途,刑具齐全。”
他话落音,玉桃胳膊就缠上了他脖颈,仰头在他喉结上吮了一口:“大人,你颈真美……”
既然韩重淮亲她脖子亲那么厉害,就证明喜欢她脖颈,她这招叫做反夸。
虽然两人身份不对等,但是床上欣赏是互相。
收回又要散开思维,玉桃沿着他脖颈往上□□,重复了一遍韩重淮施展在她身上动作,交颈相拥时,玉桃唇还没碰到他耳垂,就清晰地听到了一声他吞咽口水声音。
虽然没看到,但她眼里却浮现了他喉结上下起伏模样,手指滑过他因为微湿汗变得柔软身体,她有预感这次不会像是上次一样那么让她不舒服。
接下来动作水到渠成,动作跟上一次差不多,只是没了瓢泼大雨,她也不必担心会掉下石块。
在专注情况下,她发现了原来桃子还真会喷水。
韩重淮回府本就不早,两人随随便便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
屋外万籁俱静,屋内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黑暗和安静是最好入眠环境,但玉桃睁着眼睛,半点睡意也没有。
在她旁边刚平复了喘息韩重淮似乎也是这般。
先是手指碰触,然后不知怎么唇就贴在了一块。
“大人,你耳朵怎么光红……”
朦胧余光散到了侧面,玉桃伸手戳了戳韩重淮耳朵,“现在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彻夜不眠想着大人……”
她说他耳朵红,却不知道她现在全身都透着粉。
他不知道今夜会有多少人想他,但是他知道她会陪他彻夜不眠……
没有了烛台,韩重淮眼睛反而更亮了,在黑暗中起伏不定,玉桃有种被狼盯上感觉。
就像是眨眼功夫,天就亮了起来,玉桃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闭眼睡一觉,还是只是眨眼稍微长一点,就见韩重淮从床上起身,换了衣裳准备出门。
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玉桃撑着眼皮子:“大人今日要早些回来吗?”
既然不打算起身相送,至少要开口问候个一句。
“嗯。”
韩重淮颔首,整理好了衣裳,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转了身。
刚刚还在说话玉桃不知何时已经闭了眼,仰着面头靠在枕上,青丝散落两侧,不介意展现自己睡颜。
离了屋子,韩重淮上马前,突然扔了腰间佩玉。
玉佩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陈虎不解地看着眼前这幕:“大人这是?”
砸碎玉就是一块普通压袍玉佩,恕他眼拙看不出有哪里不对,需要砸碎不可。
“突然想砸东西。”
韩重淮神情淡然,就像是做了一件正常不过事。
“那大人要不要返回府中?”
陈虎小心地问道,府里面瓷器摆设不少,想砸得话,那些东西砸起来响声才清脆。
陈虎觉着自己反应已经算快了,但明显还是没讨到主子欢心,因为他刚说完主子就翻身上了马,没有搭理他意思。
“大人或许跟夫人吵嘴了。”
大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韩重淮离开背影,“我娘跟我爹吵架了也爱砸东西。”
听到她说主子跟玉桃吵架,陈虎刚要认同,就听到她下一句,眉头皱起:“胡说八道!”
“我怎么就胡说了?”
大花不解地看向陈虎,她知道陈虎不算是下人,身份要比她高得多不敢跟他硬犟,“那陈侍卫你说大人为什么要摔玉佩?”
他怎么知道!
“反正你不该拿大人跟一个乡村妇人比较,今日就不罚你了,若是你敢把这话乱传,就是玉桃夫人看重你,你也免不得一顿打。”
大花应了一声就飞快跑开。
只是夫人教她,夫人说她月钱不是韩府出,也没跟韩府签卖身契,要是她遇到什么事不想做也不敢辩解,只管答应下来然后跑开忘记。
跑得看不到陈虎背影了,大花觉着他交代她忘得差不多便进了玉桃屋子:“夫人,大人摔了身上佩玉,像是生夫人你气了?”
最后一句大花不怎么确定,她家夫人漂亮跟天仙似,什么会有人舍得跟她生气。
说来奇怪,韩重淮要走那会,玉桃困得不行,人走了她反而没什么困意,披了衣裳坐起:“他有什么可跟我生气?”
大花把刚刚发生事叙述了一遍:“我只是猜测,大人可能只是想砸东西听响声也说不定。”
“说不定就是这样。”
玉桃打了个哈欠,反正她回想起来,不觉得自己有做惹韩重淮生气事。
他离开床榻时候都还是极其满意状态。
“韩重淮是去哪了?”
大花已经习惯夫人在别人面前称呼大人为大人,只有她们私下两人时候叫大人全名。
“说是去刑部审案了,昨日大人抓了那么多人,说不准今日很晚才回府。”
“不回来也成。”
玉桃接了一句,穿衣裳时,看见大花面红耳赤不敢看她,玉桃自个低头看了看身上暧昧痕迹。
这些痕迹倒没什么,不去手贱扣它们,不会疼也不会留印,只是……玉桃目光落在了自己肚子上。
上次要了碗避子汤,差点没把自己命赔上去。
能避免麻烦她当然想避免麻烦,但现在雁字看到她就害怕,更不可能再给她什么避子汤。
再者她也有些不敢乱喝这些汤药了。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顺其自然?
按理说就是真有了孩子,生出来也是跟韩重淮姓,跟她没有关系,她既然对自己人生都放任自流了,就别在孩子这个问题上深思。
可就是完全摒弃母爱,她要是在生产过程中难产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剖腹产,其他劫难她都熬过了,却因为生产死了那不是太惨。
想着这些问题,她让大花给她找了个鸡毛毽子,忍着胸前拍球似晃动,在空地跳了上千下。
感受着往外喷涌热汗,她真心实意希望韩重淮今天别回来了,她这运动量至少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疲惫地趴在桌上,玉桃看着窗外湛蓝天,她今天对命运挣扎程度,已经算是咸鱼跃龙门了,剩下就希望老天爷能睁开眼。
球球了,眷顾一下努力咸鱼子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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