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吗？”艾比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好像很累。”

“昨晚和死灵法师的尸偶打了一架。”奥萨简单地解释道：“之后想办法进行了跟踪，但还是一无所获。”

“死灵法师？”少女惊讶的重复道：“是制造那些合成兽的人吗？”

“很有可能。”奥萨拉开了窗帘：“据他所说，他似乎逃过了巫师会的监控——符合那个死灵法师的基础条件。”

“那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去追猎他吗？”

“是的，但在此之前要先把这座城市里的混沌处理掉。”

“呜哇……”艾比有些感叹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我们就突然又有线索可循了……”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奥萨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辽阔的蔚蓝天空：“看似已无路可走，解决的方法却又突然自己送上门来。”

“就像是被神明所眷顾一般。”少女虔诚地将双手在胸前扣紧：“真的太幸运了。”

“只要有办法继续追猎下去，对我而言是什么给予眷顾都没有问题。”奥萨冷冷地回答道：“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很有你的风格。”艾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那个温床还有多久才会爆发？”

“不好说，”奥萨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或许是今天，又或许是明天。”

“这一次爆发的混沌会是什么样子的？”少女努力地推动着话题——否则两人之间又要陷入尴尬的沉默了：“你有头绪吗？”

“我不知道混沌的宿主是什么样的人。”年轻的“厄兆”在面罩下闷闷地叹了口气：“刚爆发的混沌总是会带有宿主的风格与一部分特质，而在它成为真正的浪潮之前，这些特质都不会消失。”

“这些特质具体的表现是什么样的呢？”艾比跳下床，不慌不忙地穿起外套：“从之前的几次爆发来看，我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律。”

“混沌本就是毫无秩序可言的怪物。”奥萨用冰冷的语气回答道——不过少女听得出这种语气是针对混沌的：“没有规律可言才是正常的情况，因此我们也不会试着去猜测它爆发后的性状，而是要学会在见到它的一瞬间便推测出它的能力与行动模式。”

“可以举个例子吗？”

“上次被感染的古龙——”年轻的“厄兆”似乎思考了一下：“我们目睹它爆发时看到的景象你还记得吗？”

“它附近的光像是被吞噬了一样一大块一大块的消失了……”艾比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看起来真的很诡异。”

“本质上来说，那是混沌的延伸。”奥萨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它并不是像浪潮一般进行蔓延，而是像霉菌一样点状分布在周围的空间中进行侵蚀——这样的话，它的行动可能就要相比起其它的混沌要更加自由，因为大多混沌都需要靠如浪潮般的不断蔓延来移动，而它并不需要这样的蔓延就能够感染距离自己一点距离的空间。”

“确实如此。”少女回忆起了黑色巨龙展翅飞向天空的景象：“它跑掉了……”

“人毕竟没有翅膀，而且当时的准备并不充足。”奥萨一副既往不咎的样子：“所以我让它逃走了——但最后也还是完成了讨伐；无论如何，结果最重要。”

“那么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座城市里爆发的混沌呢？”

“那家伙从身体中长出了很多手臂。”奥萨回答道：“因此我判断能决定它是否化作浪潮、以及是否能够拯救身为温床之人灵魂的'根须'就在附近，而且是以物件的方式存在——结果也如你所见，是那枚勋章。”

“所有的混沌都是先要破坏掉'根须'后才能成为浪潮吗？”艾比眨了眨眼：“没有例外吗？”

“偶尔会有。”奥萨顿了顿，然后说道：“混沌的温床对世间没有留恋，也就没有所谓的'根须'。再或者……主动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混沌。”

“主动？”少女惊讶地说道：“为什么？”

“我不会理解的。”奥萨叹了口气：“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理解……但确实有这样的人。”

“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艾比皱了皱眉头：“如果把自己的生命都献了出去，就算真的能得到什么，有还有什么意义呢？”

“复仇。”年轻的“厄兆”冷冷地回答道：“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复仇——对世间已再无留恋，但却留有无边的憎恨之人有时会选择这种方式。”

“这真是……”少女神情复杂地低语道：“应该说是又可怜又可恨吗……”

“被献祭的浪潮会变得格外强大。”奥萨淡淡地望着窗外：“带着这股恨意无尽地啃食着世界。”

“你对付过浪潮吗？”艾比沉默了一会后突然发问道：“我想象不出那是一副什么模样。”

“你不会想知道的。”年轻的“厄兆”冷冷地回答道：“不过，总有一天你也会见到的。”

“看来是对付过……”少女在心中想道：“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啊……”

房门被猛地踹开了。

“喂。”接待员的面容如同被冰霜覆盖：“我哥哥的尸体——你们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很遗憾。”奥萨背对着对方回答道：“没有——不如说我还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看我的反应就知道了吧！”接待员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啊！”

“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年轻的“厄兆”摆了摆手，示意对方先冷静下来：“我听说有些死灵法师可以盗取死者的知识与经验，所以你的哥哥尸体被盗八成也是因此。”

“那些合成兽也是因此而诞生了吗？”接待员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居然用我哥哥的知识……”

“我现阶段的猜想就是这样。”奥萨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在混沌爆发之前，我可以试试先去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