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我们也不行吗？”精灵男子问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在被追杀。”

“即便如此也不行。”奥萨冷冷地答道：“自己想办法吧。”

“你开什么玩笑！”男子突然激动地大喊了起来：“你知道我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会怎么样吗！会死的啊！这个孩子会被抓回去继续当作傀儡供奉！而我会被活生生的剜去眼球，然后被人一刀刀地凌迟致死！”

奥萨看着他，没有回答。

“叔叔他们对叛教的人毫不留情。”男子身旁的少女小声哀求道：“我不想再成为他们供奉的雕像了——求求你，放我们走。”

“不行。”奥萨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冷酷地道：“你们在这座城里随便做什么都没关系，但是我们不允许任何人出城。”

“你们果然会带来灾祸……”男子咬牙切齿地将双手搭在腰间的双刀上：“我最后警告一遍——让开！”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奥萨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之前看到过那副惨状了——你会比所有的卫兵、猎人还有驻扎骑士更强吗？”

“我看到了。”精灵猛地抽出腰间的双刀，刀刃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式在他的手中翻飞跳跃，近乎炫耀的于阳光下舞动出雪亮而冰冷的弧光：“但这还不足以令我畏惧——我不想死，也不想再让这个孩子成为教团赚钱和招揽新教徒的人偶了。”

“我没有杀死那些卫兵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向我下死手。”奥萨依旧没有拔剑，只是冷冷地提醒道：“因为他们只是想抓住我，而不是想杀死我；但你是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因此肯定会使用足以致死的攻击——我不是说这不对，但相对的，我也不会有顾忌你性命的余裕和心情。”

艾比看到那个精灵似乎愣了愣，但随即又回过神来将双刀架在身前——她对于奥萨很放心，因为至今为止就算对方真的下死手，奥萨也绝不会伤其性命。

“这是最后的警告。”奥萨冷冷地将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道：“只要你敢发起攻击，我就会在瞬间置你于死地——我经历过很多次战斗，所以我看得出来——你甚至还没有驻扎在这里的骑士强。”

“不试试怎么知道？”对方将左手的刀拉到肩后，一副即将要发起突刺的样子：“拔剑吧，虽然我没见过你战斗，但是我攻击的速度肯定要比你想象的快。”

奥萨冷冷地看着他，宛如一尊焦黑的雕像；褴褛的斗篷在他的身后被风高高扬起，如同一面猎猎作响的旗帜，又仿佛乌鸦展开的羽翼——在这个死寂的动作之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如同一朵久久不散的乌云，长久地笼罩在众人头顶。

男子犹豫着咽下一口唾沫，他不断地改变着自己的身位，试图寻找奥萨身上可以被称作破绽的地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快要放弃并离开时，他手中的刀刃猛地划出两道诡异的弧线斩往奥萨的脸部。

当艾比反应过来时，精灵男子左手中的那柄弯刀已经碎成了两截——他猛地向后躲闪，堪堪避开奥萨那向他喉咙攻来的剑锋，然后用右手上那把还完好的弯刀勉强格开对方后续的攻击。

奥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要留情的样子，攻击如海涛般绵延不绝，几乎每一招都对准男子的要害部位。相比之下，在第一招就落于下风的精灵男子倒是逐渐变得无力回击——终于，在最后一次刀刃斩空后，他的余光瞥见焦黑的长剑绕过他的防御，毫不留情地直冲着咽喉斩来。

然后，他摔倒了。

焦黑的长剑理所当然地悬在仰面摔倒在地的男子面前，距离一度只有要命的几毫米——因此这个精灵第一次发觉到，对方的剑即使已经被烧灼成扭曲的黑色，其剑刃也依旧锋利无比。

“不要杀他！”男子身边跟随的少女突然挡到了他的身前：“我们不会再找麻烦了！”

“杀了你们对我没有好处。”奥萨冷冷地将剑收入鞘中：“离开吧，我不会放你们出城的。”

“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精灵男子坐在地上苦笑着说道：“反正都是死，死在你的剑下还能留个全尸……”

“我没有这样的兴趣。”奥萨回答道：“结束生命的方式很多，并不局限于他杀。”

“我死了还算痛快。”男子摇了摇头说道：“但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要继续当教团的赚钱工具，继续被当做所谓的'圣女'，被像是傀儡一般崇拜并痛苦。”

“‘圣女’？”奥萨重复道：“是什么教团？”

“圣女之岩教。”少女小声地回答道：“我就是他们一直崇拜的那尊雕像……”

艾比猛然间想起在遇到古龙之前，自己在天灰后与奥萨在洞窟中的那段对话——圣女之岩教，那是由崇拜着一尊石像的一群人组成的教团，他们借由这尊石像的奇特治愈力量传教并大量敛财。因为其思想极端且有恐怖主义偏向，在大多国家中被归类于邪教。

“你就是那个教团崇拜的石像么……”奥萨看起来没有怀疑，但也并不惊讶：“你有治愈他人的力量？”

“只要在我身边待半个小时，任何疾病和外伤都会康复。”少女小声地肯定道：“即使我被石化蜥蜴变成了雕像，这种效果也依旧存在。”

“这个孩子自己很不同意教主敛财的行为。”男子阴沉着脸说道：“在出逃的时候被石化蜥蜴看到了——于是就变成了石像。但因为她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因此教主便让她一直保持着石化的状态，并且骗教徒们'圣女去天堂为我们祷告了'，且以此为由向教徒收取大量金钱。”

“这就是'圣女之岩'名字的由来么。”奥萨点了点头：“追杀你们的是教徒？”

“是的。”

“祝你们好运。”奥萨冷酷地对两人说道：“我说过了，我不想惹多余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