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年轻的“王”毫发无伤的站在被炸毁的废墟之中，大笑着拍掌说道：“做得好啊！'厄兆'！”

奥萨撑着膝盖，勉强从破碎的瓦砾中站了起来。

“这个结界我还准备挺长时间的。”年轻的“王”眯着眼睛说道：“精彩——太精彩了。”

众多“厄兆”宛如尝到血腥味的狼群一般冲向了年轻的“王”——后者冷眼看着那燃烧的长剑向自己的头颅砍来，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

“噗”

奥萨的长剑刺穿了“王”的胸膛，其他“厄兆”的武器则接踵而至，仿佛要将“王”碎尸万段一般陆续捅穿了他的身体：

年轻的“厄兆”在面罩下困惑地皱了皱眉头，而与此同时，年轻的“王”化作了黑色的雾粒飘散在空中。

“分身！”女子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是魔法制作的分身！”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陷入寂静，众多“厄兆”疑问地面面相觑，宽广的大殿之中仅剩下被黑暗侵蚀的护国骑士们那若隐若现的哀鸣。

“本体不在这里吗？”一个“厄兆”回头望了一眼被结界封死的正门：“但是大门也被……”

“在此地皆化作混沌之傀儡吧……”“王”的声音仿佛叹息一般地在空中回响着：“然后为我去征战，为我去夺取——强大的'厄兆'们啊……”

“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女子呆呆地望着那歪斜的倒在废墟中的破碎王座：“将我们同化为混沌的温床……”

“不知道还有多久。”奥萨淡淡地说道：“如果能赶在那之前把法术破坏掉的话——”

“谁知道他究竟在这座大殿里布置了多少个一样的法阵呢？”另一位“厄兆”焦躁地在废墟中来回徘徊着：“该死……必须要想办法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啊！”

“铛”

门口传来一声闷响；众人转过头，看见另一位“厄兆”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中折断的长剑。

“被结界破坏了。”他低声说道：“这个结界比保护王座的那个更强，如果只是通过物理手段……恐怕就算是我们手里的武器全部被破坏掉也不会解除。”

“那么魔法手段呢？”女子从一个被斩首的护国骑士手中取下一把闪烁着淡淡蓝色辉芒的长剑：“这大概是被附魔过的剑——试试看好了。”

长剑刺在无形的屏障之上，泛起微弱的波纹——随后只听“当啷”一声，前段的剑刃猛然被折断并弹飞了出去。

“大概是相当高位的结界。”奥萨判断道：“仅仅是'锋利化'或是'不坏'这样常见的低位附魔应该不会对其有效。”

“我们的火也完全无效。”另一位“厄兆”相当头疼地扶着额头说道：“看起来是针对我们特制的结界……火直接穿过去了，根本没有作用在上面。”

“不知道'真剑'会不会有效。”女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胸：“不……既然火焰会穿过去大概也没什么效果吧？”

“直接在墙上挖洞呢？”有人建议道。

“不行。”女子指了指王座后那因为魔法结晶剧烈爆炸而在墙壁上产生的窟窿：“这个结界并不只是堵住了正门，而是像一个罩子一样把整座宫殿笼罩在其中。”

众人沉默了下去，各自用无可奈何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绝望眼神。

“讨伐……失败了吗？”女子喃喃地说出了所有人都最不想听到的话：“我们要在此被消灭吗……”

奥萨一言不发地望着破碎的瓦砾。

“居然要在此终结吗……”手持长柄锤的“厄兆”有些无力地坐倒在墙角：“我的师父可没有交给我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啊……”

“至少不能那个'王'的野心实现。”一个拿着剑盾的“厄兆”在面罩下闷声闷气地说道：“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要称为混沌的温床——”

“原来如此。”另一位“厄兆”摸着下巴苦笑道：“自裁么……这倒算是个正当的理由啊。”

“我可下不了手啊。”手持长柄锤的“厄兆”在地上摊了摊手：“而且……这种死法未免也太憋屈了些——不是在与混沌的战斗中化作灰烬，也不是在将火焰传递给下一代后望着辽阔的平原死去……居然是在法师的暗算下自杀……”

“厄兆”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的师父也曾目睹过类似的事情。”拿着剑盾的“厄兆”低声说道：“法师在另外几个'厄兆'身体中植入了诅咒，只要半天的时间人就会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当时他们是怎么做的？”

“他们……”拿着剑盾的“厄兆”用力地吞下一口唾沫：“互相砍下了对方的头颅，剩下的最后一个人被我赶来的师父杀掉了——他说这是那个'厄兆'的请求。”

“那么我们该学他们吗？”手持长柄锤的“厄兆”凄惨地在面罩下笑了起来：“用手中的武器杀死自己的同伴？”

“还真是绝望的局面啊……我倒是不怕死，但是怕像这样毫无意义地死去啊……”

奥萨凝望着废墟，他注意到在那被黑暗所侵蚀的破碎瓦砾中有一抹隐约的火光在闪烁着。

“奥萨。”女子突然出声道：“可以麻烦你吗？”

“麻烦我？”年轻的“厄兆”重复道：“你指什么？”

“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吧？”女子低声说道：“我觉得……这是正确的选择。”

奥萨转过头，发现对方已经将头盔取下来夹在腋下，像是骑士一般拄着剑柄直视着年轻的“厄兆”。

“请动手吧。”她垂着眼帘说道：“这段和你一起行动的时间——我觉得很荣幸。奥萨，你是一个很合格的'厄兆'，所以应该明白的吧？”

黑暗中的那抹火光愈燃愈盛。

“我明白。”奥萨冷冷地回答道：“我知道这是对的。”

“那就好。”女子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你看，大家都在等着某个人先开始呢——动手吧！”

那抹火光猛然大盛，缓缓地从黑暗的泥沼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