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胖子说的那样, 他们进贼窝了。
大家陷入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诡异状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几分钟, 见那些学生确实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邬桃桃干咳两声上前。
众人视线随着他移动。
胖子小声喊:“你快回来!”
邬桃桃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 也不回话,自顾自上前拿手在其中一人眼前晃了晃。见学生依然不动,他回头说:“没事,那些要抢洋娃娃的高年级肯定已经出教室。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正常的高年级,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他这份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但这一定是盲目自信, 因为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他身后的高年级就猛的起身。
邬桃桃瞬间回头, 下意识放出防御遮罩。
那高年级学生只是拿冷冰冰的视线盯着他,几秒钟后,那人又冷漠转身朝后门看。
婴儿啼哭声响起。
众人视线高度集中之下, 教室后门大开, 一个看上去还不足月的婴儿从门口爬了进来。
之所以说他不足月, 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小了。连襁褓都没有,直接赤/裸裸在地上爬, 身上还连着脐带,爬行过程中留下一路蜿蜒的暗红色血迹, 血腥味一下子就蔓延整个教室。
与此同时,不知道哪儿传来一阵女童声: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
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
七个八个可爱小朋友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胖子唉声说:“又来了。”
他掏出菜刀,犹豫的没有上前。反而扭头看向傅里邺,讨好说:“傅佬,这么小的孩子近距离实在下不去手。您老远程攻击, 要不您来呗。”
傅里邺保持握弓的姿势,听了胖子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弓弦拉的更满。从第三视角看,他随时都有可能松弦,放出那一箭。
“等一下。”
众人立即转头,看向出声的盛钰。
又仔细的看了好几眼,盛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说:“这婴儿没有攻击意志,他好像只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就像盛钰说的那样,众人重新审视地上的婴儿,他只爬到了过道中间点,就转身又朝着后门。邬桃桃上前两步,婴儿也就往后门爬了两步,还不时的回头看众人,确实像个带路的。
“他这是想带我们去哪里?”
常暮儿声音颤抖,看上去已经怕到了极点。要是不注意听,她的话甚至都会被恐怖童谣的声音给盖过去,见众人没有反应,她又试探的朝教室里的学生喊:“你们有针线吗?”
桌椅摇摆声嘎达嘎达不停歇。
学生们动作出奇一致,全部缓慢抬手。
遥遥指向地上的小婴儿。
邬桃桃沉声说:“我懂了。”
左子橙天生和这人就不对付,一听这话就斜眼看过去,道:“你又懂什么了?”
“这儿的学生估计都没有针线,不信你自己去搜。童谣开始的那一刻,我们就入了局,想要破局只能跟着婴儿走,要不然只会永远被困在教室里,拿不到针线也缝不了洋娃娃。”
说完,邬桃桃耸肩:“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一个人跟上去看看。反正我也是防御技能,鬼怪和神明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行,你自己跟上去看。”左子橙不中激将法,反而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
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样说,邬桃桃人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女声打破了平静:“我跟你一起去。”
刚听见这声音的时候,盛钰还以为是常暮儿在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这姑娘已经怕到腿软了,脸色也是惨白,眼底还隐隐约约有些发青,这个模样不可能有志气毛遂自荐跑去送死。
队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常暮儿,还有一个就是懒惰王廖以玫。
廖以玫一开口,不仅盛钰有些惊讶,就连这些与她接触时间不长的人都有些惊异。
毕竟这女人存在感一直很低很低,要是她不开口说话,众人都快忘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可以自愈,不会出事。”廖以玫没有解释太多,仔细看了婴儿两眼,说:“走吧。”
说着,她与邬桃桃一齐走出教室,就紧紧跟在婴儿后面,也不交流。
胖子焦急的想要阻拦,又找不到好的理由。他只能跟到后门处看了两眼,然后一脸急促的说:“就在对面,他们进了对面的教室!”
教室是没有窗户的,即便那两人进了对面的教室,这边人也不会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勉强从童谣间隙中听见陌生女人痛苦的哀嚎。
见胖子有那么一点想要跟上去的意思,左子橙一把拽住他,说:“人家一个是防御技能,一个有自愈技能,正常情况下都能保命。你跟上去干嘛,去拖他们俩的后腿呀?”
胖子急的脸通红,偏偏还无法反驳。
女人的痛苦哀嚎声越来越大,这个间隙里,左子橙随机搜了几个高年级学生的身,良久他无奈摇头:“还真被那小子说对了,都没有针线。”
盛钰磨蹭的走到傅里邺身边,说:“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傅里邺看了他一眼,翻手抽出一根黑色的箭,塞到盛钰手中:“我不死,这箭就不会消失。”
盛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接过箭摇头说:“不是,我不是害怕。就是感觉让两个辅助上去,他们出事的可能性小,但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那也只能被动承受攻击,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要是不声不响死在对面教室,这可就搞笑了,难不成那婴儿想把我们逐个击杀?”
“有这个可能。”傅里邺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学生:“留在这里没什么用。”
说着,他动了动脚步,往后门走。
盛钰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脚步没停,也跟了上去。胖子一看有人要冲前锋,简直要感激涕零,连忙跟上身前的两人。
人都走了,左子橙和常暮儿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对视一眼,也颇为无奈的挪动脚步。
这几步走的安安静静。
对面教室除了女人的哀嚎声,没有一丝其余声响。身后教室也大差不差,坐了满满半个屋子的学生,偏偏安静的像是什么活人墓地。
将黑箭竖在身前,盛钰脑子转的很快。
他现在还有三次贪得无厌掠夺技能,根据经验来说,副本快要结束的时候通常都是高危时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技能能不用就不用,就算浪费掉机会,也比真正死局时无法反抗来的好。
但他总得提前规划好,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夺命危机,到时候要选择掠夺谁。
左子橙、常暮儿太弱,pass掉。
胖子的技能还不错,但他自己也有使用次数的限制,而且还有时间的限制。
邬桃桃和廖以玫都是偏自卫性质的技能,掠夺过来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命。技能效果一过,只能面对神明干瞪眼,顺便等死。
想来想去,还是傅里邺的技能最合适。
刚想到这里,一旁的傅里邺似有所觉偏头:“你是不是在想,一会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第一个来掠夺我。”
盛钰心里卧槽,表面摇头:“没有啊。”
傅里邺偏过头不再看他,语气带点笑意:“不用掩饰,告诉你个更糟糕的事情。一想到你的第一选择是我,我竟然还觉得很开心。”
盛钰:“……”
他心说,这谁顶得住。换个人在他现在的境况,说不定已经分分钟缴械投降了。
来到对面教室的门口,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这种血腥味已经浓烈到人想干呕,腥味与潮湿的感觉交杂在一起,几秒钟的时间,人就好像被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这间教室更准确来说,其实是一间实验室。
门是开的,胖子一过来就骂了句脏话。
后头的两人面色也不太好看,左子橙还要好一点,常暮儿已经弯腰扶墙,开始呕吐了。
那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地的鲜血,有些还顺着门缝流了出来。不仅如此,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面目狰狞的尸体,粗略算去得有十几具。
这些尸体死相无一例外的凄惨,脚底面几乎已经不成样,上面全是凹凸不平的洞。他们身上也好不了多少,胸前背后都像是被无数支剑来来回回捅了无数下,乍一眼看过去,就没有完好的皮肤,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头皮都有点发麻。
盛钰揪着尸体的腿,仔细看了一下尸体身上的服饰,说:“是19届新生,死因失血过多。”
说着他松开手,尽管心里有点同情这些逝去的人,但生理上还是忍不住泛恶心,接连后退好几步。他一退,后头的几人也跟着后退。
“不行了。”常暮儿扶着教室门:“我再吐会。”
说着她就‘呕’的一声,弯腰开始吐。
胖子蹲下身,同样揪了几具尸体看,说:“都是19届新生,我就知道那婴儿不能瞎跟。鬼带路哪有什么好事,看,命给带没了吧。”
他放下尸体,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看你们表情都很痛苦,生前一定经受了特别操/蛋的折磨。祝你们来世不要再玩这个游戏,就算不走运玩了,也拿个好点的身份卡牌吧。”
左子橙拍了他一下:“你先关注一下还活着的人吧,哪有闲工夫在这拜死人。”
胖子收手,心说也是。
抬头看的时候,盛钰几人都已经跨越尸体,在夹缝中踮着脚尖走到教室后方去了。
那边有一个大白布被拉起来,女人的惨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都是从白布之后传来。那白布遮光性不是很强,可以隐约的看见有不少人在白布后面形影匆忙,女人躺在类似于手术台上头。
听起来像是在分娩一般。
邬桃桃和廖以玫站在白布前面,半天没动。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转身走。”
盛钰看了一眼两人,说:“白布后面很有可能有什么蛊惑,导致这间实验室有这么多玩家中招。现在扭头走,规避风险,不然我们的下场很可能和屋子里的人一样。”
胖子疯狂点头,犹犹豫豫的去拉廖以玫的衣角,苦着脸说:“咱别有这个好奇心,真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就跟辩论赛一样,有正方就必定有反方。盛钰主张掉头走,邬桃桃却老大不愿意。
他扬了扬手中的镊子,说:“廖小姐说里面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很熟悉,我看她不可能走的。而且我觉得高年级是在考验我们,通过这一关说不定就能拿到针线了,不然你们以为副本会随随便便把针线给玩家,这太轻松了,轻松到不像二十一层楼的套路。看看有没有长点的东西,这么短的东西去挑白布,我还真有点害怕。”
“那你就别挑白布了!”
胖子就差扛着廖以玫跑了,见后者跟入了魔障一样,一改瞌睡的表现,现在精神的不得了。他原地踯躅两下,迅速从正方倒戈成反方,从地上捡了根已经断裂的椅子腿。
“用这个,这个长一点。”
邬桃桃接过椅子腿:“那我要挑了。”
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抗拒的,就连递上椅子腿的胖子也不例外。左子橙连喊了好几声‘先别挑开,让我出去’,邬桃桃都跟没听见一样。
不等众人反应,他面色有些诡异的激动,就要伸手挑开那白布。
盛钰心说糟了,他转身就要跑,谁知道那边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廖以玫皱着眉拦截住,邬桃桃面色僵住,笑道:“干什么,不是你想看白布后面的东西吗?”
廖以玫眉眼间都是迫人的冷色,平静开口说:“我想看是我的事情,我陷入危险也是我一个人造孽。所有人都还在屋子里,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挑白布。奉劝你最好不要动,再动一下,往后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我永远把你当成神明打。”
说完也不顾邬桃桃难看的面色,她翻手死死拽住邬桃桃的手腕,回头的时候面色略微缓和:“你们先出去。是我想看,没道理拖你们一起死。要是有危险,我死了也会拖旁边这个搅屎棍一起死,放心,这个神明活不了。”
“操,我不是神明!”邬桃桃插嘴骂道。
他极力想挣脱廖以玫的的手,但后者好像用上了巧劲,死死摁住他手臂上一个穴位,导致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去挣脱。
众人面面相觑,挨个退到门边。
就胖子还杵在原地,如临大敌的举着菜刀,瞪着白布。除了快要返回原先教室的常暮儿,其余三人都是在门线以外,一步就能跨进去。
这个视角也能看的很清楚。
只见廖以玫强硬抢过邬桃桃手中的椅子腿,一鼓作气挑开了白布。
那一刹那,女人的尖叫声拔至最高。
连童谣声仿佛都有些避其锋芒的意思,听起来变小了一点。
白布后面是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她正在分娩,脸上全是虚汗。她哭着朝廖以玫伸手,惨叫着喊:“女儿,快来救救我。”
在她与廖以玫之间,是足足七大排长铁钉,倒立直插在地面上。那些铁钉尖端已经有不少鲜血,看上去都是屋内死去玩家留下的。
“是幻觉。”左子橙叹了声气:“来硬的搞不过我们,就爱搞这些软的。心理攻击最可怕。看来死掉的人都没有抵御过幻觉,身上的洞全是自己滚出来的,等失血死亡,幻觉也就结束了。”
说完,他松口气:“还好,我感觉那美女性格挺刚的。她估计不会被幻觉迷惑意志。”
如果副本可以像游戏一样给人起备注,盛钰真想给左子橙起一个‘反向flag’的备注。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糟糕的事情如约发生,不例外于屋内死亡玩家。
廖以玫也没抵御住,她忽然上前。
“小美!”胖子焦急的想要上前拽住她,她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很是勇猛的拽住邬桃桃,用力一推,两人一起滚上了铁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是邬桃桃发出来的,他张开自己的防护罩,但速度还是慢了几拍,身上被扎了几个孔。他欲哭无泪喊:“你有什么毛病,我真不是神明,我他/妈掀开白布不是帮你掀的吗!”
“怎么了怎么了。”常暮儿在另外一个教室,声音害怕到极致,不敢上来看。
左子橙回头的时候,表情还带着残存的惊讶,说:“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
常暮儿纠结一下,揣着娃娃上前。
一靠近,她就被惊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邬桃桃整个人蜷缩在铁钉之上,几乎是动弹不得。一旁的廖以玫咬牙,抽脚踩上铁钉,那些铁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接触她的脚面,就直挺挺捅了进去,直接从小腿肚捅了出来。
拔腿的时候,那些伤痕又会在一瞬间痊愈。廖以玫忍着痛,一边被刺,一边痊愈。就这么一步一步爬到了分娩女人的身旁。
鲜血流了一路,看的人哑口无声。
能爬到第五层楼,基本上就没有不狠的人。
这个认知再一次洗刷盛钰的大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一切估计就是导致廖以玫性格大变一心求死的契机。
胖子在旁边看着又无法上前,只能碎碎念道:“不要被蛊惑,那是幻觉。小美你清醒一点,你过去了也救不了你妈妈啊。”
正在分娩的女人看上去已经快要不行了,她虚弱的抬起手,抚摸上廖以玫的脸,哭道:“你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恨我不该再生……”
她的手一路往下,缓慢的攀爬上廖以玫的脖颈,五指逐渐收拢,掐的廖以玫脸色青紫。
胖子整个人都快急傻了,除了邬桃桃,他就是距离廖以玫最近的人。
但中间横着七大排铁钉,他这把菜刀就算是扔,也不一定能扔准到分娩女人的身上,很有可能还会不小心误伤到廖以玫。
他只能焦急转头,看向全场唯一远程攻击手傅里邺,刚要开口说话,他的表情忽然顿住。
傅里邺和盛钰是站在一起的。
两人的表情出奇一致,都十分淡定平静,看上去一点肃然感都没有。心头的疑惑刚泛上来,就看见盛钰冲他摇头,说:“你要是真心爱你的小美,就不应该这么不了解她。”
“……?”
胖子也是危机时刻脑子乱掉了,有了盛钰的提醒,他忽然反应过来——廖以玫一直都是清醒的,她从来都没有被幻觉迷惑过。
就像她手中的椅子腿,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我、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廖以玫脸庞青紫肿胀,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她高高举起椅子腿,砸下去。
滋——
血液四溅,一下,两下,三下。
砸了有十几下,女人手臂忽然软了下去,幻觉与铁钉在同一时刻消失。耳边长响不歇的童谣声也逐渐隐匿。
只留下满屋子的尸体。
廖以玫像是一下子脱力,瘫在地上粗喘几声,勉强抬起手指遥遥指着邬桃桃,说:“抓住他,他刚刚那么激动的要挑起白布,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胖子立马一个飞跃压了上去。一屁股将邬桃桃坐的死死的,凶神恶煞揪着他的领子,道:“老实说,你是不是神明?!”
邬桃桃快被压到吐血了,焦急摆手说:“我真不是神明,你们听我解释。我挑起白布确实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故意想要害死你们所有人。”
听见这话,胖子面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十分谨慎反压住邬桃桃的手臂。
邬桃桃也不反抗,无奈说:“不是我说你们。进副本一晚上,你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吗?”
盛钰心里好笑。
这人骚操作完了,还反倒怪他们不懂事。想着他皱眉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邬桃桃推开胖子,喘了几口气说:“这间房间是会移动的。昨天晚上就有不少人无意闯入这个房间,他们给这个屋子起了个名,叫做‘珍妮的梦境’。一些有过创伤记忆的人进了这个屋子,就会沉溺在创伤幻觉里,一旦沉溺进去,就会被珍妮吃掉美好的记忆,成为一种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物,非要说的话,我更想称呼那些人为——珍妮的人娃娃。”
“这和你要挑开白布有什么关系。”胖子拿菜刀把手敲了一下邬桃桃的头,后者头上立即肿起来一个大包:“别说我们欺负初中生啊,你要是再不讲重点,胖爷我分分钟就灭了你。”
胖子威胁人的时候,还真别说,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
邬桃桃缩了缩脑袋,尴尬说:“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们啊。珍妮吃记忆总不可能去吃神明和鬼怪的,所以中她招的一定是正常玩家。我想着看看有几个人中招,没有中招的人都会被我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多多少少提防一点。”
说完他一个激灵:“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反社会份子。就算你们中她招了,我也有办法解救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出事。”
大家一时沉默。
廖以玫抱臂说:“姑且相信你不是神明。但是你一个防御技能,你有什么资本说救人?”
“唉……本来还想隐藏一阵子的。”
邬桃桃长叹一口气,说:“你们以为常暮儿为什么执意要带我一起入队。要不是我的身份很厉害,她总不至于和一个陌生人捆绑。”
这话一出,不少视线就挪到了常暮儿身上去。后者点了点头,说:“他拥有掠夺别人技能的能力,真实身份其实不是魔法防御师。我昨晚遇见过高年级学生,那是一个鬼怪,他告诉我,有一位鬼王的技能恰恰好就是掠夺别人的技能。”
盛钰挑眉,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邬桃桃终于推开了胖子,跟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站起身,一脸严肃说:“没错,只有贪婪王才能掠夺别人的技能,而我,就是贪婪王。”
“……………………”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邬桃桃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个表情,他硬着头皮说:“其实鬼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运气好拿到了这张牌,你们不用这么羡慕的看着我。”
盛钰和傅里邺对视,胖子和廖以玫对视。
四人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流几秒钟,最后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齐刷刷看向邬桃桃。
在常暮儿和左子橙茫然的注视之下,这四人搭弓的搭弓,举箭的举箭。椅子腿和菜刀在空中飞舞,没有一句废话。
邬桃桃在他们心里俨然已是一个死人,板上钉钉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