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三更。
均订掉得不要不要的,桑心。
不过,万字完成了,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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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驶入了崇王府,流玉扶着楚维琳下了车。
楚维琳看了眼来迎她的丫鬟,有些眼生。
那丫鬟伶俐,福身道:“奶奶,奴婢瑶清,在世子妃跟前当差。”
瑶清十五六岁,模样端正,引着楚维琳去了楚维琬院子里。
楚维琬正与儿子逗趣。
润哥儿比霖哥儿大了半年,坐在榻子上,一双大眼睛看着陌生人。
楚维琳牵着他的手,笑着问他:“润哥儿,还认得我吗?”
润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抽出了手,往他母亲怀里钻。
楚维琬忍俊不禁,抱着儿子睨了楚维琳一眼:“难得来我这里露个面,还指望着我们润哥儿记得你?”
楚维琳连连赔罪,从方妈妈手中抱过霖哥儿,在楚维琬边上坐下,道:“晓得姐姐惦记着他。”
霖哥儿见人就笑,楚维琬乐了,接过去亲了一口。
润哥儿不高兴了,撅着嘴哼了两声,可见霖哥儿小小的手挥来挥去,他伸出双手一把握住,像是握住了什么宝贝一般,咯咯笑了。
楚维琬让奶娘看顾好孩子,起身去里头换了身衣服,与楚维琳道:“母亲晓得你要来,也是盼着呢,我们过去吧。”
姐妹两人一道走,随意说着家常话。
楚维琳看了一圈四周伺候着的丫鬟,具是面生的,便问:“从前那几个都放出去?”
“年纪都到了,又有合适的人家,也就放了。如今这几个新的,用着也算顺手。”楚维琬说完,瞧了一眼流玉和宝槿,道,“你身边的也差不多了吧?”
楚维琳点头:“我也正愁呢,到底跟了我这么些年,不想亏待了。”
这一点,楚维琬深有体会,她为了几个丫鬟,也是操心不少。
说着,便到了崇王妃院外。
侯着的丫鬟没有引她们进屋,而是直接往园子里去。
楚维琬会意,告诉楚维琳道:“园子里的花厅,看景儿是最好了的。正是落英缤纷的时候,启开窗户就是景色。”
花厅里,崇王妃命人点了香,她抬眼见了两个孩子,连忙吩咐道:“赶紧收了,通一通风,这味儿我习惯了,对孩子来说,可闻不惯。”
楚维琳嗅了嗅,味道偏香甜。
花厅通透,开了窗透气,很快便没了味道。
崇王妃对着两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笑着道:“瞧瞧这兄弟两个,可都是俊模样。”
边上人应和,更是让崇王妃心情大好。
楚维琬抿了口茶,与楚维琳道:“之前五妹妹小定,你去了?”
“光明正大回娘家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楚维琳道。
楚维琬失笑,打趣道:“我还不晓得你?你在婆家也是逍遥自在。”
楚维琳也笑了。
今生在常家,她的确能说是逍遥自在了,尤其是与前世一比,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楚维琳不说自己,提了楚维琛的那门婚事,又说了楚维瑷如今的模样。
楚维琬轻轻转着手腕上剔透的玉镯子,道:“八妹妹一直都太小心了,说起来,她那性子,也是三叔母造成的。现在这状况,三叔母是伤透了心,但对八妹妹来说,其实也是桩好事。毕竟,在娘家十五六年,往后的日子还是要靠她自个儿的,她若一直是从前的性子,往后定要吃亏。”
“的确是靠自己,”楚维琳亦是深有体会,“姐妹一场,善缘恶缘,总归都是缘分,大家都平顺些,也是好的。就好比四姐姐,我当时是真的有些担心,怕她进了牛角尖就出不来。”
楚维琬弯着眼睛,道:“她还有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吧?也不知道是个哥儿还是姐儿。过年时我们一道,三个孩子凑在一块,才是真的热闹呢。”
难得相见,两人都没有提起被黄氏远远送去庄子上的楚维瑚,楚维瑚做得太过了,这样的结局,也是情理之中。
楚维琳说起了楚维璟,道:“我看他的样子,并不排斥语姝妹妹,只是怕影响了我和叔母。三哥哥希望我们好,我也一样希望他过得好,语姝妹妹是个合适的,若因为我和叔母的缘故错过了,也是可惜。三哥哥怕是不肯听我劝的,姐姐若有机会,向大伯祖母提一提吧。”
楚维琬亦喜欢叶语姝,楚家二房自打阮氏的事体之后,就一直缺个能把持内院的人手,叶语姝大家出身,打理家事不在话下,因而当初闻老太太和黄氏也是看好的,楚维琬点头,道:“我会和祖母说一声的。”
日头偏西时,楚维琳告了辞。
崇王妃喜欢霖哥儿,叫人送了不少小玩意,又不住与楚维琳道:“他们男人的心思都在大事上,府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维琬嫁进来之后,我才有个伴儿。只润哥儿一个孩子不够热闹,方便时,你带着霖哥儿多来我这儿。”
润哥儿叫楚维琬抱着,不住伸手要来够霖哥儿,也是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楚维琳笑着应了。
楚维琬送她到了二门上,楚维琳抱着霖哥儿上了马车,润哥儿一看弟弟不见了,张着嘴儿就哭,马车驶出去好远还听见他的哭声。
楚维琳无奈地笑了,看着打起了瞌睡的霖哥儿,与方妈妈道:“润哥儿这般不舍得,这小子却是没心没肺。”
“再大些,就有心有肺了。”方妈妈笑了。
回到常府,楚维琳往松龄院里去。
入了院门,楚维琳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劲,她看了流玉一眼,流玉会意,快步往里走,寻了个相熟的丫鬟问了几句,而后皱了皱眉头。
流玉回到楚维琳边上,低声道:“聆姐儿不大舒服。”
楚维琳一怔。
淳珊生了聆姐儿,月子也是在西跨院里坐的,也许是心思太重,养得不算好,眼看着出了月子了,底下依旧不干净,老祖宗一直让岑娘子替她调养着。
徐氏自个儿没生养,老祖宗的意思是让徐氏来带聆姐儿,淳珊不上不下的身份,教养姑娘是不行的。
徐氏起先是不乐意的,叫身边妈妈们劝了几日,说是打小养着能亲近些,又说涂氏待庶女宽厚宠爱,连老祖宗待她都改观许多,养个庶女能吃什么亏,徐氏听进去了,又想到常郁晓喜欢聆姐儿,若是聆姐儿在她屋里,常郁晓也不会去别处,多与常郁晓说一说聆姐儿的事体,夫妻两人相处,也多个话题。
这么一想,徐氏甘愿多了,起先还怕照顾孩子麻烦,可实际接了手,冷暖都有奶娘在,身边的妈妈们也有经验,她其实并不会手忙脚乱的,日夜养了一个多月,心越发软了,对着聆姐儿也是真心喜欢了许多。
徐氏待聆姐儿也是仔细了的,这么小的孩子,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却不知道为何能让这一院子的丫鬟都小心成这样。
“是病了?还是?”楚维琳问。
流玉扶着楚维琳往里走,道:“吐奶,从早上开始吐的,吃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
楚维琳进了正屋,东稍间里,老祖宗板着脸坐在罗汉床上,徐氏坐在下首,眼睛通红,聆姐儿睡在老祖宗身边,病怏怏的。
“这是怎么了?”楚维琳道。
徐氏见了她,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道:“五弟妹,我真是没经验,不晓得怎么是好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天就一直吐,我想不出法子来,就抱来了老祖宗这儿。”
老祖宗也是无奈,让她们都先坐下。
徐氏落了座,又与楚维琳道:“我想着是不是姐儿吃不进杜妈妈的奶了,央了六姑娘的奶娘来喂了几口,还是吐了出来。后来又换了几个,但凡府里在奶孩子的,我都想试试。”
老祖宗道:“请了岑娘子来瞧过了,说是肠胃不好,没有克化,我有些不放心,叫人另去请一位懂得小儿病症的大夫来。”
楚维琳明白了,仔细去看聆姐儿,她从娘胎里出来时就算不得强健,好在这一个月养得用心,比初生时壮实了不少,今日吃不进奶,整个人奄奄的。
大赵氏抬步进来,向老祖宗问了安,就转头问徐氏:“聆姐儿病了?”
徐氏点了点头,起身回话。
大赵氏刚从娘家回来,一听说这事体就急急来了松龄院,见孩子可怜兮兮的,不由埋怨了一句:“怎么带的孩子?”
徐氏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等了会儿,请的大夫便到了。
段嬷嬷引了她们进来,楚维琳一看,却是许久不见的俞氏母女。
俞医婆的眼睛看不到,俞娘子仔细扶着她,她们母女俩自从指证了阮氏之后,就一直依着医馆过日子,比起从前的日子来,真的太平了许多。
俞娘子感激楚维璟和楚维琳,心里关心着,也晓得楚维琳嫁了人,今日常府来请医,她就想着,兴许会遇见楚维琳。
俞娘子行了礼,只冲楚维琳淡淡一笑,并不提什么往事。她在市井上多年,晓得人情世故,阮氏的事情是楚家的丑事,楚维琳定然不会愿意那些事体被婆家人知晓的,她们还是装作不认识为好。
徐氏见俞医婆眼不能视,心里也有些打鼓,可听段嬷嬷说,这是京里有名的小儿大夫,也只能耐着心思等她诊断。
俞娘子扶了俞医婆在杌子上坐下,牵着她的手,轻柔触碰聆姐儿,又仔细给俞医婆说了聆姐儿的状况。
俞医婆诊完,道:“姐儿肠胃弱些,没有克化,一个多月的孩子也不能开什么方子,每日里多费些精神,多喂几次,每次少喂一些,多喝些清水,注意冷暖。”
老祖宗颔首,俞医婆和岑娘子说得一样,那应该就不会错了。
段嬷嬷送了俞医婆母女出去,道:“过几日,还请再入府里来给姐儿瞧一回。”
俞医婆应下。
徐氏听了俞医婆的话,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又向方妈妈讨教了几句,等常郁晓回府了,才带着聆姐儿回去。
楚维琳也往霁锦苑走,看着怀中的霖哥儿,她与方妈妈道:“还好霖哥儿不吐奶。”
方妈妈道:“霖哥儿娘胎里就长得好,所以好带。聆姐儿,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淳珊姑娘怀胎时就精神不好,又是哭哭啼啼提前发作了,总归损了些身子。不过,三奶奶用心,趁着孩子小,能养回来的。”
翌日里,楚维琳一早便去了松龄院,徐氏来晚了些,叫大赵氏瞪了两眼。
楚维琳问她:“聆姐儿好些了吗?”
徐氏叹了口气:“比昨儿个好些了,还是吐,但总算能吃进去些,既然那医婆说要多喂几次,我和杜妈妈商量着隔半个时辰就喂一些,免得一口气吃多了,姐儿又不克化。”
本以为聆姐儿会很快好起来,哪知道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四五天,大人孩子都累得够呛,徐氏睡得不踏实,整张脸都有些肿。
老祖宗惦记着,便让徐氏抱了聆姐儿过来,见孩子还有些吐,又让人去请俞医婆。
淳珊晓得聆姐儿身子不好,亦是急切,可她不好贸贸然来老祖宗跟前,急得在屋里掉眼泪。
张妈妈来看淳珊,进松龄院时正巧遇见了俞医婆母子,她见那老妇是个瞎子,身边的小娘子却是妖娆模样,心里一阵嘀咕,寻了个人问了一声。
“是俞医婆和她女儿。”
张妈妈听了,心里呸了一声,一个瞎子还懂看病?那个小娘子狐媚得很,一点儿也不像正经人。
这些话,她只能在心里骂一骂,并不能挂在嘴上。
入了西跨院,见淳珊又哭过了,张妈妈拉长了脸,恨恨道:“你就晓得哭哭哭!哭有个什么用?早些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的!三爷疼你,你天天病着有什么用?别人肚子没个动静就能当姨娘,你连姐儿都生了,还要被底下人叫姑娘,不争气!一点儿不长进!”
淳珊闻言哭得更凶了,喘着气,道:“我是替聆姐儿哭,姐儿病着呢,就在老祖宗那儿,可我连去瞧一眼都不成,我是真想姐儿。”
“姐儿病了?什么病?请了大夫没有?”张妈妈急急追问,话说到一半,自个儿也愣住了,扭头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瞪着眼睛跺脚道,“那个瞎子难道就是给姐儿请来的大夫?哎呦我的娘呦,这是要害死我们姐儿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