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珏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火箭班同学的声音随之传来：“别挡路啊同学！大家都忙着呢，你没长眼睛啊！”

夭夭看不过去，皱眉道：“再忙也不能撞人啊，看你穿得火箭班的班服，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说好的德才兼备，瞎评的吗？”

话音刚落，这边引来了众人围观。

“而且我都看到了，你故意用书角撞他的，太欺负人了。”

夭夭腮帮子鼓鼓的。

漂亮的脸蛋微红，分明很气愤。

那位同学被说的哑口无言，抱着书逃也似的跑了。

看热闹的同学这才散了。

“顾宸珏，他没撞伤你吧？”

夭夭摸了摸顾宸珏的肩膀，皱着眉头，心疼地问。

“夭夭。”顾宸珏抬眸。

长睫投下清影，隐约可见他墨色的眸子里泛着猩红。

夭夭望向他的眼睛，问：“顾宸珏，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呀？”

顾宸珏发出的声音很轻很低，“……夭夭。”

夭夭踮起脚，手指拨动少年的刘海。

他的雪白精致的额头上也渗出了密汗。

夭夭摸了摸，觉着更难过了，“是不是很疼？”

少年薄唇微动，轻颤，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夭夭急得不行，不自觉地蹙了眉。

忽然，顾宸珏伸出手，掌心朝上，停在她面前。

夭夭有些不解，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

下一刻，顾宸珏手握成拳。

他张开嘴，露出了尖尖长长的虎牙。

硬生生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血，好浓的血腥气。

对不起。

我的错。

我刚才不是故意吼的。

你打我吧。

你不打……

那我来。

顾宸珏长睫战栗，墨眸深沉幽暗，布满了红血丝。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夭夭，别生气了。”

一字一顿，嗓音喑哑低沉，微颤。

夭夭愣了好久好久，才恍惚明白他的意思。

顾宸珏其人，也许暴戾、也许冷酷，也许阴郁，也许什么都不懂。

可偏就是这个人，在乎她的感受，在乎到异常偏执的程度。

哪怕一个字眼，一个蹙眉，一次忽视，都能让他心烦意乱，忘乎所以。

他依然什么都不懂，可是眼里心里却藏着浓浓的眷恋。

夭夭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哭泣，闷闷地传来：“顾宸珏，你才傻呢。”

“你真是傻瓜！”

顾宸珏僵了一瞬，差点无法呼吸。

差点就把她抱起来了。

可是……

眼角的余光里都是学生。

会被人看到。

爷爷说，恶魔……

从深渊里走出，会被人忌惮、憎恶。

或狼狈出逃，或血流遍野。

终归是你死我活。

他可以守护她，却不能成为她的拖累。

可是，好舍不得啊。

……

顾宸珏紧抿了唇。

伸手把夭夭推开了。

默默搬完书，默默退场。

因为火箭班的缘故，普通实验班那些女生也陆陆续续到了。

夭夭把名单交给副班长，跑上去追顾宸珏。

顾宸珏察觉到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

夭夭咬牙，闷头飞奔。

砰——

没刹住脚步，直接撞到了少年身上。

出乎意料的不是硬硬的后背耶。

夭夭抬头，眨了眨眼。

竟然扑进他怀里了！

“顾宸珏，你转身转得好及时呀，接住我了呢。”

夭夭累得气喘吁吁，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隐约地，听到他轻轻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