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不许。”
夭夭本来应该听话的,可是容倾的脸色已经显出了病态的苍白。
双唇血微干,衬得他有种浓烈的易碎感,好像随时会倒下,会消失。
夭夭一咬牙,手伸向了容倾的腰,再次被握住。
夭夭抬了下眼,容倾看着她,淡淡启唇:“你是纪相千金,给本王宽衣会影响你的闺誉。”
夭夭:“……”
这话由你说出来怎么这么没有可信度呢!!!
“你平常不是老变着法让我伺候呢吗?”
容倾:“那是更衣。”
“……”算了算了,不想再跟他争执下去。
夭夭翘起嘴角,柔声说,“那怎么办嘛,现在特殊情况就特殊对待了,毕竟我们都不是在意繁文缛节的人。”
这次,容倾却固执的很。
他淡淡拧眉,一字一顿,“本王在意。”
夭夭沉默了,只盯着她,咬着下唇,样子委委屈屈的。
静默。
无声。
容倾长而弯的眼睫动了动,垂下,“除了这件事。”
这是属于摄政王容倾的妥协。
闻言,夭夭顿时眉开眼笑,“那你坐下,休息会儿。”
夭夭把树叶拢起来,找了个软软的地方让容倾坐下。
如此寒碜,他却依言坐了,明明是养尊处优的摄政王殿下,此刻脸上未有任何不悦。
夭夭装模作样坐他身侧,眼睛滴溜溜转着,东瞧瞧西看看,当做看风景。
然后,趁容倾不注意,捏住他的衣领,轻轻脱下。
“又忤逆本王?”
话是这么说,容倾却未有任何动作。
夭夭只能看到他弧线漂亮的侧脸,还有他微垂的眼,眼尾处妖治的红,“在本王没生气之前,住手。”
“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能停下的。”
“夭夭。”容倾唤她,微微偏过头,弧度很浅,他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淡而缓,“本王不杀你。”
只有话音刚落,抿起的唇彰显了他的紧张。
当上衣褪下,指尖触碰的地方,是熟悉的凉意。
冰而寒冷。
容倾的后背,除了穿胸而过的剑伤,还有一块似乎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颜色模糊,像在腐烂。
神奇的是,没有腐臭味。
凤凰口中的容倾,从开始到最后都是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夭夭自然和凤凰一样,并不知道容倾的过去。
不知道这个伤……究竟源自于何。
“你……”
夭夭刚出声,容倾像是忽然被刺激到了,连忙抬起手穿上了衣服。
只是动作的弧度大,又快,伤口处有血渗出。
容倾说:“本王不会感觉到痛。”不像你,会疼。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容倾?”
应该是安慰吧,容倾侧眸瞥向她时,苍白的唇微微上翘,清冷的声音意外的柔和,“本王无碍。”
夭夭的眼里闪过痛色,有种无力感蔓延开来。
眼睛发涩发酸,她想做点什么,可是好像无能为力。
她的任务只是抹平容倾的戾气,让他不妨碍气运之子,不违背天道……
容倾的过去和未来从来都无足轻重。
“那我陪着你。”夭夭轻轻靠着容倾,抱住他,“我们等青刃想办法。”
“嗯。”容倾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彼时夜色渐近,没等到月上梢头,夭夭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兴许是容倾的血起了作用,麻痹了痛觉,这次竟然没有感觉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