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放走百里珩。”
“怎么可能,我那算是故意的吗,我那是真的想踢死他。”
“那,”容倾停下脚步问她,“百里珩呢?”
夭夭有些心虚地说,“回、回去了吧。”
“皇室隐卫都死了,他不识水性怎么活下来的?”
“是他扒拉我,踢都踢不开,而且我那三脚猫功夫,根本就打不过他。”夭夭说的时候还有几分气愤,感情充沛。
然后,容倾又不说话了。
双腿修长,步子迈得就是大。
夭夭只好在后面跑着,大声喊,“容倾!你是个大男人诶,我是伤患哎,怎么还要我哄呢?”
一人在前面走着,一人在后面跟。
没想到,真的就走到国道上了。
马车停在那,青刃守在一侧,后面是二十几个护卫。
所以,容倾刚刚专门去接她的?
黑化值增加是因为看到他和百里珩?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容倾忽然停住脚步,目光直直盯着她,清冷问道。
夭夭被盯得头皮发麻,低下头,弱弱说,“那我错了,我错了成吗?我不该踢那一脚,不该让百里珩那小子抓住。我认错了。”
容倾还是什么都没说,夭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就像这么久了,她还是不知道容倾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可是我武功是真不好,不然也不会受欺负。唔……”打住,再狡辩某人更会气不好了。
夭夭扁扁嘴,手伸到容倾面前,掌心朝上。
“你打我吧。”她抬起眼,眼睛泛起水光,软软糯糯地说。
啪——
一声清脆。
用手的?真打了?
众人惊骇:!!!
“容倾!”夭夭收回手,虽然不疼,但致力于装可怜的她还是揉了揉,委屈巴拉地说,“你真打啊,太不给面子了吧……”
结果呢,容倾转过身,走向马车去了。
没道歉也没哄她,脾气也没好。
真的,再这样下去她都得爆发了。
夭夭哒哒哒地重重踩几脚,走到容倾面前。
拉住他的双手,不让他动,“我都受伤了,还来哄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能不能给点表示啊?别冷暴力了。”
容倾半垂了眼,“这叫哄?”
确实有种强迫的感觉哈。
但是,绝对不能承认错误啊,而且她真的很努力了,是容倾的问题啊他油盐不进。
夭夭鼓了鼓腮帮子。
头低着,脚轻轻踢了踢容倾的鞋子。
沉思良久后,抬起眼,手摇着容倾的手,终于忍不住问,“你还想我怎么哄嘛?你说一说,我能做到的话,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呵,你在问本王?”
容倾肯定给逗笑了,虽然声音更冷了几分,至少嘴角弯了小小的弧度不是吗?
夭夭自我安慰。
好嘛,他是更生气了。
没耐心了已经。
“不问了,我自己想。”夭夭把容倾往旁边一推,自顾自爬进了马车。
马车里摆的都是她喜欢的,有吃的也有喝的。
夭夭喝了大口大口水,然后身子一歪,侧身躺下了。
占了大半位置。
未免挨骂,她双眼紧紧闭着。
双腿弯着,整个身体都蜷缩着的姿势,像是很没安全感。
容倾上来的时候,就是见到了这样的夭夭。
他眉头一皱,心情很不愉悦。
最后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坐在了旁边。
马车终于行进了。
“其实被嘉安公主打的时候,我就在想,容倾一定会来的,所以我不怕。”
夭夭闭着眼,轻轻柔柔地笑了,“我打还她,也是因为我知道,容倾一定会护着我,所以也不怕。”
“沉水的那刻,我很慌,忍不住想啊,水下竟这般汹涌么,我被冲走的话,那容倾会不会找不到我呢?我死了,他会不会难过……”
夭夭话还没说完,就被捞进了怀里。
夭夭双手圈住容倾的腰,在他怀里抬起头,对上那双漂亮的琉璃眸,“容倾,你心情好点了吗?”
冰雪顿时消零,浸染了暖意。
“躺下。”男人清冷启唇,唇边浅浅地泛着笑。
夭夭乖乖听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马车晃啊晃,像是被蚌壳里,随水沉浮。
眼皮合上了又掀开,然后又忍不住合上……
“想睡就睡。”
“不。”夭夭摇了摇头,煞有介事地说,“万一你不见了怎么办?”
【黑化值-10-30!】
呼……这降得有点多啊。
夭夭心里疑惑,眼睛眨巴眨巴。
耳边是容倾那声,“不会。不会不见。”
像是承诺一般,掷地有声。
响彻耳边。
夭夭生起了久违的安全感。
等夭夭睡着了,容倾撕开她的袖子。
上药,包扎。
眼睛不期然瞥到了她肩头的伤口,轻轻拂过,有旧伤——
他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更轻更柔了。
“本王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容倾看着怀里的人。
眸底满是认真,还有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和缱绻的情意。
扑通——
睡着睡着,又被抛水里了。
夭夭身子一抖,习惯性伸直了身子。
然后,她意识到,她现在是人啊。
又被算计了?
夭夭骤然睁开眼,水里的她,眸中一片清明、冷漠。
直到,透过浮动的、冒着雾气的水面,看到了容倾卓然的影子。
她探出个脑袋,认真地问,“容倾,你要谋财害命吗?”
“……”容倾也认真反问,“你觉得,你有财?”
“呵呵,那到没有。”夭夭笑了笑,根据话本推测,眯起眼睛别有深意地说,“那你肯定想谋色。”
闻言,摄政王眸色微暗。
欺身,半蹲在她面前。
夭夭眨巴眨巴眼,继续认真问,“难道我瞎掰也对?”
“好好泡。”摄政王看了她半晌,突然扣着她的后脑勺,直接按进了水里。
咕噜噜——
夭夭觉得自己似乎喝了大口的水。
水温热,冒着气泡。
并不是普通的温泉水,夭夭能闻到药香。
见她没动静,容倾忍不住把她提了起来,探出个小脑袋,“如何?”
“有点香。”夭夭吧唧吧唧嘴,照实回答,“有点苦,还有点甜。”
“……”容倾,“这药浴的效果。”
容倾似乎很无奈,但夭夭就想逗他。
夭夭掌心舀了水,一板一眼,认真问,“容倾,你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