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好像并不想拒绝。

“好，好吧。”男生的脸更红了。

过了好久，才把手伸向夭夭。

“谢谢你啊。”夭夭弯了眉眼，正打算坐过去。

嘭——

一瓶水狠狠砸过来。

滋了那男生满脸满身。

连他膝盖上的书都湿透了。

男生眼镜上起了一层雾，几乎要哭了：“我的书……”

夭夭见状，气得不行，蹭蹭站起来，怒目望过去。

见到来人时，忽地就愣住了。

少年逆光走来。

纤薄的唇紧抿。

指骨泛白，捏得咯吱作响。

漂亮精致的脸上，覆了一层冰霜似的，清隽冷沉。

苏凉就那样专注、用力地盯着她。

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她面前。

漆黑的双眸仿似无底的深潭，漾开一圈圈墨色。

夭夭气势瞬间就弱了。

她没法对苏凉发脾气。

可是，夭夭还是忍不住说，“苏凉，你把他的书都弄坏了，快道歉。”

“呵，我本来就不是好人。”少年扯了嘴角，笑里泛着冷，又似嘲讽，“你第一次知道么？！”

夭夭不想跟他吵，转身柔声对受欺负的男生说，“别担心，我赔。”

话音刚落，手腕一紧。

“老子干的，你赔什么赔！”

苏凉拽开她，嘴角勾起，漆黑的眼里透着冰雪似的戾气。

他一脚踢飞了那男生的书包。

小男生想要护住自己宝贵的试卷、书本。

却被人重重一推。

砰地趴在地上。

镜框飞了出去，砸下，碎了镜片。

“我的眼镜——”男生眯起眼，探手摸索。

白皙的手重重摩擦过地面，渗了血。

样子狼狈不堪。

周围响起一阵哄堂大笑，皆是嘲讽。

好可悲啊。

夭夭抬头，对上少年黑沉的眸。

眼睛骤然泛红，水雾弥漫。

“苏凉，你真的不可理喻，无可救药了。”她轻启红唇，失望地说。“是我不该，来这一趟。”

夭夭抽手而去，从苏凉身旁走过。

简简单单一句话，苏凉听着，浑身战栗。

苍白无色的薄唇轻颤，无声说：“不要……走……”

他跑过去，拽住夭夭的手腕。

夭夭皱眉，冷声道：“你放手！”

“不、放。”苏凉垂着眼睑，一字一顿。

他手心冰凉彻骨，冒着冷汗，一直都在颤抖。

却始终不曾松开一下。

似乎松开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苏凉拉着夭夭，一路冲进了体育馆的更衣室。

砰！！！

重重关上了门。

没开灯。

苏凉把夭夭抵在门边，囚在怀里。

夭夭动弹不得。

抬眸，怒目而视，“你到底想干什么苏凉？”

苏凉却偏偏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她。

偏执地、温柔地看着她……

许久，许久。

仿似痴了。

终于——

苏凉抬手，抚过夭夭的脸颊。

指尖冰凉，微颤。

姐姐哪怕生气，也是漂亮的没话说。

他这么喜欢。

嵌入骨血，深入灵魂的喜欢。

哪怕掏出心来，也舍得啊……

可是，姐姐对他好，是为了他的血，连他自己都嫌弃的、肮脏的血。

那一次，姐姐本来是想让他死的。

是他，从小就坏，使了心眼留了条命。

后来，又用血诱/惑了姐姐……

可是现在，姐姐连血都不想要了，她要别人了。

想到这，苏凉抿紧了唇，脸色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