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近。
他看见,摇篮椅上,女人的旁边,静静躺着许多奇怪的东西。
刀、绳子、剪刀、绳子、斧头……各式各样,还都是新的。
苏凉目光陡然一凛,嘴角勾起,忽然就冷笑了,“呵,他到是准备充分,从来就不会顾及我的死活。”
女人听到声音,连忙将孩子藏到了身后。
其实,又哪是什么婴儿,苏世荣给她新买的娃娃而已。
被她搂得紧紧的,小心呵护着。
“贱种,小贱种——”她发出凄厉的吼声,目光却十分凶狠地瞪着苏凉。
苏凉问,“你喜欢这里吗?”
“贱种,脏东西——”
苏凉又问,“你想出去吗?”
“出去,我要出去——”女人发狂地叫喊起来。
“出不去的。你疯了,疯了当然应该关起来。”苏凉转过身,因为身上的伤只能慢悠悠地踱着步子。
女人还在重复方才的话,“贱种、脏东西”的骂他。
才走了几步,肩头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苏凉没躲没闪,锋利的刀陷进了肉里,很深,很深。
额头很快渗出了冷汗。
他紧抿了唇,禁住将欲出口的痛呼。
刹——,刀又从后背拔出。
从少年唇齿间溢出的,只有低低的、轻若无声的,闷哼。
“哈哈哈,血,流血了。”少年身后,女人痴狂地大笑着,“肮脏的血,都流干净吧,快流快流!”
“我曾经也是叫过你母亲的。”苏凉纤薄的唇微动,声音喑哑低沉,却无波澜,“这么多年,你有没有过一丝不忍?”
他缓缓转身,苍白的一张脸,泛红的眼角,满是戾气的眸子,组合在一起偏偏又平添了抹病态的妖治。
“我为什么不忍,从你还没生出来我就想弄死你了,是苏世荣,是他不想绝后。他对不起我!”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如果不是他把你们藏起来,我早就得手了,对,苏世荣不得好死!”
说着,她突然抱头,痛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个孩子呢?”
“为什么她才一次就成了?”
“肯定是她,是她偷走了我的孩子。”女人咬牙,发狠地说,“我要把她碎尸万段,还有孩子……脏,摔死……烧死——”
她放下手,抬头望向苏凉,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看着看着,她又发狂了。
“好脏!”女人握紧手里的刀,对着苏凉乱砍,乱刺。
“你身上有她的血,好脏——”
“我的血很脏?”苏凉身形微动,不动声色地躲着。
下一刻,扯了嘴角,凉凉启唇,“呵,再怎样,也有苏世荣的血,你嫌他脏的话,不如出去找野男人。”
“你住嘴!”
银光闪过,那一刀是对着他脸的。
苏凉没躲,只是抬手,轻易捏住了女人的手腕,抢了她的利器。
“白灵,”他淡漠启唇,“我早已不是那个,任你关在密室折磨的小孩了。”
指尖用力,捏紧,将人拖向了窗边的摇篮椅。
白灵张嘴,想要大喊——
没等她惨叫出声,苏凉便将那娃娃撕碎,塞进了她嘴里。
她立刻就哭了,哭得很凄惨很伤心,好像很心疼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