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之后的重逢,女子的身影重重击在摄政王心口。
让他失神,恍惚意识到什么。
所以,他离了车辇,独自骑马去找她。
“终于找到你了。”摄政王见她安然无恙,又兴奋地像个孩子,“这次回来,就不要再离开本王了……”
男人紧紧抱住她,恍若要把她揉进骨血。
夭夭看着时瑾,看他眼底流露出的在乎、心痛。
竟然还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小心地、害怕失去的担忧。
可是,时瑾,为什么能演的出来呢?
她试探过多少次了。
这个位面的时瑾,他……根本就没有感情啊。
因为不相信,哪怕出戏,夭夭的表情还是恰到好处的疑惑,“你为何要找我?”
“本王,想你了。”
认认真真说着想念的时候,他已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
无心无情的彼岸花除了不解,自然不会有任其他回应的。
敌军围住他们俩,女子很淡漠。
男子却强忍着病痛,频频护她。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本王要保护你。”
当援兵止步不前,当有人想伤害她的时候……
摄政王抱住了她,然后数支剑插进他体内。
抽出,带出巨大的血花……
女子重复问,求一个答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没人能伤得了她。
时空仿若穿梭,带夭夭回到了那一夜。
她看到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缓缓走到她面前。
她听到自己哭着说,“你明明知道,我跟你不一样,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明明,不一样啊。
夭夭长睫轻轻眨了眨。
“只是不想你受伤……”时瑾性/感好听的声音微哑。
摄政王的身体已经负荷,最后完全是无意识的低喃,“本王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出事……咳咳……噗……”
明明是无情之人,却能演得如此深情。
仿似,他还是他,是那么那么喜欢着夭夭的他。
夭夭看着时瑾,抿唇不语。
她好想哭啊。
能哭么?
绝对不行。
她现在饰演的只是朵无心、无叶、亦无情的彼岸花。
她有着漫长的寿命,看惯了生死。
她生于忘川河边,看透人与鬼的丑恶嘴脸。
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凡人产生很大的情绪波动。
可是……
彼岸花对摄政王,终究不同。
她淡淡皱眉,启唇:“你是病死的,不该为了我,死在这肮脏的战场。”
所以,出手延续摄政王的生命,将他带离被人包围的血腥场地,已经是彼岸花做出的最大让步。
其他,再无可能。
更重要的是,她再一次,取走了所有人的记忆。
没有人会记得她,包括这个特殊的男人。
*
夭夭正在研究最后一场戏。
时瑾凑过来,贴着她的耳侧,暧/昧吐息,“刚才,是不是在偷偷心疼我?”
“呵呵……”夭夭白他一眼,“我偷偷窃喜可以吗?”
时瑾浅浅扬唇,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噢——?不心疼吗,那为什么……我能感觉到?”
夭夭懒得理他,直接躺在椅子上。
剧本挡脸,眼不见为净。
时瑾失笑,俯身,正要捏起她的剧本——
“让我进去!你们这群蠢货,让我进去——”一道女声很有穿透力地响起,“时瑾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