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扬唇,“落子无悔。”
“无悔的那是君子,而我只是女子。”夭夭悄咪咪放下三颗子,眯起眼,轻快地笑了,“废话少说,该你了。”
时瑾垂眸看向棋盘,忽然宠溺一笑,“好,依你,多少子都行。”
“……”这么好说话?
夭夭受惊若惊,压低声音凑过去,小声问道,“时瑾,你吃错药了?”
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关切。
果然,哪怕时瑾老欺负她,她还是习惯为他着想。
“为了节约成本,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都可能在拍戏。所以……”时瑾纤薄的唇微微上翘,不动声色地说道:“下棋的戏份已经有了。”
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忽悠她啊。
夭夭眨眼,反问,“那要导演干嘛?”
闻言,时瑾桃花眼里柔光更盛,纤薄的唇微动。
夭夭屏住呼吸,想要听清他说什么。
没想到,时瑾掀唇,小声说:“拍接下来的,注意你的眼神……”
话音刚落,时瑾似又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初初动情的摄政王。
按照剧情,现在应该是彼岸花与摄政王接触久了,思及他的过去未来,看着他时眼底闪过悲悯。
这个眼神很容易表现的。
因为,对待时瑾,夭夭一直抱着这样的情感。
时瑾的身世,他的冷漠,他的孤独,他的一无所有……让人既悲又惧。
也让她,心疼。
夭夭执子,却未落子。
她看向对面的男人。
那一刻,时瑾仿若与摄政王融为了一体。
眉眼如画,惊才绝艳,偏偏妖治不在,墨眸深处是绝顶的冰寒。
“咳咳……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
悲悯或者同情吗,夭夭……
宽大衣袍下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时瑾的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只是太过细微,没有人察觉到。
夭夭说起了台词:“你生病了,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在摄政王眼里,这样冰冷的话语足够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是的,他是有病的,与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他从未发过病,却也因此忘了自己是有病的。
摄政王第一次发怒,推开了白玉棋盘。
棋子坠地,裂开,犹如凋零的花朵。
“请王爷息怒——”群众演员很称职,适时地低头,颤抖,哭泣。
摄政王厉声道:“滚!”
众人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出去。
夭夭也跟着起身。
才走了几步,就被时瑾拉住了手腕,逼到了墙角。
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夭夭私以为时瑾还是很适合当演员的,这一幕早就排练过了。
“你抓我作甚?放开!”夭夭尽量显出怒意,不知道血色的美瞳会不会影响她的表现。
“本王不许你走——”时瑾吼道,声音轻颤,微哑。
那一瞬,那一声,似触到了夭夭心底。
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是有病的。”夭夭悲悯着说道。
她抚上时瑾的喉咙,按照剧本所言,笃定般继续,“你留下我不过是为了你的病,可是天命不可违,我也无能为力。”
“呵,夭夭……原来,你竟是这样看本王的……”
时瑾拽着她的手腕,指尖渐渐用力。
他削薄的唇泛白,紧抿。
双眸仿似充血一样猩红,隐隐地又似泛着阴暗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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