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很晚,途中星光璀璨。
司机开车开得很慢,稳稳当当,遇上红灯刹车,余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她有心让司机加快速度,可是看他年纪有些大,想了想又算了。
过了一会儿,余祎还是忍不住说:“叔叔,能不能稍微开快一点儿?”
司机好像听不懂普通话,看了眼后视镜,问余祎在说什么,余祎只能用粤语重复了一遍,司机这才点点头,嘴上应好,脚下油门却没有加大多少,仍旧慢吞吞的。
驶到隧道口,车中有手机“嘟嘟”叫了两声,司机目不斜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余祎担心他年纪大没听见,提醒他:“阿叔,你的手机有响。”
司机赶忙道了谢,不一会儿车子已经驶进了海底隧道,车流稀少,一路畅通无阻,司机终于加快了行车速度。
余祎只等快点过关回去洗澡睡觉,心头正在安排就寝步骤,突然一个急刹车,害她身体猛地往前一扑,她赶紧扶住车椅,还没有回过神,便听车外有人不停敲玻璃,用粤语在那里骂骂咧咧,语速十分快,余祎根本来不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将车停至路边,指着车尾同他们理论,又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起先还好好的,没多久却见对方突然开始动手,余祎眉头一蹙,并没有从车中下来,而是迅速拿出手机准备拨打999,站在车边的男子眼尖发现,用力拍打了一下车窗,猛地拽开了车门,一把夺过余祎的手机,将余祎给拖出了车,冲同伴喊:“有靓女!”说着还用力搂住余祎,不顾她的挣扎,掐住她的两颊将她的脸抬起来。
余祎双颊吃痛,又被对方箍得紧,丝毫挣扎不开,对方几人在那里哄笑调戏,言语轻浮露骨,余祎努力好半天,终于找准角度,抬起膝盖顶向他的要害处,两人距离近,她使得力气小,却还是让对方最脆弱的部位感受到了剧痛,一声嚎叫响起在路边,余祎的脸颊一得到自由,立刻大声呼喊“救命”,突然有一道声音盖过了她,司机挥手大喊:“少爷,少爷,是我!”
时间太晚,马路上并没有太多车辆,这头围着四五人有些醒目,路过的车主也没有留意太多,而随着司机的呼喊,终于有一辆从对面驶来的车打了一个方向盘往这头过来,片刻就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中下来的人,竟然是魏启元!
魏启元打量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余祎身上,扫过她泛着手指印的脸颊,又看了一眼她被对方用力拽住的胳膊,说道:“开个价,拿了钱就滚!”
对方吐了口唾沫,凶神恶煞地瞪视他,拳脚一触即发!
另一边,魏宗韬和魏菁琳早已赶到了永新集团的总部。
先前在别墅里用完餐,魏老先生把他们带去书房,谈了许久的公事之后,他问魏宗韬是否打算和余祎有进一步的发展。
魏老先生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不再注重门第观念,但真当见到余祎只有高中学历,从前还在棋牌室打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因此他只能说服魏宗韬。
魏菁琳起先帮腔魏宗韬,夸余祎:“连安杰都说余小姐漂亮,余小姐的模样确实是难找的,阿宗既然喜欢,爸爸就再等一等。”
魏老先生听完就皱眉:“古语说得好,以色事人,色衰而弛,她二十几岁,模样出挑难得,等到她四五十岁呢?阿宗,夫妻间还需要有共同话题,她没有学识没有阅历,日后更不能帮衬你,实在不是适合的人选,明天开始我帮你物色,魏家孙媳不求有多好的家世,至少她本身得有学识和能力,加之长相,占尽这三种的女人有许多!”
于是魏菁琳又开始帮腔魏老先生,说自己同学的妹妹刚刚留学回来,与余祎年龄相仿,魏宗韬等他们说完,才不咸不淡地开口:“按理我是晚辈,叔叔已经四十多岁,可能更加需要。”
魏菁琳语塞,表情有点尴尬,魏宗韬又说:“而且,我至今从未见过比余祎更好的!”
魏老先生险些就要发怒,就在这时,集团一通电话打来,他顾不得谈家事,挂断电话就让魏宗韬和魏菁琳赶去集团。
三更半夜,有员工站在集团顶楼的天台边缘,宣称要自杀。
魏宗韬和魏菁琳赶到时,集团楼下已经围堵了一群人,警方已经赶到,劝解了七八分钟,见对方情绪激动,又赶紧叫来谈判专家。
自杀者大声喊:“我今天死,就是魏宗韬逼死的!”
这句话喊得尤其响,楼下围观群众听不清,天台上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警员立刻询问魏宗韬是谁。
原来魏宗韬在进入董事局之后,最先做的事情就是调查永新集团之前项目失利的原因,揪出几只集团蛀虫,率先拿他们开刀,行动迅速,不留任何情面,几天功夫下来,魏启元的派系已经人心惶惶,有人乱了阵脚,有人立刻倒戈,旁观的集团高层再也不敢小瞧他,事事都开始配合。
这名自杀者,就是蛀虫之一,魏宗韬做事不给人留余地,他赶尽杀绝,使得对方无法在行业内立足,终于导致了今晚这样的局面。
对方说得滔滔不绝,简直将魏宗韬说的丧尽天良,毫无人性,魏宗韬站在天台门口,眉头紧紧蹙起,目光扫向对方站立的位置,那里看似十分危险,只要错脚就会跌下去,可能会摔得粉身碎骨。
他走上前几步,一名警员拦住了他想要问话,身后泉叔突然跑来,神色有些异样,魏宗韬眉头一皱,沉声道:“什么事?”
泉叔回答:“接到电话,别墅司机在送余小姐回去的路上遇到魏启元派人拦截。”
魏宗韬挑了挑眉,“别墅司机?”别墅司机打他的电话,而不是打魏老先生的电话?
魏宗韬正要冷笑,泉叔拿在手里还没挂断的电话中,突然传来一道声嘶力竭的喊声,那头在喊:“救命——”
魏宗韬一怔,表情倏地一变,猛地夺过手机放到耳边,那头连喊数声救命,紧张又急促,周围还有男子的笑闹声。他正要开口,通话突然就中断了,魏宗韬眸色顿沉。
那头的自杀者已经看见魏宗韬几人,情绪更加激动,又叫又嚷,怒气冲冲,却在转瞬间看到魏宗韬猛然投来视线,那道目光在黑夜中阴森恐怖,高高的天台上寒风阵阵,他突然惧怕,寒意遍布全身。
魏宗韬一步一步走向他,他忍不住往后退,警员们连声制止,已有人上前去截住魏宗韬,泉叔立刻挡住他们。
自杀者退无可退,再往后就要落空,警员那头已经混乱,抢到魏宗韬身边想要去拽他,魏宗韬看也不看警员,冷声道:“滚开。”
就在警员愣神之际,魏宗韬已经对自杀者说:“抓紧时间,赶紧跳!”
自杀者一怔,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你别以为我不敢跳!”
魏宗韬已经极其不耐:“马上跳!”
他的声音骤响,惊得自杀者脚下一抖,后脚跟倏地离开地面,重心立刻不稳,他惊叫一声,立刻想要往前扑,却已经来不及,喊声穿破夜空,响彻永新集团楼顶。
魏宗韬转身就走,面色阴沉,脚步极快,没人有时间顾得上他,片刻他就已经到达楼下,周围已经蹲守了一群记者,闪光灯不停闪烁,摄像机纷纷朝上,记者心有余悸,报道说:“……幸好下方有一个平台,不知道那位先生现在如何,稍后我将为您带来更为详细的报道……”
魏宗韬已经坐进车里,嘈杂的议论声已被挡在车外,他道:“五分钟!”
泉叔一脚油门踩到底,风驰电掣般冲向前方。
那头马路边,魏启元以一敌二,西装已乱,嘴角已有伤痕。
余祎和司机被对方钳制在旁,无法逃跑,更无法求助,余祎闷声叫着,捂在她脸上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她已经感觉疼痛,对方在她耳边恨声骂:“敢踢我!”出口的话污秽不堪。
突然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其中一名男子接通电话,听了一声后立刻朝同伴使了使眼色,现场混乱,余祎和魏启元根本没有注意到,只在转眼间,打斗突然被对方中断,捂在余祎脸上的手突然撤离,余祎刚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就觉后背一痛,一股大力将她推向前方,她叫了一声,随之撞进了一具胸膛,对方条件反射地抱住了她,被她撞得连连后退,四名男子火速返回车中,还没有坐进,便见后方一辆轿车突兀出现,车速过快,似乎连风声都被划得刺耳,刚刚停下来,就有人踏出了车外,在众人还没看清来人之时,便觉一阵风过。
魏启元抱住突然撞来的余祎,连连后退,最后撞到了车上,听到怀中传来一声低叫,他正要查看,突然就觉周围光线猛地暗了下来,气压骤低,他还没有抬头,肩膀便是一紧,怀中的余祎被人大力扯出来,他的怀抱刚刚一空,腹部就猛地一阵剧痛,“咚”的一声,他被人踹倒在地,痛得无法爬起!
余祎被人捧起脸,视线上移,她的心跳过快,刚才害怕紧张,此刻还没回神,见到面前的人,她怔怔道:“魏宗韬……”
魏宗韬眸色暗沉,脸色极为难看,手指下是余祎印有指印的脸颊,他轻轻抚了抚,又把她下滑的裙子肩带拎回原位,视线转向地上的魏启元。
魏启元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疼痛缓和,他怒视魏宗韬,喝道:“你疯了!”
魏宗韬脸部肌肉一紧,迈开脚步就要上前,余祎摁住他的胳膊,赶紧道:“他刚才帮我!”
路上并没有见到行人,不知是谁报的警,余祎刚刚说完这话,就已经有两名警员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几人被请回警局,四名闹事者早就已经消失了。
警局里,余祎努力回忆那四人的长相:“有一个身高一米八,平头方脸。”当时太暗,又乱七八糟,她只能记住对方大概的长相。
警员奇怪道:“那两位先生又为什么会动手?”
余祎侧头看向坐在另一桌的魏宗韬和魏启元,蹙眉道:“误会而已。”
魏宗韬不是莽撞的人,误会鲜少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回答了警方几句话,不由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那名司机,若有所思地回答道:“我接到一通电话。”
而那头的司机却对此否认,他把自己的手机交出来,通话记录里根本没有魏宗韬的电话号码。
案件还需要近一步调查,时间已经过了两点,几人走出警局,此刻都已经慢慢平静。
司机规规矩矩的道了别,开着车就离开了,没有人去拦他,魏宗韬问道:“你怎么会在那个时间经过?”
魏启元回答:“属下打来电话,说有人自杀。”自杀者是他的人,受项目牵连而被魏宗韬赶尽杀绝,他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就赶去集团总部,谁知在半途遇见父亲的司机。
他们都不是傻子,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有数,魏启元瞥了一眼余祎,冷笑道:“是个麻烦!”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余祎已经平静下来,脸上和胳膊上还有些痛,她皱着眉头坐进车里,联系前因后果,觉得巧合太多,可是她一时之间无法理清头绪,不由问魏宗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上红痕醒目,胳膊上也有被人掐过的痕迹,新裙子已经又脏又皱,头发也有些乱,来时漂漂亮亮,走时狼狈不堪,遭逢此事,恢复神速,不惊不惧,平静狼。
魏宗韬一把抱她入怀,擒住她的脸,一言不发地看了片刻。车中静谧,行驶得缓而稳,路灯一道一道晃过去,光线一会儿洒在余祎的脸上,一会儿又悄然撤离,将那手指印衬得刺目无比。
魏宗韬无声无息吻上去,顺着指印细舔,湿湿的热气一层一层覆上余祎的脸颊,疼痛的地方渐渐酥麻。
余祎的脸很小,他几口就能将她吞下,舔完左脸又舔右脸,余祎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用力推他说:“别!”
魏宗韬却根本不听,不管车中环境,不管前方有人,他舔过余祎脸上的每一处,呼吸始终平稳,余祎挣不开他,只能小声让他松开,魏宗韬说了一句:“明天看报纸就能知道。”
余祎还没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先前的问题,脖子上突然一麻,她闷叫一声,魏宗韬已经在往下舔,低沉的声音听来像是幻觉:“他两只手都有碰你,我会叫他好看!”
余祎躲不过,湿麻还在继续,她只能轻骂:“变态……”
月色下,车行悄静。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aque扔了一个地雷,感谢生活真滋味扔了一个手榴弹,C3冲MUA~太破费了,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