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历2508年5月16日。第三星域，不稳定空间带，军事缓冲区，黑域。

朱棣脸上的笑意凝固，惊异的看着龙启从，手中的报告也不自觉的放下了。借几个人不过只是小打小闹，就是借出去欺行霸市，敲诈勒索，朱棣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借到战舰之上，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龙启从要借战舰。

朱棣不得不严肃的对待这件事情。借人没什么，无非就是借几个人，帮些忙而已。就是借出去欺行霸市，敲诈勒索，朱棣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战舰毕竟是战争机械，一个孩子要用这个东西。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你要借战舰？”

朱棣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确认一遍。龙启从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做解释。朱棣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

“可以说说，出了什么事情么？”

龙启从想了想，说道：“我有一个朋友，被人掳走了。我担忧她的安危，我要去营救她。”

朱棣不由苦笑，说道：“女的吧？”

龙启从也不隐瞒，点点头。朱棣旋即一笑，她算是知道了龙启从来这里的目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也是，要是对着寒绯说，要跨域两个宇宙，只为了找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怕是没有一个女人听了会舒服的。

嫉妒嘛。哪个女人都多少会有一些。

不过这些不是朱棣要考虑的事情。朱棣敲着桌子，思考着方案。许久才说道：“这个战舰，我不能借。”

“什么！”

龙启从没现过朱棣会拒绝自己，惊讶之外，也找不出什么别的情绪。硬要说的话，还有几分怒意。

朱棣手一伸，安抚住龙启从，说道。

“这次，我和你一起走。星凰的舰队一起走。”

缓了好久，龙启从才弄明白朱棣的意思。却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这一次，龙启从意识到，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都走？这里不管了？”

朱棣摆摆手，说道：“我的任务只有保证你的安全。其他的都是满足你的要求，你竟然不在意所谓龙族宝藏，我们也就没有必要逗留了。交给牧域的那些人吧。他们恨不得一天来十几趟，像是我要抢他们东西一样。”

龙启从点点头。

消息传达下去，牧域四家火急火燎的冲到朱棣的办公室。脸上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兴奋的问道。

“朱棣大人，您要走了吗？”

朱棣嘴角跳了跳，颇为无语的说道：“是啊。情况有变，我们要放弃任务提前返航了。这里只能交给你们处理了。”

“嗨呀，那正是太可惜了。”

朱棣看着他们四个脸上那一份掩饰不掉的狂喜，不愿意和他们多废话。

“行了，行了。一个个的，等我走了之后再庆祝。回去尽快增派人手，完成交接事宜。两天之内，星凰的人就要全部撤走。别到时候，人手空虚，被人趁虚而入。我们不管的。”

几人连连称是。

龙启从觉得好笑，几个人哪里像是什么家族家主，联盟盟主，势力首脑之类的大人物。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个活宝呢？

也许是长期宇宙航行导致的吧。人瘪长了，是容易出些精神不正常。可以谅解。

朱棣向四人挥了挥手。四人才连忙告退，回去各自准备增派人手。只是，从他们四人离开朱棣办公室的一瞬间。

强烈的火药味，弥漫开来。龙启从意识到，星凰中途退出，对于牧域四家来说，既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坏消息。

根据某不知名的学者，提出的黑暗森林法则。

四人此刻就是猎人，谁都担心对方率先发难，夺得先手优势，独吞血石矿脉。以往有星凰在，自然不必担心这种事。

如今星凰退局，剩下四家，任意一家都不具备威慑其他三家的绝对实力。

龙启从开始好奇，牧域四家在星凰离开之后，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只是好奇归好奇，却不能留下来，观看四家博弈。

这天夜里，龙启从门前来了一

个特别的客人。

打开门，看见一对车灯。定睛细看，是东方可儿。她背着双手，有些腼腆，目光躲闪，似乎很害怕和龙启从对视。

“请进。随便坐吧。”

初九和陈诗瞳都已经回房间睡觉了。龙启从只能亲自动手，给东方可儿倒茶。东方可儿接过茶杯，捧在手心。

手指摩挲着茶杯，没有动。

龙启从怀疑，这姑娘怕不是害怕我茶里下了药？我可是要当伪君子的，要是给女孩下药，不就装不成了吗。

“这么晚来找我，有事么？”

龙启从问道。话刚出口，东方可儿就几分含羞，几分嗔怒的瞥了一眼龙启从。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东方可儿左右看了看，确认旁下没有别人。又看了龙启从一眼，眼眸含羞，说道。

“我听说，你们要走了。”

龙启从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

“对，星凰两天之后，将从丰饶星撤离。我也要跟着星凰他们一起走。”

东方可儿沉吟了片刻，回想起东方家主的种种，心中愤恨万分。

方才，那个老头找到可儿，既然让自己孙女出卖色相，去勾引牧家公子。说什么，两家结成连理，什么为了可儿幸福。

可儿听了只想吐。强忍着恶心，接口需要时间考虑，送走了那老头。可儿思虑再三，来到了龙启从门前。

“少主，那我呢？”

龙启从一下没听清楚。东方可儿的声音太轻了。可儿却因为羞意，不愿意再重复一遍。

同样是牺牲色相，同样是出卖肉体，同样是送葬幸福，可儿宁愿选择龙启从。至少，龙启从看上去，更加温文尔雅。

更加平和，更加谦逊。再一众公子纨绔的衬托下，龙启从简直就像是再贫民窟里长大的落寞贵族。

龙启从看到东方可儿这副样子，才终于想明白了。这是可儿迟到的答案，好在还不算太晚。

龙启从笑着说道，伸出了手。

“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