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历2507年10月16日。第二星域,星凰自治州。
龙启从看了看男子,又看了看玉面蜘蛛。
她的眼睛空洞,且暗淡无光。眼瞳中深深的恐惧,龙启从可以清楚的体会到。
走到女孩的面前,龙启从缓缓地伸出手臂,在女孩惊恐的眼神中,触摸上女孩的脖子。龙启从轻轻的摩挲,擦掉一层遮瑕粉。
露出的部分泛着成片的血点。女孩吃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但是却不敢乱动一下。她畏惧得看着男子手中的项圈,仿佛那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痛么?”
龙启从问道。女孩微微一怔,眼神恢复了一丝光彩,她看着龙启从的眼睛,在其中看不到一丝凶恶。女孩的心跳动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嗯。”
女孩的声音很轻,但是足够龙启从能够听清。龙启从对她投以安慰的眼神,收回手,转过头对男子说道。
“抱歉,我们不用这些。”
男子缓了一会才想明白,说道:“喔喔,懂了。小爷是想上奴隶契约术式,我们立刻就......”
奴隶契约术式是一个术式门类,有优点,也有缺点。就像是曾经的“额叶摘除术”一样,这种术式会给奴隶造成不可逆的脑损伤。
所以,多数买女奴的人,都不喜欢这种术式,原因无它,谁也不喜欢玩一个莫的感情的人偶。
男子一开始也就没有考虑准备奴隶术式。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启从打断。
“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说,我们什么都不要。”
反应了两秒钟,男子才回过神来,惊讶的说道:“小爷,这畜牲,野性未失,我担心她暴起伤到你。”
寒绯眉头皱起,厉声说道:“你是在说,我星凰无能,看着小从遇险?”
男子浑身一震,脊背都凉了。心中惊骇道:怎么把星凰给忘了。但是旋即一想,你星凰再厉害,能护到床上去吗?
谁买女奴是不是为了到床上去?在床上出事故的上流人士,每年都
有一个团。
男子虽然只是经营珍惜的野生的动物买卖,上流社会的圈子,他也多少了解一点。
买女奴的还算好的,那些上流人士,那个不是包她一二十个情人的?玩了几年,腻了直接像丢垃圾一样,抛弃。
有些还是月抛型。最极品的,谁来都是一次性的,后来感染了恶性性病,刚死不久。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只是,为顾客担心,担心。”
寒绯盯了男子几秒,才说道。
“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男子吓得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其他的人,见男子已走,也不多留,向星凰一众人鞠躬告退。
龙启从笑着问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摇了摇头。
“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龙启从疑惑的看了女孩一眼,看她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隐隐的有种怀疑,倒不是对她的不信任。
“你不会是什么公主吧?”
买个失忆的奴隶,结果真实身份是公主。这种桥段,不正是小说中,不厌其烦反复上演的嘛?
龙启从如是想到,随口开个玩笑,也没有多想。
但是寒绯却认真的思考起来,仔细想想,觉得这事有问题。过于久远的记忆,寒绯需要一些时间回忆,点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我记得,以前好像却是有一个蛛人族的国家,昙花一现过。”
“什么?真的?不会给我说中了?”
寒绯随即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至少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
一千年?说长不长,对于国家而言。说短不短,对于个人而言。这样长的时间跨度,即便是脑补能力强如龙启从,也没有办法为她的公主身份想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不是公主都是小事。”
这话从龙启从口中说出,却是差那么一点
味道。仔细想想,星凰和德莱格两家,不正是“王侯将相有种”的典型代表嘛?
准确的说,两家都是有十分明显的遗传特性。星凰自不必说,遗传都绑定上了性别。德莱格的情况虽然好一些,还不是因此分成了宗家和分家。
龙启从说这话,颇有几分得了便宜卖乖的意思?竟然女孩没有名字,那当然要给她取一个名字。想了许久,也没有好的主意。
总不能叫作蜘蛛人吧?
“初九?你以后就叫初九怎么样?”
女孩呢喃着自己的新名字,点了点头。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向着龙启从鞠了一躬。
龙启从一笑,事情都办完了,自然就要离开了。
星凰的钱自不必当场结清,也没有人会担心星凰赖账。范德财自己乖乖的将钱款结清之后,离开房间,便自觉的告退。
龙启从向他挥了挥手。
寒绯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范德财心猛地震动,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的回复到:“我,鄙人,姓范,范德财。本地,帝豪集团董事局主席。”
寒绯点点头,不多说话。范德财,无处安放的手,到处抖。等了许久,不见寒绯吩咐什么,范德财这才明白,这是等着自己走。
随即,范德财猛地一鞠躬,便快步离开了。龙启从笑着摇摇头,明明寒绯什么承诺都没有给出,哪怕是空头支票也没有给出一张。只是单纯的问了名字,范德财这就满足的不得了。
不怕自己被当成傻逼诓骗吗?
话说回来,范德财他也要值得诓骗才是啊。范德财大概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值得星凰诓骗。
也不过才区区十亿。
龙启从不懂范德财到底是个什么心态,想了一会没有得出答案,便放弃了。回过头,看到跟在身后的初九,发灰的简单麻布衣服,生硬地套在身上。
方才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初九身上的“衣服”显然有些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