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做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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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漫步到了船舶停靠的码头,船家们见这样倒霉的天气竟还能招揽到生意,均是聚在路旁各自卖力的吆喝。蒋应绾不愿深入人群,让徐翰菁在第一家租了一张小船后,便划着往湖心而去。只是此时浓雾依然弥漫,能见度极低,徐翰菁划了一会儿,两人便完全置身于大雾之中。

蒋应绾轻拢慢捻,一首清曲破空而出,徐翰菁索性收桨,静静地聆听起来。烟雾霭霭,在两人周围蓄意萦绕,宛如天上人间。如若没有浪花拍打船身的潺潺水声,此时倒像是在“广寒宫”的云海里划船一般。

“鼎湖当日弃人间,破敌收京下玉关,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

蒋应绾边弹边唱,曲调柔媚婉约,琵琶声轻轻扬扬,穿透迷雾,在广阔的湖面与波动的水声交辉相映。徐翰菁缓缓闭起眼睛,细细品味之际,竟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缠绕心间,就好似蒋应绾其实唱得是她自己的身世一般。

虽然他不知道蒋应绾所唱何曲,可是心中念随声转,似乎能意会她的心境一般,但觉歌声中忽而欢愉缠绵,忽而又无奈哀怨,不禁就让他想到了白居易的《长恨歌》。于是心中默念其中一段还能记起的诗句,竟隐隐和这琵琶声节拍吻合,便忍不住跟着轻哼出来。

蒋应绾一怔,随即闭口不唱,只是手中琵琶却依然没有停下,两人一弹一唱,弹的固是缠绵细腻,唱的也同样是声情并茂。就好似事先约好,又或是心有灵犀一般,竟配合得天衣无缝,直到一曲终了。

“原来这世上当真还有‘伯牙子期’之交,先生便是应绾的‘钟子期’了!”蒋应绾嫣然一笑,百媚横生。而在徐翰菁看来,自两人相识起,似乎她这一笑才是真正的发自内心,就连眉心处那抹淡淡的哀愁也被抚平了。

“我只是瞎唱而已,主要还是蒋小姐技艺高超,能时刻变换曲调来配合我。”徐翰菁笑道。

“我所弹之曲,是吴伟业所著的《圆圆曲》,此曲便是模仿《长恨歌》而来,只是吴伟业能够广师前人,兼收并蓄,融会贯通,这又是常人所不及的了。”蒋应绾言语间显是对那吴伟业甚为推崇。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这倒偏偏让我赶了个巧!”徐翰菁说道。

“两曲讲的都是一般故事,先生如不是窥破我的心思,又岂会偏偏选中了《长恨歌》呢!”说完,眼神中竟透出一股自怜自哀的神情来。

徐翰菁很想问她身上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往事,只是碍于别人隐私,又兼之两人关系还没好到能够毫无顾忌的畅谈心事,于是便缩口不问。眼前这个无论是言语姿容,又或是思想风貌均符合古典气质的美女,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娇躯下,偏生又带着一股几分刚毅,令人又敬又怜的精气神,从而造就了这份独特的魅力。

念及此,徐翰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份怜惜之心,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脱下外套,轻柔的披在了蒋应绾的身上,接着拉了拉领口,遮住了蒋应绾那对被冻得通红的耳朵。

......

时间过得很快,这日,金融学院的院系晚会如期在学校的小礼堂举行。

台下座无虚席,台上灯光璀璨。各班经过精挑细选出来表演的同学更是使尽浑身解数,载歌载舞,引得场内欢呼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被渐渐推向了*。

此时的徐翰菁正闭眼坐在后台休息室里,双手凌空虚比,默记曲谱。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节目间隙,漂亮的女主持走到台前,笑着说道:“感谢11级金融3三班的同学们带来的精彩演出,看到大家的表情,我知道你们对于本次晚会非常满意,可是,好像还缺少了点什么......”就在这时,台下一阵阵喧哗,女主持笑意不变,继续用清脆动听的嗓音说道:“没错,没错,原来大家都等待了一晚上,不用我提醒!既然这样,就请用你们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请上我们今晚最大的“偶像”,徐,翰,菁!”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中还夹杂着一声声“徐翰菁,徐翰菁!”的喊声。

“呵呵,看来他在你们学校还挺受欢迎的!”

没想到纪延浩和冯毓卿也赫然出现在了礼堂的最后一排。

“哼,他的声势越来越大,真不想看他这样继续嚣张下去。”冯毓卿冷笑道,语气中多少有些埋怨纪延浩的意思。

“可是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台上表演,接受掌声,却拿他没有办法,你,胜不了他!”纪延浩带着微笑,一语双关的说道,不过言语间同样不那么客气。他在敲打冯毓卿,让他明白没了自己,他却连和徐翰菁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冯毓卿真的很想说“我去年买了个表!”,可是,纵使有万般的不情愿,不甘心,万般的不愤情绪,他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单凭自己,确实没有资本和徐翰菁对抗。

纪延浩看他脸色一如往常,拳头却紧紧的握了起来,于是便笑着说道:“昆德拉在“绝望假设”里说,如果哥伦布在今天这个存在着上千家航运公司的世界上,他还会是那个辉煌的传奇吗?如果莎士比亚所处的时代没有剧场,他又会去写什么呢?同样的,如果没有股市这个战场,那么徐翰菁又算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伴着全场的惊呼,场内灯光全部熄灭。众人霎时眼前一片黑暗,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走到了舞台正中央。

突然一束白光打在了他的身上,只见一身黑色礼服的徐翰菁丰神俊朗,嘴角兀自挂着浅浅的笑意,微微躬身,向观众行了一礼,便往钢琴所在的地方走去。突然,全场又是一阵黑暗,待得徐翰菁走到钢琴边,那束白光再次亮起,将他和钢琴完全包裹在了里面,一时间如梦如幻。

“哇——好帅啊!徐翰菁!徐翰菁......”

随着几个女生的尖叫,全场再次沸腾起来。

坐好以后的徐翰菁摆了摆话筒,徐徐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总是问我这么神秘的在忙什么?我笑着没有回答,其实我的心里却在说‘我在偷偷的躲着练琴,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接下来这首歌便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我想给你的一生一世的承诺,做你的男人!”

徐翰菁话音刚落,一阵“玫瑰花雨”纷纷扬扬的从他头顶散落下来,“就让这些玫瑰花瓣做我们的见证吧!”

“哇噢——”

刚刚沉寂下去的观众再度陷入了疯狂。没错,等待了一晚上的他们,要的就是这样令人激动不已,难以忘怀的结尾。

“哇塞~好浪漫啊!是谁?徐翰菁在向谁告白,我的天啊,太幸福了,太羡慕了~”

坐在人群之中的陆雪琪、闻人子莹和陈雅静均是心中“咯噔”一下,因为她们三人都问过徐翰菁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此时三人心中均是同一般想法:“原来这首歌是送给我的!”

这时,舒缓轻扬的前奏从徐翰菁指尖飘荡开来,嘈杂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均是静静的聆听。

“东京,纽约,每个地点,带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铁!散步,逛街,找点音乐,累了我就帮你提高跟鞋......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人会变老,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当徐翰菁第一部分唱完之后,台下竟一片沉寂,既没有掌声欢呼声,也没有相互说话的议论声。众人均是沉浸在这柔情似水,却又饱含深情的歌声中,随着婉转悦耳的钢琴伴奏,纷纷被勾起了那段埋藏在心中的往事。

其实,这要归功于徐翰菁聘请的专业指导人士针对张信哲的歌声线细,混声假声频繁交叉的特点,给他进行的“针对训练”。而身体进入“练气”阶段的他,虽还不能调动内气,可是对于“声出丹田”这样简单的技巧,还是得心应手的。否则,今晚也就不会有这样震撼的效果了。

而不知是谁带的头,男生们鱼贯站起身来,跟着徐翰菁一起开口唱起了第二段:“每天都要和你过情人节~星光,音乐,一杯热咖啡,只想给你所有浪漫情节~让我,做你的男人,24个小时不睡觉......”

大多数男生都是闭着眼睛,引吭高歌,心中顿生男子汉的豪情。有些人心里想着已经错过了,放手了又或是刚刚走进自己心里的那个她,情到浓处,更是忍不住悄悄流下了热泪。不止这些大老爷们,女生们也是被感动得手捧花心,双目泛红。

据说,当天晚会结束之后,在场的不少单身男女都结束了单身生涯。不知是因为男生们都受到了徐翰菁行为的鼓励,大胆的去向心仪的女生告白。还是因为女生们都被打动了心里那层最柔软的的地方,所以才让爱情来得那么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琪莹二女同样是泪流不止,她们都听出了徐翰菁歌声中的爱意,她们也好想站起来,大声地去回应,去告诉徐翰菁,她们也愿意做他女人。

而陈雅静虽然没有流泪,却伴着徐翰菁的歌声,回忆起了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军训时他故意假摔让自己取胜,还是他陪着自己回家的情景,又或是那个措手不及的初吻......陈雅静不知道的是,她脑海中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在现在这个环境中,不断发酵,宛如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底对徐翰菁最后防备的那道大门。

此时的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缺少了徐翰菁,她的生命将不会完整,也将不会再有精彩......

徐翰菁一曲终了,十分钟前还火爆热烈的气氛这时却陷入了淡淡的惆怅之中。

直到那个举止端庄的漂亮女主持再次走到前台,“太美妙了!刚在在后台我有悄悄的落泪,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总之,从此以后,咱们金融学院又多了一个‘情歌王子’!”顿了顿,她继续说道:“难道大家都不想知道我们‘情歌’王子表白的对象吗?我想她一定在现场吧!”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最快反应过来的学生们立即高声喊道:“上台去!上台去!”一时间声音震耳欲聋。

徐翰菁也是微微一怔,跟着眼神扫到了陆雪琪等人所在的位置。

“雪琪姐,快上去吧!不要辜负了翰菁哥精心为你所唱的歌曲,你就是最幸福的女人!”闻人子莹低落的看着陆雪琪说道。

陆雪琪朝她甜甜一笑,刚想起身,却看到她强作欢笑,哭得红红的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那份浓浓的羡慕、向往还有委屈,心中一疼,赶紧抓起了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如心有灵犀一般,闻人子莹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意,扑进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坐在过道位置的陈雅静悄悄瞥了一眼陆雪琪,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紧张的情绪,一咬牙,便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她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袭过,然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背影。

没错,这人便是周黎!

只见他在各种惊呼,议论声中,笑呵呵的快速跑上了舞台。

“谢啦!”徐翰菁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什么情况啊,搞什么飞机?徐翰菁说的那个‘她’是个男人?”

“不是吧,这么粗犷的男人,居然还是个‘受’?”

“老子以后肥皂掉地上,不敢捡,不敢捡啊!”

面对越来越大声的议论,周黎抢过正一脸迷茫的女主持手中的话筒,嘿嘿一笑,霸气的说道:“不要用你们不靠谱的猜测来挑战我的脾气,那会让你们死得很有节奏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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