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爷很想握紧孙女的手,奈何身体太虚,没力气,喘口气都觉得费劲。
内心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这回见到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浊泪未干,内心激动久久不能平息,元老爷深情仰望十八岁风华正茂的孙女。
发自内心笑了。
“孩子,让你漂泊在外多年受苦……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妈……”
简单的话语让鱼欢鼻头发酸,眼眶发红,有一种想哭的强烈冲动,摇头说不出话。
“咳咳咳!”
元老爷咳嗽两声,心口剧痛,瞳孔骤缩,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语气急促。
“作为补偿……爷,爷爷把元家留给你,你要快乐,要好好活下……”
滴——
随着一声冰冷的机器声响,心跳检测仪上的上下起伏的波动线,骤然变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无限延伸。
人已经走了!
老人依旧看着鱼欢,脸上挂着笑,是如愿以偿,也是心满意足。
手完全失去力气,一点点变凉,慢慢的,无力地从鱼欢手里滑落砸在被子上,鱼欢心咯噔一声下沉。
褚西礼和傅丞闭上眼睛。
“歪?”鱼欢嗓音哆嗦,“您怎么不说话了?”
她不傻,心里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又不敢相信一个生命就这样不知不觉间没了。
心口那块难受得很,不是不舍得,是慌张,也是害怕。
第一次直面死亡,鱼欢浑身直哆嗦,不甘心地抓住元老爷的手一个劲呼唤。
“您说话呀!说话!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您忍心就跟我说几句话?”
褚西礼上前拉起人,“别闹,人已经走了。”
“不会的。”鱼欢挣扎,“你松开我!是仪器坏了,爷爷还有气息的,他没死,他没有死!”
用了好大力气就是挣脱不开,摊在褚西礼怀里,滚烫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刚才还好好的,明明刚才还好的,怎么会突然死了,我不相信呜呜呜……”
褚西礼抱紧人。
傅丞心里也不是滋味,转身出去,再不开门,那些人都要怀疑他们在里面谋财害命了。
“老爷子走了。”
门打开后傅丞刚撂下一句话,一群人先是一愣,随即不约而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卧室。
七八个保镖硬是没有拦住。
“是真的,心跳都是直线,人这回真的死了。”不知道是谁率先低估了一句。
顿时间一片哀嚎。
“老爷子你怎么这么走了——”
“干爹——”
“二伯——”
管家冲到床边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在元家几十年,感情比家人还亲。
“咳。”
傅丞低声吩咐保镖。
“你们待会机灵点,谁想伤害老爷子床边的那位白衣女孩,不管三七二一直接摁倒。”
保镖是元家的,听命于元家家主元老爷,傅丞刚从卧室里出来,又是褚少的好兄弟,代表的就是元老爷和褚少的双重命令。
保镖领命,“明白。”
耳边全是哭声聒噪得很,怀里人更是软弱无力,哭到抽噎?
褚西指腹擦掉鱼欢的眼泪,拍抚后背,凑到她耳边提醒。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一屋子人想跟你抢家产,都在等你发落,你给我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