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礼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道:“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会和你在孤儿院相遇吗?不是我被拐,而是我受不了家里的冷落,离家出走迷了路。”
鱼欢不理解,“冷落?”
“不瞒你说,我成长在一个父母没有爱情的家庭,他们看上去恩爱,实则……”
褚西礼顿了一下。
“我并不觉得举案齐眉是多好的爱情,生疏客套,官方又虚伪,永远隔有一层距离,受他们影响我自小就不相信爱情。”
家庭会影响一个人的三观。
有些人的童年能暖一生,而有些人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补救。
鱼欢大致明白褚西礼的意思了,眼底的星光暗淡下去,“你既然知道我妈妈和你父母之间的事情,你是不是怪我妈妈影响了你的家庭……”
这终究要成为他们之间的天堑吗?
褚西礼没有责怪的意思,“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和你我的母亲无关。”
更何况——
她又不是元家真正的小姐。
怪也怪不到她头上。
“我也这么觉得。”和鱼欢的观点达成一致,“都是褚祁良的错,愧对我妈妈和你妈妈,还害得我损失了一个弟弟。”
“什么?”褚西礼变了脸色,“他们之间有孩子?”
指的是褚祁良和傅因瑜。
鱼欢惊讶,“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说我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吗?不过很遗憾孩子没留下来,妈妈在国外的时候流了……”
“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褚西礼抓紧鱼欢手。
当年傅因瑜出国一年,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如果当年的孩子没有流,而是生活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
母亲知道了会疯的!
他好长时间不说话,似乎在发呆,看上去愣愣的。
鱼欢催促,“继续说呀。”
“说什么?”
“……就是说我为什么喜欢我。”
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褚西礼回过神来继续,“诚然,小时候遇见你是一件极其倒霉的事情。”
鱼欢挣扎要抽回手。
被褚西礼抓紧挣脱不得,眉目舒展,“但不得不承认痛往往伴随着快乐,那三个月是我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学习,想做什么就做,热闹非凡。”
俗气又野性。
和家里的冷漠迥然不同。
“我当年是非常讨厌嚣张跋扈的你。”褚西礼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回到褚家这么多年,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鱼欢窃喜,“真哒?”
“嗯,你揍了我三个月,算不上我心里的白月光,却一直特殊,让我多年念念不忘。”
话很好听。
鱼欢看一眼手链,再用眼神细细描摹褚西礼俊美的容颜,面颊越发红润。
“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吗?”
褚西礼不解,“不然呢?我把话说的还不够直白?”
这个笨蛋!
他长这么大都没说过这么矫情的话!
鱼欢有一种错觉。
“我感觉你喜欢的是童年回忆,是在寻找一抹安慰,是沉溺在当年元小七带给你的特殊经历里,而不是单纯的喜欢现在的我……”
她和小时候几乎是断层的。
完全不一样。
就像两个完全独立没有共同点的人。
“笨蛋。”褚西礼笑出声,“你是觉得我会认错人?还是觉得你和小时候的元小七是两个人?没有那么复杂难懂,你就是你,我喜欢的就是你。”
鱼欢是一个没有主张的人,被说服,或许是这样,心里那点隔阂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想起过去的经历……
“我就当你同意了?”
这一次鱼欢没有闪躲,褚西礼终于心满意足地给她带上手链。
“记住,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鱼欢眉眼弯弯,小声嘀咕道:“才不是,我永远是我自己的的。”
“你说什么?”褚西礼站起身,跪时间长了腿麻没站稳,直直往鱼欢反向倒。
“歪!”鱼欢上前扑了他满怀。
坚实有力的臂膀抱住她娇小的身形,低头蹭在她耳边,“亲爱的元小姐,你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没有,我是看你倒了,扶你一把,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为什么他总是瞎理解。
褚西礼轻啄一下鱼欢明媚侧脸,“想抱可以直说,现在关系变了,别说抱,做其他事情也很合理。”
俊脸一点点靠近。
猜到他要做什么事情,鱼欢小脸爆红,避开褚西礼,埋头在他胸膛蹭一蹭。
“别闹,你别这样……”
好害羞。
褚西礼本想逗逗他,被软绵绵的声音弄得心酥,捏捏鱼欢小巧的耳垂,“亲一下都不给?”
鱼欢哄耳朵红到脖子,心里蜜样甜,同时羞死人,“周围好多人……”
第四层没有其他顾客,但每个店里都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盯这边。
被其他观看是影响体验。
褚西礼打横抱起鱼欢离开,“好,先回家。”
鱼欢顺势抱住人脖子,乖乖靠在他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被满满的安全感包围。
当年妈妈和褚祁良仅用半个月就确定了关系,她和褚西礼……
如果排除褚西礼半个月的出差时间,也差不多是半个月,再排除冷战的时间就更短了。
傅丞赶过来正好看见二人离开的背影,双手叉腰,“难得,真成功了。”
他说什么来着。
“告白嘛,没有那么苦的,眼睛一闭一睁,几句话一说就行了。”
.
天色渐晚,热度总算减下来,元自校和二夫人园林里散步,远远看见褚西礼包着鱼欢回来。
二夫人捂嘴笑,“你快看,和好了。”
元自校看一眼简直没眼看,“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关系就是乱,上一秒还在和其他女人闹绯闻,下一秒又抱在一起了!”
拉着二夫人离开。
“二叔不太高兴。”鱼欢轻轻推一下褚西礼,“你放我下来,被其他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褚西礼大步前进,“没人敢说。”
城堡。
令褚西礼满意的消毒鞋柜里有一双给他准备的拖鞋,换上脱下,抱着鱼欢上二楼进入卧室。
踢上门,放下人,将人抵在门后靠得紧紧的,一双黑眸只狗狗盯着眼前人。
宛若饿狼看见了肉。
鱼欢想要逃跑,“怎、怎么了?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她没说错话,也没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