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明眸熠熠生辉,紧盯着法空:“你不会是要害我吧?”
法空失笑。
李莺哼道:“我一旦当了明王爷的护卫,就落下了把柄,将来有人发现了的话,岂不正是私通大永?”
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微妙,尤其是涉及到端王。
御史们正嫌没有攻击端王的借口,如果被他们知道了,一定欣喜欲狂,紧揪住不放,从而把端王驱逐出争夺嫡位之列。
而想要打击端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剪其羽翼,从而让端王没了指望,没了依靠,才会死了心,彻底的老实下来。
自己便是端王最重要的羽翼,自己自是首当其冲。
法空笑道:“你呀……,我真要出手,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
“我还有什么破绽?”李莺道。
法空摇头笑道:“我暂时还从没想过这个。”
李莺斜睨他。
法空道:“说不定便是你最好的突破机会,毕竟在大乾待得太久,出去看看,眼界一开则感觉不同,心境也就不同。”
“我这一次能突破?”李莺问。
法空笑着点头。
李莺想了想,慢慢点头:“行罢,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法空道:“此行还是有点儿危险的。”
李莺精神一振:“会碰上顶尖高手?”
法空点头。
李莺好奇的道:“有人要刺杀明王爷的话,到底是谁的人?其他的皇子?”
法空摇头。
李莺道:“不是其他皇子,难道是大云?”
法空摇摇头。
李莺沉吟着说道:“难道是我们大乾的高手?……还不是?……那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要刺杀明王爷了,……个人私仇吧?”
她皱起眉头。
如果是个人私仇的话,那实在很难猜到。
法空撇开这个话题:“先去一个月吧。”
“一个月就行?”
“太久了你也不能安心呆着。”法空道。
他觉得李莺在那边呆一个月是最恰当的,李莺毕竟不是自己,没有神足通,没办法随时赶回来,有事没办法及时处理。
“一个月……”李莺点点头:“也行。”
她随即道:“我不让明王爷知道自己的身份?”
“还是坦诚相对。”法空道:“不过不能让别人知晓。”
李莺忽然笑了。
法空看向她。
李莺道:“其实明王爷也害怕别人知道我身份的,真要知道了,那便是私通大乾魔宗,大永武林各宗会怎么想?”
法空点点头。
——
法空与李莺站在明王曹裕方跟前。
曹裕方的目光在李莺晶莹瓜子脸上转了转,看向法空,苦笑道:“大师,这个……不太妥当吧?”
他认出了李莺,知道了李莺的身份。
事先法空并没有说明李莺的身份,只说给他寻一个护卫,足堪大用的离开。
他还以为是大雪山的顶尖高手,万万没想到会是新一代的魔尊。
他身在大乾神京,对神京的了解越来越深,也知道了魔宗六道的变化,知道李莺的厉害,当今大乾最厉害的两个女人就是冷飞琼与李莺。
这个李莺甚至更胜冷飞琼一筹,冷飞琼是直接成为天海剑派的掌门,然后发展天海剑派,而李莺则是一统魔宗六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新魔宗大势已成,魔宗六道被一统只是时间的问题,早早晚晚而已,结局是一定的,新的魔宗重立,新一代魔尊李莺可谓是奇才中的奇才。
如今,这位新任魔尊竟然要充任自己护卫,他心中竟然泛起了受宠若惊之感。
自己的地位虽然尊贵,可现在只是王爷而不是皇帝。
便是皇帝,也不可能令新一代的魔尊当护卫。
法空笑道:“王爷,李宗主暂时充任护卫,一个月过后便离开的。”
“一个月?”
“对,只有一个月。”
曹裕方若有所思,皱眉道:“这般说来,最危险的便是这一个月内?”
法空笑道:“据我所看到的,这一个月捱不过去,一切皆休,如果捱得过去,那便还有希望。”
曹裕方肃然。
法空道:“有李宗主在,王爷便可以安枕无忧。”
“……那就有劳李宗主。”曹裕方朝李莺抱拳一礼。
李莺澹澹微笑,抱拳回礼:“有劳王爷关照。”
“哪里哪里,是小王的性命托于李宗主之手。”曹裕方不敢托大,忙笑道:“李宗主有何需要直接跟小王说。”
李莺轻颔首。
她双手揉搓莹白玉脸,须臾过后,放开玉掌时,已然变成了另外一张脸庞,变成了一个枯藁老妪,身子变得句偻,平空矮了三分。
曹裕方上下打量,不由的赞叹:“天衣无缝。”
李莺抱抱拳。
露出的手腕与双掌已然变得干枯,丝毫没了先前的晶莹如玉,好像真变成了一个老妪,血气内敛,遍布岁月的摧残。
法空笑道:“王爷,那贫僧便告辞。”
“大师留步。”曹裕方忙道。
法空看向他。
曹裕方叹一口气:“大师,借一步说话。”
法空笑道:“跟李宗主说了也无妨的。”
“大师知道是何事?”
“延寿之事吧?”
“……是。”曹裕方皱眉道:“这件事委实……”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法空说这件事,甚至应该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的,影响太过巨大,不能外散。
可一想到元德和尚所说,便心惊胆颤,甚至心生绝望。
如果父皇真做到这一步,自己恐怕再不可能成为皇帝,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而法空大师给自己带来李宗主这般奇人做护卫,显然是要助自己一臂之力。
法空大师表明了一个态度,就是帮助自己。
这对自己而言可谓是最重要的好消息,否则,实在没有信心能够破坏父皇与王叔的谋算。
有了法空大师的帮助,自己还是有点儿希望的。
只是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破坏父皇的谋算,而且还不让父皇迁怒于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想清楚了,不能妄动的。
法空道:“王爷在想如何破局?”
“委实难行。”曹裕方叹息道:“最重要的是,此事一旦破坏,父皇一定会迁怒于我,恐怕……”
自己也甭想做皇帝。
都是没办法做皇帝,那还不如不破坏父皇的大事呢?
至少父皇在位,远比兄弟登上皇位更好。
像父皇与淳王叔之间的兄弟情份,在皇家几乎是不存在第二例,自己兄弟登上皇位,首先要收拾的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