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真轻轻点头。
她当然知道神剑峰这种超级宗门,而且上千年的宗门,底蕴自然是深厚惊人。
且不说别的,便是玉蝶宗这般弱小宗门,其底蕴也很惊人,只是不是武功方面的底蕴,而是在擅长方面的底蕴罢了。
最擅长的便是人脉。
她当上了宗主之后才发现,玉蝶宗对整个大永的渗透当真到了方方面面,超乎想象。
宗主秘录之中,记载着完整的名录,上面记载了玉蝶宗历代弟子的名字,还有她们如今的身份,各自发生的大事。
宗内有专门的长老一直奔走一直在联络,一直在记载,仅仅这份秘录,便蕴含着无数的秘闻大事。
玉蝶宗即使被灭,只要这份秘录传下去,便不愁玉蝶宗不能复兴。
很多玉蝶宗弟子已经故去,但她们的后人仍旧与玉蝶宗有联系,仍能提供帮助。
这些人隐秘无比,瞒得过世人眼光,都是玉蝶宗重要的力量。
这些人对玉蝶宗有着深厚的感情,以及浓烈的渴望,渴望女儿或者孙女能拜入玉蝶宗,练得青春永驻之法。
玉蝶宗如此,身为顶尖大宗的神剑峰更别说了,不说他们的嫡系高手,便是支脉,就无法胜数。
神剑峰越是行事霸道,弟子们越是归心,不管是支脉还是嫡系,都心向神剑峰。
凡杀神剑峰弟子者必诛之且灭门,神剑峰这种为弟子而疯狂的做法,让他们忠心耿耿,只要神剑峰有难,他们绝对奋不顾身的相助。
“那我们要避一避?”宁真真蹙眉摇头:“恐怕不能避。”
法空道:“确实不能避。”
宁真真缓缓道:“那就打吧,我估计再来一场,恐怕所有弟子都能成大宗师了。”
她明眸熠熠放光。
如果真能如此,玉蝶宗必然名震天下。
这意味着玉蝶宗的心法高妙,远超当世,超过世间任何一门武功心法。
这心法只能女子修习,而且青春永驻。
这是何等巨大的诱惑,将会有多少女子想要进入玉蝶宗?
众望所归之下,神剑峰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断对付玉蝶宗?
法空笑了笑:“差不多。”
他看到的未来,这一次厮杀,确实又增加了一批大宗师,几乎玉蝶别院的所有弟子都成了大宗师。
这堪为奇观。
不过玉蝶宗在总坛内还有弟子,这些弟子已经有去钟山的,她们去了钟山磨砺之后,再来天京。
经历两次重大的环境变化,心神会受到剧烈冲击,再加之磨砺足够,很容易冲击到大宗师境界。
这是一种冲击大宗师的高明技巧,至今还没被人发觉,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在钟山所经历的磨砺。
两者相加,才能达到这惊人的效果。
只有其中一种则没用。
宁真真缓缓道:“好,那就碰一碰他们!”
——
法空与胡厚庆坐在山巅的一块石桌旁喝酒。
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宛如便在他们两个头顶,随便一探手便能摘下来。
胡厚庆已经一口气喝了一坛酒,脸色微微泛红。
他目光越发明亮,叹一口气:“大师,还不能解决那周绍荣?”
他对周绍荣的存在一直如鲠在喉,寝食难安,恨不得马上就解决掉。
可法空偏偏没有急着解决的意思,一直在拖延,一直在寻找时机。
这么下去,恐怕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他不知会施展多少次元灵寄神诀,控制多少无常剑宗的高手,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情形下,他有可能不仅仅控制无常剑宗,甚至会控制其他各宗。
控制了无常剑宗,控制了碎星刀宗,再控制了撼岳拳宗,甚至无极门。
将四大宗都控制的话,那真有撼动大云江山社稷的能力,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恐怕是比蛟龙出渊更恐怖可怕的灾难。
他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出手灭掉这周绍荣,不让多活一天。
多活一天,就危险多一分。
法空放下酒杯,摇头道:“王爷,你沉不住气了。”
“大师,不能再耽搁了!”胡厚庆给自己与法空斟满酒杯,一饮而尽。
法空道:“我一直盯着他呢,放心吧,不会任由他乱来的。”
“他这几天一直没出手吧?”胡厚庆道。
法空摇头。
胡厚庆道:“大师,我就怕他能避开你的天眼,到时候就麻烦啦。”
元灵宗很诡异的,能遮住天机,说不定还有什么秘法与宝物,真能挡住法空的眼。
甚至欺骗他的眼。
如果是这般,因此而导致他不断壮大,从而控制住了镇龙渊的局势,法空固然是罪人,自己也难辞其咎。
法空道:“暂时看,他还避不开我的眼。”
“万一呢?”胡厚庆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要万无一失才行。”
法空看看他,无奈的摇摇头:“王爷,我其实在想,是不是还有别的元灵宗弟子存在。”
胡厚庆皱眉,脸色微变。
法空道:“万一还有别的元灵宗高手呢?应该不至于不跟他联系吧?”
“那大师可看出什么了?”
“没有。”法空摇头:“暂时是没看出来,但未必将来没有,趁机观察,保持耐心,待他终于出手的时候,我们再出手阻止他不迟。”
“就怕夜长梦多啊。”胡厚庆叹息。
法空点头,理解他的顾虑,这也是胡厚庆让人放心之处,踏实谨慎。
踏实谨慎,有时候便是过分小心。
“大师,还是早早收网吧。”胡厚庆最终还是决定解决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不能再由着周绍荣乱来,果断解决了才好。
法空看看他,无奈的点头:“罢了,王爷既然一力坚持,那便解决了他。”
胡厚庆露出笑容,长舒一口气。
他最担心的还是法空坚持己见,顽固不化,自己怎么劝都劝不动。
法空眉头忽然一挑:“还真有情况。”
胡厚庆一怔。
法空道:“这是无极门的高手吧?竟然与他有瓜葛。”
他的目光扫向左边,飘飘飞起,同时招招手。
胡厚庆忙放下酒杯跟过去,魁梧壮硕的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没有一丝风声。
两人无声无息飘进树林里,在林中无声穿梭,最终来到一棵弯弯曲曲的古树后停住。
这树约有两人合抱粗,两人贴在后面,恰能掩住身形。
法空以目光示意,胡厚庆忙以眼睛的余光看过去,看到了周绍荣与另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一棵树下低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