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疼痛远远超过肉体痛楚,轻则痴呆,重则毙命。
童路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始终没有停止,他拼了命的用脑袋砸击地面,头破血流还不自知。
白文松心跳加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额头冷汗直流。
四阶时,就能越两阶斩杀克伦特,何况现在踏入五阶?
看着苏牧不断逼近,白文松慌了神,“我……我是……临安司法刑首!”
“以前是,以后不是了。”苏牧冷冷说道。
轰!
火焰包裹着拳头,一拳砸在白文松身上,护体屏障轰然破碎。
同样都是六阶神使,但白文松和克伦特的实力相差悬殊,几乎是最弱的六阶。
苏牧不屑一笑,只手拽着他的衣领,一步一步走向高空。
“什么意思,你要杀我?”白文松的心漏跳了半拍,瞳孔骤然猛缩,目光骇然的盯着苏牧。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取灭亡。”苏牧冷冷说道。
咯噔!
这句话仿若给白文松宣判了死刑,如坠冰窖。
他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毕竟苏牧连克伦特都敢杀,何况是自己。
临安大学门口的司法人员看这一幕纷纷停下,扭头向上看。
震惊!
恐惧!
不安!
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他们的大脑,方才的暴力和野蛮顷刻间瓦解,握着棍棒的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这一幕极具冲击力,那些秦人擦干身上的血迹,奋力欢呼。
“踏空而行!苏牧踏入五阶了!”
“南方圣地祈福以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苏牧就成一个普通人,成长为了五阶神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苏牧简直就是奇迹,不愧是被神灵选中的秦人!”
苏牧的强大,让秦人看见了希望。
五阶是个小分水岭,聂成峰四十岁,人生过去了小半辈子,也只是四阶神使。
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苏牧就会成为秦国最年轻的最强者。
“下午三点,司法大楼,我亲斩白文松!”
苏牧一石激起千层浪。
哐当哐当!
那些跟着白文松来的司法人员毫不犹豫的放下棍棒,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众多秦人先是一愣,面目错愕,随后爆发出响彻天的欢呼声。
这些年,白文松帮着西方教廷做了许多肮脏龌龊的事情,直接或者间接因他而死的秦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调查,不需要取证,司法处只要看见其中一名犯人是西方教廷的人,直接就单方面定义此案与西方教廷的人无关。
哪怕证据确凿,司法处也能颠倒黑白,如果有人不服判决,那就直接关入司法地牢。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白文松。
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他坏了司法处的风气。
他不死,难以肃清这股歪风邪气!
苏牧押着白文松奔赴司法大楼,消息很快传开,全市沸腾。
这些年,临安人民除了要忍受西方教廷的欺压,还要忍受司法处的毒打,像这样的日子,他们早就受够了。
一听说苏牧要亲斩白文松,所有市民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司法大楼。
任何时候,媒体的嗅觉都是最灵敏的,长枪短炮的摄影机和记者早早的蹲守在司法大楼外。
除此以外,整个临安市的官员和权贵都被震动。
杀克伦特,是因为秦人与西方教廷的仇恨,杀了他大快人心。
但白文松不一样,他终究是秦人,是司法刑首。
如毫无后果的斩了白文松,那是不是意味着苏牧今后能够随意斩杀其它官员?
此先河一开,结局难料。
徐福来、周运、周炳坤、聂成峰等上百名官员赶往司法大楼。
当他们抵达时,司法大楼外人满为患。
但凡是能够看见司法大楼的附近楼层,从一楼到顶楼全都站满了人,周边的几条主干道全都被人群站满。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此刻已经是下午两点三十七分。
白文松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加重,眼底满是对死亡的恐惧。
堂堂六阶神使,就因为信仰火神赫菲斯托斯,在苏牧面前才毫无还手之力。
看见这一幕,不少官员一阵唏嘘。
“就算白文松有罪,也应该有秦法来审判,苏牧简直是胡闹,若人人效仿,临安市还不得乱成一锅粥啊!”
周运板着一张脸,欲起身上前救人。
周炳坤不言不语,一只手挡住了周运的去路,意思非常明显。
“如果秦法真的能够审判白文松,那他就不会在刑首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聂成峰义愤填膺的说道。
部分官员微微颔首,赞同聂成峰的话。
上次在司法大楼门口,克伦特都亲口承认罪行了,白文松依旧选择袒护。
如果不是苏牧站出来,恐怕克伦特又要逃脱制裁。
有些时候,懦弱也是一种罪行,尤其是白文松身处刑首要职。
他的懦弱,直接导致了许多秦人丧命,败坏了司法处的风气。
“上次是克伦特,这次是白文松,难道我们要一直任由苏牧胡来吗?”
周运向来是搅浑水的和事老,很少这么激进。
只是这一次,苏牧一介平民,却要当众斩杀司法刑首,那不是凌驾于法律之上了吗?
如果从正义出发就可以践踏法律,那还要法律做什么?
众人都明白周运的担忧,但这一次,他们宁愿苏牧胡来。
“徐知州,您说句话。”周运目光一转,扭头看向沉默的徐福来。
徐福来神色凝重,目光直指白文松,“乱世当用重典,杀克伦特是立秦人尊严,杀白文松是肃秦法风气。”
周运内心一凛,“所以,白文松非死不可了?”
徐福来不再回答,当他表达看法以后,其余官员皆缄默不语。
徐福来和周运都没有错,只是两人格局不同。
往小了看,是苏牧践踏法律,可往大了看,苏牧平息民愤,重塑司法风气,意义重大。
“徐知州!徐知州!救我!快救救我!”
“周校长!苏牧疯了!他要杀我!您快救救我!”
人一生最煎熬的时候,就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但是还没有死的那一段时间。
白文松被笼罩在死亡的恐惧中长达数个小时,内心几近崩溃。
他跪在地上,模样狼狈,用尽全身力气向徐福来等人求救。
然而,徐福来等人一脸冷漠,周运想出手,却被周炳坤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