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穆心莲同意了齐王的建议,她没有办法,没有承训,她觉得她什么也不是。
其实她自己想不开,就算是这三年里,她又何时真的握着权柄?她梦想中的一呼百应,不过是朝堂上例行的礼仪,后宫的宫女太监奉承她,也只是因为皇帝太小,不能切实地给其他人什么利益。
于是她召集大臣,要过继齐王。
谁都觉得这是个笑话。
宗正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按照宗法,皇帝无嗣,有兄弟,兄弟继承,没有兄弟,姐妹也可以,承平还活着,为何要过继齐王?”
“承平已经是郡主了。”穆心莲回答:“她不适合做皇帝。”
宗正争了几句,直到穆心莲说出:“昨夜我已经派人去请承平了,可是穆府空无一人,下落不明之人,如何继位?”
在场的人都怔了怔,万没料到穆心莲行动这样迅速。
看来承平凶多吉少,宗正也就闭了嘴。
“那也不该是齐王。”兵部主事说:“按照宗法,嫡宗无子,就该归给庶出长子,也就是明德帝的庶兄——郑王一脉,虽然郑王已故,但子嗣还在。就算不行,还有明德帝的同母妹妹,卢阳大长公主。”
“卢阳大长公主四十而无子,你要帝位如何传承?”齐王一派的户部尚书说道。
兵部主事说:“那只能是郑王了。”
郑王比齐王更加年长,穆心莲又与他不熟,要真是迎郑王继位,她就可以直接去冷宫“荣养”了。
“不行,郑王年事已高,不合适……。”穆心莲说。
宗正看了她一眼,突然提议道:“那就过继齐王世子,为大行皇帝的子嗣吧,这样的话,您就是太皇太后了。”
这句话提醒了穆心莲——太皇太后?
历史上,太后监国很多,其实能活到孙子长大,做太皇太后而把持朝政的也不少,穆心莲不禁心动,正想点头。
一直在户部官员里站着的燕翩跹,走出来道:“臣有一言。”
穆心莲对他的印象一直很好:“请讲。”
“立储虽是皇家家事,但也是国之大事,应慎重考虑,不如今日就此作罢,让宗正大人列出些人选来,再慢慢商议如何?”燕翩跹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穆心莲想就这样定下,不管怎么说,齐王世子是过继给承训,要称承训为父,自然也就将齐王排除了。
“太后,事不可太仓促。”宗正说道。
这时候,户部尚书也看出了穆心莲的意思,出列说道:“宗正大人说得有理。”
三年前左相暴毙之后,穆见深与齐王争左相的位置,搞得鸡飞狗跳,穆心莲被闹得头晕,加上右相又适时隐退,干脆也就不再设左右相了,于是六部尚书的地位大大提高,户部尚书这样一说,附和者不少,穆心莲只得明日再议。
这也是朝廷的规矩,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就压下来,大家在下面通通气,然后合计一个大家都接受的方案。比如,承平杀许岚的那件事,就是在开审前就计划好了和稀泥的。
承训死得极为突然,又是如此重大,关系到以后前程的大事,更要容后再议。
穆心莲心事重重地回到她的寝宫。
齐王很快便来求见,开口第一句便是:“母后不满意儿臣么?”
穆心莲很不习惯被他这样叫,不自在地回答:“齐王说哪里话。”
听她叫齐王,齐王哼哼冷笑了一声,道:“儿臣有几句话要对母后说,请屏退左右。”
穆心莲问道:“什么事?”
齐王笑道:“关于八年前,承平生日那晚的事情。”
那天?
穆心莲一惊,果然屏退左右,正色问道:“你知道什么?”
齐王走上前,挤到穆心莲坐的小榻上,低声道:“我知道是谁,让你上的先皇的床。”
“那就不必说了,当时,能调动后宫安排侍寝的,只有东乡夫人。”穆心莲轻蔑地说道,这也是她为什么急着杀掉东乡夫人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齐王问。
这个问题穆心莲百思不得其解,不由问道:“为什么?”
“她说你有淫荡之相,不适合在承平身边。”齐王伸手捻起穆心莲散落的一丝鬓发,柔情地替她抿上去。
“胡说!”穆心莲怒道:“胡说八道!”
“她没说错。”齐王道:“你真的与那个叫许岚的没什么吗?”他笑得很得意,因为他手中有证据,穆心莲几次出门,都是与许岚在白马寺后的小楼幽会,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他伏在穆心莲耳边说了几句话。
穆心莲大怒:“滚开!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齐王拔掉穆心莲脑后的几支发簪,她乌黑的头发散了下来,齐王一把抓住,放到唇边,慢慢说道:“儿臣侍候母后午睡如何?”
“你……你……禽兽!”穆心莲浑身颤抖,最后终于激动地给了齐王一巴掌。
齐王皱起眉,恶声道:“哼,当我不知道你在朝上说了什么吗?你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到?”他拽着她的头发,恶狠狠地将她拽过来,胡茬蹭上她的脸,刀割一样难耐。
“放开我!来人……。”穆心莲叫道。
齐王捏住她的两腮,让她发不得声,狞笑道:“叫人来?我是没什么,不过是个风流罪过,你一个寡妇,为了皇室的面子,只能自尽了吧?”
感觉到怀中人明显的一抖,齐王放开穆心莲,接着诱惑道:“我有什么不好?老头子爱过你吗?那个许岚一看就是个没用的,你该见识见识什么是真的男人……。”
“不!不要……啊……。”
嘶——锦锻裂开,穆心莲被撕开了衣领,那男人淫笑着放开她的头发,似乎在享受这种捕猎的趣味,呼救无门,穆心莲只得往内室逃去,齐王很快追上来。撕裂的锦缎遮不住身体,被大力摔开的珠帘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盖住了她压抑的哭泣,疼痛将她彻底撕裂了。
这是真正的撕裂,从人格到尊严。
当穆心莲艰难地爬起来,面对那个施暴的男人留下的一地狼藉,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而他却整理好了穿戴,勾勾手指道:“过来。”
“你要做什么?”她害怕地问。
齐王贴过来,伸出食指勾着她的下巴,诱惑道:“想做我的皇后吗?”
皇后?
穆心莲想笑,她说:“我不是你的母后吗?”
齐王满意地笑了:“这样才乖,母后。”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他宣告地在她胸前啃出一个牙印,带血的牙印。
好痛。
穆心莲的世界全都崩成了碎片,谁都靠不住,所有人都在利用她,她现在很希望自己在承训死去的那一天死去,但是她没有死,也没有勇气死。她更加没有承平抛了一切出走的勇气,于是只能任由命运的手推动她,一步一步落到更深,更痛苦的深渊里去……。
虎牙关。
精致的软甲,新作的皮靴,承平一一穿上,束起头发,走进郑梦庭的大帐。
郑梦庭已经为她说服了中级将领,她只需要摆出正牌皇位继承人的派头,对他们许下荣华富贵即可。
这些小将都列队在大帐里,一番礼节性的请安之后,承平开始打量他们,发现很多人,都是前日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于是说道:“听说一起杀过人的都是兄弟,那么各位也都算是我的兄弟了。”
一个小将抬头说道:“可不是,就是没想到您是公主啊,那箭射得真好。”
“没礼貌,叫你说话了吗?”郑梦庭呵斥道。
“无妨,大家都是兄弟,随便些,都坐吧。”承平说,继而问那小将:“你叫什么?”
“王大川。”
“好名,名山大川,多么宏伟。”承平说。
郑梦庭少不得介绍了一番,承平一一点头示意,最后回到她身边,发现穆见深也坐在哪里,一袭黑衣,很没有存在感。
承平看了他一眼,郑梦庭也故意略过了他不提。
会议进入主题,郑梦庭又两个意见,以承平目前的实力,第一,据守虎牙关,发檄文等待各路勤王之师;第二,向西南走,招兵买马之后再图大计。
承平觉得都不理想,第一条,且不说承平没有登基,就算登基了,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有人来勤王;第二,西南地势险峻,虽然有汉高祖的例子在,可是齐王做大之后也不可小觑,再说眼下也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征兵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两点都有不足,很快就被提了出来。
有人说第一条合适,有人说第二条合适,那个爱说话的王大川道:“还是去西南好,实在不济,占山为王就是。”
说起占山为王,就有人提议其他地方,都说山如何险峻,山中出产如何丰富。一问之下凑巧得很,几乎都是自己家乡不远,看来兵匪一家的说法实在有几分道理。
承平摇摇头,她与齐王,与穆心莲,现在都是不死不休的之局,占山为王,那是做梦。
说了半天,都没有几个好的建议。
在一旁沉默了很久的穆见深突然道:“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奇袭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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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主要是卡在强*那里,表达清楚了不,齐王够不够邪恶?橙子确实很不会写那个啥……嗯,要加强,加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