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迟不知为何,也没有睡意。
这些天和傅昭相处的点点滴滴不住在脑中闪现,他的表现她看在眼里,而她不知何时,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
若没有哪些红尘中的纷纷扰扰,她真的很情愿就这样生活下去。
欺骗也好,仇恨也好,离开那滚滚红尘,她愿意忘记。
可现实毕竟是现实,他和她永远都隔着一道深深的鸿沟,而她自穿越初时就发誓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
即便在这无名山上短暂的相处过后,她依然怀疑着人性,怀疑着一切。
她承认,这些天,傅昭就像是所有的居家男人一般,给了她无微的照顾,为了给她解毒,宁愿过这种平凡的日子,每天帮她做饭,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而她,对着一切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原因,就是因为他总是认为他之前亏欠自己。
觉得他理所应当。然而,这样的生活,逐渐就会成为一种习惯,她害怕有一天,她会被这样的习惯给害了,人的感情动物,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产生依赖。她不想对傅昭产生依赖,她害怕这样的感觉。
隔世的相处就像是虚幻的海市蜃楼,只要离开那个环境,就会轰然倒塌。
她不敢沉浸在那样的感觉中,她开始怕有朝一日会深陷其中。
让他走,或许是因为自己认清楚了现实,想要去接受现实的一种心态吧。
“青儿,我知道你也没睡,能跟我说说话吗?”
当霜迟在床上翻第一比零八次身的时候,傅昭的声音自浓浓的夜色里传来。仿佛带着一丝丝的潮气。
“有什么好说的?你跟我,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下次再见,不要再叫我青儿,我是霜迟。”
霜迟冷冷回应。
“青儿,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我不说,我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形势所逼,那天你也看到了,所有人都已经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只怕马上将要迎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
傅昭说道这里,顿了一顿,接着说:“我怕我回去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出来。”
又停了一下,他接着又说:“其实,那些事都不是我做的,我并没有想要背信弃义,只是形势所迫。我知道我说了你或许还是不信,但没关系。起码我心里不会再有遗憾。”
霜迟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不提也就罢了,既然提了,那她就无法不去想那天事情。
纷飞的大雪,无情的大火,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神仙,无一不令她的心充满深深的恨意。
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他却说不是他做的,他的意思不是他不借粮食给拓跋瑞青?不是他不来救拓跋瑞青?
不是他那又会是谁?真是觉得可笑,看来,男人的话果真是不能信。到了此时,竟然还在狡辩。
做了,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的男人更令她瞧不起。
霜迟不想跟他浪费口舌,根本没有接他的话。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或许,这一别,他们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那么,那就永别吧
良久,困意一阵阵袭来,刚刚还一直睡不着的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傅昭的踪影,他床上的被子折叠的整整齐齐,床上已无半点温度。
看来他很早就走了。
抬眼之时,却见桌上放着一个木制小人,一看就是个女子,只见面容精致,一脸的娇憨,笑容灿烂,微微的抬起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感觉。
她一袭曼妙的长袍,头上发髻整齐,插着一个翡玉的簪子。这是八岁的拓跋瑞青,那个时候,她调皮捣蛋,刁蛮任性,根本不知道世间疾苦。因此才会笑的如此灿烂。
这样的一个女孩,面如满月,笑意吟吟,尤其是那一对眼睛,竟似活人的一般,灵动异常,似乎会说话一般。看来,傅昭将第一次见拓跋瑞青的情景刻在了心里,竟然刻的如此惟妙惟肖。也当真是难为他了。
霜迟将那小木人拿在手上良久,看着那小木人灿烂的笑容,心想,拓跋瑞青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而她,什么是笑她都已经快忘了。
她自幼就没有父母,六岁之前一直呆在孤儿院,在别的孝都在玩耍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呆在孤零零的墙角发呆。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她姓唐,所有的孝都叫她唐妈妈。
她的脸上总是和蔼至极的微笑,每次见她在墙角玩就会过来抱起她问:“你怎么不去和小朋友一起玩呀?”
她总是沉默着不说话。小时候,她的性格内向,胆怯,总是不喜欢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
然而,她心里是喜欢唐妈妈的,因为她有一个灿烂的笑容。
可后来,就连这样的笑容也看不见了,她被国际杀手组织的人领养走了。
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过那样美好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孤儿院的生活就像是天堂,而后来在国际杀手组织里的生活就如同地狱一般,让她慢忘记了微笑,忘记了悲伤,忘记了人还有感情,就如同一部上了发条的机械一般,没有丝毫的生气。
自从那次离开以后,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唐妈妈,更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如今再一次想起,总觉得那笑容是那么的美好。
而她,原本性格就孤僻,离开唐妈妈以后就更加孤僻。早就忘记了真正的开怀大笑是什么滋味了。
想熬这些,鼻子渐渐有些酸,霜迟抽抽鼻子,竟然发现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像是隔着一层雾。
原来是泪水蒙了眼,她也会哭?
霜迟不觉惊讶,为何会哭呢?因为这个小木人?因为想起了唐妈妈?还是因为那个人?不,不可能是因为他,他是她的仇人,她一直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昨晚,他还企图欺骗她,哼,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她为他流泪?
霜迟想到这里,突然觉得生气,一把将那个小木人扔了出去。
那小木人被她甩在墙上又弹了回来,落在地上,还兀自咧着嘴笑着……
霜迟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突然又觉得于心不忍,想要将它捡起来,又笑自己神经质。
于是抬腿向外面走去。
出得门来,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以往这个时候,傅昭已经做好饭等在院子里了。
对了,去做饭。
霜迟终于想到一件可以做的事情了。
到了厨房,却发现厨房里什么都没有,她该做什么?
想了想,又转身出门,急的傅昭是在那边的杏里捉鱼的。那么,她也去抓一条来吃吧。
说干就干,霜迟卷起袖子出了门。
很快就来到一个河边,河水很清,哗哗的流着,可以看见许多游动的鱼。
霜迟跳到水里,可那些鱼儿却忽然就四散里逃开了,根本连一个也抓不上。
她只好静静的等在水里,好不容易看见一个,一伸手去抓,没想到那鱼儿灵活的很,忽的一下子就又游走了,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抓到一条。
倒弄的她一脸一身的水。
霜迟突然有了严重的挫败感,被几条鱼弄的心情都不好了。
她气的从水里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在了河岸上。
其实,若是这河水深一些,她还可以跳下水,游泳去捉鱼,可问题是如今由于旱灾的原因,河水太浅,知道小腿肚子哪儿,她就是想游也不能够啊。
也不知道傅昭是如何抓到鱼的。
霜迟做在岸上敏思苦想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