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魏,熟悉又陌生。
不再对葛婴卑躬屈膝,望向葛婴的眼睛,得意而有神采。
直到此时,葛婴才想起军师黄善的劝谏。
追悔莫及!
陈老大居然真的不念兄弟旧情,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只可惜,世上并无后悔药。
“放箭!”
暴喝声响起!
田臧面色狂变,猛然回头朝城头大喝:“谁下的命令?住手!”
特么的,自己这么多人还在这儿,乱放什么箭?
这不是痛击友军嘛!
况且,陈王也没让他现在就干掉葛婴啊!
陈王只是下令将其扣押,田臧之前和葛婴结过梁子,想趁机报复一波,这才小题大做。
还没等他多想,空中如飞蝗一般的箭矢落下,十数位士卒应声而倒!
“杀!”
“救葛将军!”
刹那间,一支骑兵从坡上冲下。
破风声响起,寒光凌厉,一杆大枪如长龙般刺向田臧!
田臧大喝一声,一记飞踢正中长枪枪杆,长枪纹丝不动,直勾勾冲向他的心口。
只要迟疑片刻,田臧绝对会被长枪刺个透心凉。
田臧紧咬牙关,右臂猛然发力,抬手一刀斩向那人握枪的双手。田臧被杀了,那人的双手也绝对废了!
那人明显觉得用双手换田臧一条命太亏,手腕一转,躲过田臧的一刀。枪锋擦过田臧的肩膀,刺破护肩甲胄,鲜血狂涌。
“保护田将军!”
义军众人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七八杆长矛齐刷刷刺出!
田臧咬牙捂着肩膀,连忙后腿,仓皇惊恐间抬头,看到了来人的模样。
那是一张麻木到极致的脸。
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希望绝望。
王敌如同一尊战神,纵马提枪,在义军中来回冲杀!
原来,放箭的并不是陈县义军。是早就在此地埋伏的黄善部!
黄善领一队骠骑杀出,与陈县义军刹那间交锋,无数的声音交杂汇聚在一起,乱成一团。
田臧是冲着葛婴等人布阵的,哪里想得到还有人埋伏?
战车利矛虽对骑兵有一定的克制,王敌悍勇无双,带着骑兵扎进义军侧翼,仍是撕开了一条细微的口子。
黄善红着眼,喝醒了仍在发愣的葛婴:“大将军!还不动手!”
周围到处都是呐喊与血光,葛婴身处正中,恍若隔世。
“动手.....”
葛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猛地抽出了利刃。
“杀!”
除了在暗处推波助澜的东辑事厂和幕后黑手胡亥,没有人能够料到,起义军内部的动乱,来的是这么得快。
大秦王师未到,自己就干起来了。
陈涉本部与葛婴部决裂,放虎归山。
历史上,葛婴被陈涉扣留多日,最终随便找了个由头,使其意外身死。死法和被他坑死的襄疆,出奇的相似。
葛婴被杀,在秦末大叛乱的浪潮中,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颇为有趣的是,西汉时期,汉文帝可能是心血来潮,突然想起当年有葛婴这么个人,在反抗暴秦的前期出过力。
于是,赐封葛婴的后人为诸县侯。从此之后,葛家后人世世代代居住此地,传承爵位。
葛家为了感谢皇恩,直接将葛姓和诸县的地名,合二为一造了个姓氏。
诸葛。
东汉末,天下大乱,诸葛氏族从诸县迁址阳都。
蜀汉丞相诸葛亮亮哥,祖宗就是葛婴。
......
“哗啦!”
陈王又发飙了。
珍玩器皿碎了一地!
这次,陈涉是真的勃然大怒。
“老三真是这么说的?”
陈涉目光冰冷,死死盯着俯伏的田臧、小魏二人。
田臧心乱如麻,谁能想到会闹得这么大!
还没等他说话,身边的小魏先开口了:“我等奉王上之命,出城迎接葛将军。谁知...谁知葛将军竟口出狂言,非王上亲自出城迎接,概不入城!说是...说是我和田将军不配...”
陈涉冷笑一声,已然气极,“倒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田臧心中一喜,偷偷瞥了小魏一眼。
以前也没看出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反正是葛婴先攻击义军的,他现在也叛逃了,直接将所有的黑锅扣在他头上,又没啥!
田臧连忙抱拳道:“王上,我等也想不到啊,葛将军会率骑兵冲击军阵!属下冒死护卫都城,肩上中了葛将军一枪...”
“够了!”
陈涉怒极,指了指田臧二人,“汝等护城不力,与义军旧部发生冲突,官降一职,罚俸半年!”
“喏!”
“谢王上!”
田臧二人连忙拱手领命。
陈涉摆了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赶快滚,本王看见你俩就烦。”
小魏抬头看了陈涉一眼,心中十分不屑。
罚俸半年?你先挺过半年再说吧!
张楚政权,笑话罢了。
田臧二人退下,吴广皱着眉上前,幽幽道:“陈大哥,此事太过突然,怕有蹊跷...老三既选择回到陈县,应该不会对陈大哥有不臣之心。”
“本王岂能不知。”
陈涉语重心长,“田臧跟老三一直不合,这次让他去迎接老三,本想借田臧的手,给老三个下马威。谁曾想他居然真的胆大包天,竟敢进攻本王的军队!”
吴广道:“应是田臧挑衅在先。”
“在怎么挑衅,也不是他造反的理由!”
陈涉一脸怒气,胸口上下起伏。
“传令下去,各县驻军,缉拿反贼葛婴!杀葛婴者,爵升三级,赏金千两!”
陈涉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搓了搓手,“希望别被他跑了...”
葛婴率残部杀出重围,一路磕磕碰碰,朝九江赶去。
中途又遭到了几支义军的埋伏,损兵折将。临近九江时,只剩下十余人。
黄善递来一壶水,问道:“大将军,回九江后该当如何?”
葛婴披头散发,一脸颓唐,兄弟相残,他早就已经心灰意冷。
回九江后干嘛?
追随陈涉起事,支撑他的无非就是一腔热血和兄弟义气。
而今,曾经的信仰已经悉数破碎,他还能干嘛?
揭竿而起,已然无法回头,就算葛婴现在想回去老老实实种地,也是不可能了。
“葛将军义薄云天,陈涉却如此薄情寡义,对兄弟毫不留情!葛将军何不加入大秦,杀陈匪、平叛乱,立旷世奇功!”
葛婴目光呆滞,望着身边那位叫王敌的勇士。
平叛乱?
我平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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