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钺相触的瞬间,项羽将枪横着超前一推,想要瞬间封锁赵猛的巨钺!
赵猛的巨钺比项羽的枪要沉得多,第一钺势大力沉,前面哪怕是一堵高山,赵猛也有信心将其劈碎!
如果只是比第一钺的杀伤力,赵猛不会虚任何勇将。
第一钺,十二分爆发力。
第二、第三钺,威力减一两成。第四、第四五钺,威力又要减一两成......
双方距离靠的很近,赵猛甚至能看到项羽沉着的神情。
“咔”的一声,巨钺钺刃斩在项羽枪杆上,枪杆直接被劈成两段!
项羽双手握着已经断成两截的长枪,心中暗暗心惊。
这人好大的力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交手,被敌人斩断兵器。
这个赵猛,很强。
赵猛比项羽还要吃惊!
当项羽用枪杆硬接他最强一钺的时候,赵猛心中暗喜。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必死无疑!
能够硬碰硬接下他第一钺的家伙,还没出生呢。
一钺斩下,项羽的枪杆应声而断,情理之中。
然而,当赵猛的钺斩断枪杆时,并没有势如破竹的劈下、斩碎项羽的身躯。
仿佛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卸去了力道,赵猛一钺过后,手中的兵器竟变得无比的泥泞与沉重。
赵猛双手握着兵器,缓缓垂下,双臂又酥又麻。尝试了几次,竟无法再次举起兵器!
赵猛突然意识到自己陷入了绝境,对面的秦军小将一手握着断杆,一手握着断枪,正略微兴奋地看着他。
赵猛眼神晃动,满是惧意。
他正想着,“噗”的一声,项羽的枪尖蹭着赵猛的大臂,狠狠扎下!
赵猛在最关键的一刻,扭身一闪,很险地避免了大动脉破碎。
“我不是他的对手!”
终于,赵猛认清了他与项羽间的差距。
打不过!
打不过怎么办?
跑!
赵猛此刻非常冷静,一点也不上头。
单挑他是不敌项羽。谁规定过打仗主将必须单挑取胜?
他们有八百人,项羽再怎么厉害,也才三百人。
八百对三百,只要赵猛这个主将不被项羽斩于马下,赵军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想清楚了这些,赵猛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他绝不能死在项羽的枪下!
项羽见赵猛跑得飞快,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二话不说,左手右手同时送出,一杆重击一位杀来赵军的心口,一枪刺破另一人的喉咙。
“嚓”的一声,那位被刺中喉咙的赵军脖子一扬,漫天的血飞溅,滴滴答答如雨滴洒落。
项羽将断枪丢入人群,枪影冲过,一长串血葫芦爆开!
项羽随手夺来赵军的长枪,策马继续冲锋,长枪开路,朝着杀赵猛逃跑的方向杀去。
赵猛听到身后喊杀声震天,忍不住回头一望。
只见项羽单枪匹马冲入赵军军阵,如入无人之境!
“被武臣抛弃的可怜虫、丧家野犬,速拿命来!”
赵军顿时肝胆欲裂,没一个人敢挡在项羽正前方,项羽长枪扫过,一位位赵军惨叫着倒地!
赵猛咬了咬牙,心知不能再退了。
自己若是继续后撤,赵国士兵们很快就会士气奔溃,被秦军一路追击,直至全军覆没!
“项!羽!”
赵猛强忍着肩部的疼痛,项羽先前的那一枪,隔着战甲甲叶划过。长枪虽没有洞穿肌肤,强大的摩擦力与穿透力隔着战甲,轻易破开了赵猛的皮肤。
鲜血直流。
赵猛浑身冰冷,拼劲全力举起巨钺,回马朝项羽杀来。
“是个汉子。”
项羽一路冲杀,微微喘了几口气,单手持枪,一枪刺向赵猛的身躯!
赵猛浑身脱力,踉踉跄跄举起巨钺。
“将军,小心!”
赵猛身边的亲卫一声暴喝,握着战戟迎头拦截项羽的长枪。
长枪轻描淡写地碰了一下战戟,那人只觉得受到一股巨力,战戟脱手而出。
赵军护卫大叫一声,眼睁睁看见长枪刺入赵猛的战甲,一枪穿透身体,从背后刺出!
“将军!”
周围赵军双目通红,只见赵猛的身子在马上晃晃悠悠,想要继续朝项羽劈出一钺,整个人向前一倒,重重翻落下马!
赵猛死!
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让所有正在奋战的赵军瞬间失魂落魄。
鼓励大家拼死抵抗的赵将军都死了,我没还有什么必要坚持下去呢?
一瞬间,赵军军阵中发出阵阵惨叫声,无数赵军士卒被秦军砍倒捅翻!
“随我杀!”
项羽一枪捅死赵猛,心潮澎湃。
这是他第一次在军阵中斩敌方大将,领着秦军一通砍杀。
军心涣散的赵军们疯狂朝白马津退去,不少人被追杀到河岸边,走投无路被砍下了河。
白马津之战结束了......
项羽领兵离去不到二十分钟,胡亥就在白马津渡口看见了大秦的旗帜。
“还不错。”
……
黄河北岸,一艘艘小船沿河岸飘荡,以锁链相连,形成一道道河中城墙。
岸上,营帐篝火遍地,徭役们搬运着防御设施,卖力吆喝,士兵们一边操练一边大声喧哗,深秋中肃杀的气息漫漫。
箭楼、沟壑、床弩等防御设施杂乱无章的在岸边摆开,有了这些东西,应该能挡得住二十万秦军渡河吧?
大量的民夫、军队还在往黄河北岸汇聚,据说大秦中央军已经驻扎白马津,一边造船、一边从各个郡县征调水师,随时可能渡河。
人们又是紧张,又爱凑热闹。
大军开进,少不了大批民夫打通后勤线,几十万人往黄河北岸扎堆,吸引了更多来凑热闹的人。
有人流量,就有发财的机会。
黄河北岸的几块流域平原,一夜之间,简直比咸阳、陈县加起来还要繁华。
毕竟,这里暂时没有战争。
黄河北岸的某家赌坊。
灯火昏暗,声音却是异常喧嚣。
各种骂骂咧咧、惊呼雀跃的声音响起,人群来来回回。不少车马停在赌坊前,跳下来一位位身材魁梧别着硬家伙的汉子,嚷嚷着进进出出。
若是在十年前的大秦,根本见不着如此混乱的场所。
一位脸上狰狞着刀疤的赵国将官,推开几位挡路的赌徒,大步走了进来。